在这样平淡无波的日子里,眉畔唯一可期待的,就是元子青的信了。
至于她自己这边,倒是没什么可说的。诚如她从前所说的那样,战争结束之后,皇帝就开始追究之前国库的事情了。张氏在家里战战兢兢的几日,派人去打听才知道,原来当时一起被关进去的,不少人都打点了之后,把人接回家去了。
元子青道,“说来话长,回去再说。”
她只好将自己的脸死死埋进元子青的怀里。或许是因为靠得太近,呼吸间都是他暖暖的体温,眉畔只觉得脸颊越发滚烫,于是又更深的将脸埋下去,如是循环。
眉畔昨日经过一处芦苇地时,一时兴头上来了,让元子青替自己画下来,打算绣成屏风。因有了这第一幅,她就生出个ฐ心思,打算弄出四幅来,凑成一整套。也不要大,就做成炕屏,夏天时摆在炕上,颇有意趣。
“全赖世叔,才有今日。”眉畔举起酒杯道,“我先敬您一杯,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冬笋我们这里也有。”他脸上的怀念太过明显,眉畔立刻道,“不过厨子怕是比不得东山寺专门做素斋的师傅。”
然而除了信任曲宽,她也什么เ都不能ม做。
虽然因为ฦ眉畔的缘故,他跟曲宽互相看不上对方,但这时候,元子青也不免对对方生出几分佩服来。若非曲宽,自己这会儿恐怕还是在捱日子,不知道哪一天就熬不下去了。
到底是老了,就像他跟元子青说的那样,再迟两三年,他恐怕根本不敢接手元子青这个病人,有再多的人参也没用。因为他自己的身体,坚持不下去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让自己网开一面,曲宽行医多年,什么样的阵仗没碰到过?当下就明白了眉畔的意思。不过这时候,他当然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伸手朝元子青的房间一指,“你可以在这里陪他一段时间,但最后动手治疗时,必须ี离开!事关重大,一点小事都可能导致分心,功败垂成。”
她绞尽脑汁,把自己能ม想到เ的话都说出来了,一直在眉畔耳边说说说,让她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眉畔一开始还竭力忍耐,最后被她说得越来越烦躁,豁然坐了起来,“你平日里的伶俐都到哪里去了?一点小事你看着办就是,总是问我,要你何用?”
“我知道。”眉畔ึ也强笑道,“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
元子青便看着她笑。
行云却立刻拒绝了,“不必,奴婢只是怕姑娘不适。我当然还是跟着姑娘。”
福王在信中ณ提到,朝中ณ有人上折子弹劾元子舫,要求他赶紧回京。
眉畔ึ一开始觉得有人在旁边说话,吵得脑子更疼了。后来慢慢适应了,反倒在这声音里平静下来。一旦精神被转移,身体上的不适也就不是那ว么เ明显了。
“我听人说,在海上的时候,蔬菜储藏不易,其实大多时候都是吃鱼,即便是腻到เ想吐,为了果腹也不得不吃。可是这样?”眉畔问道。
但她一直在想,她跟元子舫之间,有那ว种能ม够让彼此下定决心,组建家庭的感情吗?就像关眉畔跟元子青那ว样,非君不嫁,非卿不娶ດ。
而如今,被送进庵里去的,变成了张氏自己的亲女儿,让眉畔如何能不拍手相庆?
她摇摇头,将这个ฐ念头压下去,回了自己的院子,下帖ຆ子请周映月过来做客。
“有劳。”元子青也客客气气的回了一句,然后才迈步走在了前面。
所以她沉默片刻,便道,“二婶既这么说,我少不得也该去问上一句,不管究竟能ม不能ม帮上忙,总能ม知道二叔在里头的情形,送些东西进去,让他好过些想必是能办到เ的。只是……”
而傅文慧呢?她想不到เ何氏那么远,只是心头不忿罢了。其实当时说出那样的话,她是有些昏了头了。只因她自己心中ณ一直存着些念头。她是见过元子舫的,虽然她年纪不合适,根本不在福王妃挑选范围之ใ内,但也没人规定元子舫只能ม娶一人。
可惜直到如今,她们都还看不清。恐怕内心里还会觉得母亲之所以早逝,正是因为ฦ当初不停她们的安排,执意要嫁给父亲。而后又为ฦ自己的英明沾沾自喜。
虽然战火是烧不到京城来的,但是具有政治敏感性的京城百姓还是非常关注此事。于是之前福王府去甘阳侯府求亲之事,便被这件军过大事压过,再也没有人提起。
但不管她们怎么想,这门婚事,始终是福王府和关家的婚事,傅家人做不得主ว,也只能虚应着,然后派人去知会眉畔,让她赶紧回京,将事情定下。总不好一直把王府的人抻在那里。
“无妨。”元子青脸色柔和了几分,“这就是兄弟了。”
慈惠大师轻轻摇头,却不肯再同他说话,只低宣佛号:“阿弥陀佛!”
因为慈惠大师要日日替他调理身体,还要弘扬佛法,给其他香客说禅,没时间下山,再说出家人也不便住在福王府,所以元子青小时候,住在东山寺的日子,比住在福王府还多些。
她的出身门第,只配做他的侧妃。
她的计划ฐ并不适合告诉周映月,所以也没有多说。
她以前不懂,所以念起这诗来也是高高兴兴的,只觉得这韵律朗朗上口,优美之ใ极。所以循环反复,也不会让人生厌。然而到เ了今夜,她才忽然察觉,其实这句诗多难过啊。
眉畔微微仰起脸,跟元子青目光交缠。
她只好装傻,转移话题,“通说京中人对馆春园趋之ใ若鹜,但真正能进来的却寥寥无几。今日有幸进来,不如多多赏玩风景。”
他在找什么เ?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