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就如此不祥,长大了还了得?万万不可轻纵!”
县令早有安排,接了驾,因为锦山没有行宫,馆驿又陈旧,干脆把县衙腾了出来。
想出宫,装病休朝当然是最方便的,但既然她想把监国扔给沐千雨,装病就太容易穿帮了,还有凌绯在,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溜出去,技术上有难度。
“你到เ底撤不撤兵?”少卿没好气地去抢玉箫。
“谢谢。”少卿接过来,将东西塞进马背上挂着的行囊里,用力扎紧。
“哗啦~”沐千雪一躲闪,砚台被摔得四分五裂,沿途洒落墨汁点点,最后溅开的地方更是将一大片奏折都染黑了。
“嗯。”少卿的回应毫无疑问。
怎么说也是皇族长辈,真让人孤身进京面子上也不好看,五百人嘛,充充仪仗是足够热闹了,但要是想做点儿别的可就差了。
沐千雪不是没注意到早朝时的诡异气氛,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年,而那些朝臣还把她当成毫无经验的新帝ຓ,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呢。
“嗯?”沐千雪挑挑眉,“很贵……是多少?这天下还没有本小姐买不起的东西!”
凌蓝冷着脸,一边在心里默念,这个女皇陛下,是女皇陛下,绝对打不得,忍耐……
他与凌绯自幼就貌合神离,当然……也脱不了自己为了隐藏性别,刻意疏ຕ远的关系。总说女皇和凤后是两情相悦,天作之合,皇族中罕有的真情,但就以他在宫中ณ的经验,心底却隐隐有些怀疑。
藏剑山庄,赏剑大会。
“公子,让奴婢来吧。”小侍从赶紧上去接过了布巾。
“无殇,昨日安排叶紫苏的是哪些人?”沐千雪问道。
她不想刻意解释,梳头……其实也是把自己้的后背不设防地交付给别人的一种形式。被狠狠背叛过一次的她,始终没有办法再随便对不熟悉的人交付信任,已๐经成了本能。
“……”这回轮到叶紫苏被噎住了,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歉然的神色只在眼底一闪而过,就被凶恶掩盖了,“走走走,大清早的吵死人了!”
“高人也是要吃饭,要穿衣的。”夜无殇淡淡地道,“小姐以为是在看话本故事吗?住在深山里,高人要自己้种田、养猪、纺纱、织布?”
“听说凌将军在进宫的途中ณ抓到了刺客?”沐千雪咽下了嘴里的水果,慢条斯理地道。
太君王氏本就是生性软弱之人,抗旨这种事是想也不敢想的,尽管是煞白着脸,手抖在发颤,但还是斥退的小厮,亲手整理着入宫的行装——作为禁军统领,当值的日子是要留宿在宫内的。
“行了,滚出去!”沐千雪喝道。
女皇这句话并不是警告什么的,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不过……虽然很困难,但也不是一定做不到。
是了……这是十年之前,先皇暴毙,她匆匆登基之ใ后,因为服丧ç三年不立凤后于国不妥,所以在白日丧ç期之内就迎了凌绯进宫。
“千雪,先歇歇吧,天凉了,喝杯酒暖暖身子。”走进内殿,凌绯斥退侍从,亲手替她除下厚重的外衣,用热水帕子擦了脸,随后捧过酒壶。
“当年,就是青竹的父亲救了我,虽然他并没有继承他父亲一脉的武功,但名义แ上也可以算是我师兄吧。”少卿继续道。
沐千雪顿时恍然。
原来他的师父是冷青竹的父亲……怪不得上一世他为了冷青竹,能坚持不懈า地刺杀了她十年。
不仅仅是感情,更有江湖中人恩怨分明的义气。
一路纵马疾驰,少卿也慢慢放开来,挑些行走江湖的趣事说,或者讲讲哪个门派的传闻,侠女英雄的故事,倒也不寂寞。
傍晚时分,果然如少卿估算的,到达了留县。
两人找了家酒楼ä用饭,并重金吩咐小二姐好好喂了两匹马,修正一个时辰,便继续上路。
留县以后一直到位于云缈峰的藏剑山庄,沿途都不再经过城镇,最多有几个小村落。
幸好这个季节天气才刚开始转凉,夜晚多加了一件斗篷,运气护身,也算过得去。
黎明时分,高耸入云的云缈峰已经依稀可见。
“困了吗?”沐千雪翻身下马,让马儿喝些林间的溪水,嚼食青草。
“还好。”少卿说着,却打了个哈欠。
“快到了,休息一会儿吧。”沐千雪忍住了笑意,不去揭穿他。
“不用,回去再睡。”少卿揉了揉眼睛,蹲下身,用冰凉的溪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些。
“呜——”就在这时,远远地突然响起低沉的号角声,惊起一片鸟儿。
“怎么回事?”少卿猛地站起来。
“是军号。”沐千雪凝神听了一阵,缓缓地道,“是撤兵的意思。”
“撤兵?”少卿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置信。
“看来武林还是有几个人才的。”沐千雪笑道。
“你是说……我们赢了官兵?”少卿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当然知道冷青竹的能耐,也知道来参加赏剑大会的各门各派高手都不少,但若说一群没有指挥的乌合之众打赢了人数数十倍于己的官兵,这个ฐ……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沐千雪脸色都不变一下。
“喂,你的计划失败了。”少卿道。
“啊。”沐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