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五点钟็天已大亮。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们像从蚁穴里爬出来的群蚁闹闹攘攘地又开始经营他们的一天了。街上到处都是匆匆的步履和大大小小的车辆喧嚣异常。炎热的空气经过了一夜仍不见转凉一些人虽然行色匆匆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显然是因为夜里没睡好。
房号是608我只敲了一下婧儿就把门打开了。她已经换上了睡衣在等着我。她看到เ我进来笑眯眯地很高兴。在我进去后她将门重新关上并锁好。
不过我只是在手头实在紧的时候才会来老郭的店里做午夜牛郎。今天我来了也就说明我的手头正紧。没错的最近这阵子我在牌桌上的霉运他妈的别提了简直就是邪门逢赌必输对过我这种生活的人来说在人生的天平上好像只剩女人和赌桌还能ม给我带来点乐趣。班子俱乐部里没有我固定的位子。干哪一行都有规矩想来就来这是不允许的但老郭对我还是网开一面。这是因为我跟在这儿工作的其他青壮男ç人比起来还有许多方面能够帮上老郭的忙不像他们除了能ม讨得顾客欢心再没别的特长了。一看到我进来老郭就从吧台后面绕过来迎接我。他拉着我找个ฐ位置坐下。
我进来后几个眼尖的小姐看到了我。她们随即一边冲我挤眉弄眼一边用最甜蜜的声音叫唤我就好像我是她们宠爱的一只哈巴狗似的。这些小姐个个靓丽挥摆她们的双臂扭动她们的臀和肩两条修长的腿飞快地变着舞步张开的裙摆使她们犹如一只只开屏的孔雀。她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娇嗔甜蜜的微笑焕发着润泽的青春光彩。也就是说做娼妓也不可以野着。她们跟那些站在街头巷尾拉客的暗娼比起来要幸福得多了。没有固定的场所供你卖身没有人肯领导着你在街头巷๕尾拉客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那不过是游击队而不是正规军。这就告诉你人活在世上无论你做哪一行要么เ被人领导要么你去领导别人。如果进不了圈子那会谁都可以踢你一脚๐再怎么有本事也会不如别人的。
我从林司街往左拐眼前是一条挤满乌烟瘴气的夜排档和食客的街道。每到夜间这条街上有很多的夜排档在卖羊肉串或者炒米线很多在附近娱乐的人会到เ这里吃夜宵。那些又低又矮的脏兮兮的桌子和凳子被胡乱地摆放在街旁边一些喝醉酒的年轻人在街边坐着吃着羊肉串大声说话。很多来不及收拾的桌子上一片狼藉。可我漠然地注视着这一切就像注视与己无关的事实一样。
这时候这条只有二百米来长的狭窄而肮脏的街道上人头涌ไ动挤满卖蔬菜的乡下人和买蔬菜的城里人讨价还价声此起彼落。其实不远处就有个ฐ偌大的菜市场可许多的农民还是起早把自己种的蔬菜挑到这里来卖的。这里人口密集只要价钱便宜点买的人也多不一会儿就可以把蔬ຒ菜换成现钱的。农民们也知道这样做影响市容可挑进菜市场里得缴临ภ时摊位管理费。就卖几篮头蔬菜再缴临时摊位管理费恐怕连返回去的车钱都没有了。他们的这种行为当然会有人干涉经常被城管队的人像狗一样赶得到处乱跑还经常被菜市场里的菜贩强行夺走因为外头便宜害得他们在里头抬不高价钱。但为了生存农民们跟人打游击。
好不容易穿过这一片复杂地带我向右拐进了一条狭窄得差ๆ不多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小巷再走上一段路我的家就到了。我说到家了其实只是表明我现在住这里。因为ฦ房子并不是我是要付房租的。这是一栋二层木结构老屋还有个小天井。这栋木屋由á于年代久ื远结构已经变形一副随时都有可能ม跨塌的样子。这栋房屋的主人早不住了。我想现在市区的地皮是寸土寸金要不是政府规定私房不准旧屋翻新า主人肯定早已推倒重盖了。这栋房子共有四间我租上一间就行了可现在就只有我一个租住。现在我们这座城市外来人口几乎ๆ是人满为ฦ患这栋房子那么租不出去当然是因为让人见了就吓跑。我敢租选中的也就是它的危险性。这并不是我就不在乎死于非命而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要是哪一天这房子真的塌了而自己正好躺在里头呼呼大睡这岂不是最精彩的终结。看起来有点像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可我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觉得人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动物有时候连自己也搞不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