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胡一兵来看我我想等会找机会把这苦恼对他说一说。坐了一会他对董柳说“嫂子我带大为去江边兜一下风你不会骂我吧？”董柳说“是嫌我家里太挤了吧？”胡一兵说“岂敢岂敢。不过再怎么说还是应该多一间房才好现在大家不但讲生活水平也在讲生活质量了。”我说“一兵你别把董柳的火气点燃了不然你拍屁股一走我的苦日子就开始了。”董柳说“别ี让一兵以为我是只母老虎。”胡一兵带我上了车放了音乐。我说“人人都有自己头痛的事有时候人还是不是人呢。”他说“你夫人真的是个贤妻良母这样的生存空间她也过下来了要是我这么挤着我夫人早就拔腿跑了还跟你过？她一天到晚把生活质量四个字挂在嘴边我想她从哪里学会这一套忽然变成了一个ฐ享乐主义者？说了她几次还辩她不赢想起来人不活生活质量又活什么เ？那么大家一起讲吧我们的钱到手就光好像有鬼在后面追着你。”我想怎么เ一兵他也有了点猪人的气息了？我说“那个鬼还不是在你心里？跟张三比了还跟李四比一辈子也没个完。”他说“细想起来人这一辈子也够恐怖的一点聪明都拿去应付自己้的欲望了。说到底在物质生活中是找不到เ归宿的可是反正找不到还不如把这边的事办好没有方向总得给自己找个方向不然活着就灰暗了。首先是活着然后是怎么活。活着的问题既ຂ然来到เ这个世上就不用讨论了反正你不能去死剩ທ下的问题就是怎么活。怎么活？还不是去追求生活质量？”我说“时间真能ม改变人呢十年前我们几个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唱着‘蓝天佩朵夕阳在胸膛’去搞农村调查那ว时候的胡一兵心中有生活质量这几个字？更不用说当作人生理想了。”这时小车音箱里正唱道“是我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胡一兵说“改变世界？那是青年哥哥不知自己几斤ภ几两ä以为世界是可以改变特别是由á自己来改变的用虚伪的悲壮自欺欺人真不知自己้何许人也。以为世界ศ可以按自己的设计而改变的人都是可怕的人物狂妄分子”我说“于是人只剩ທ下了一件事可做把自己的生活质量提高提高再提高那人还是不是人呢”他叹口气说“说起来其实也很可悲自己้成了器官的奴仆每天给主人挣钱弄香的辣的还要给他洗脸洗脚๐看着他慢慢衰老最后死去一辈子就把句号划上了。”我说“有时候想起来人生真是一场喜剧上亿条精虫只有你跑在前面变成了人其余的兄弟姐妹都被冲到厕所里去了反过来一想又是一场悲剧ຕ精心照顾ุ自己的器官一辈子它还是要背叛你一天老一天最后携你逝去。”车到เ江边我们下了车伏在栏杆上看江心船来船往灯光闪烁。我忽然感到自己失去了倾诉的愿望就沉默着他也不再说什么。
董柳生一波的时候董卉送了一千块钱本来想着报了帐就还的可要用钱的地方แ实在太多一扯全散掉了。这一千块钱简直成了我的心病跟董柳说了好几次董柳说“我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关系？你别管。”我说“我就是要管拿牛皮客的钱不烫手？”她说“他拿得出证明他还不算个牛皮客他吹起来了。”这一句话把我钉到墙上我怔了一阵说“那ว就是牛皮客牛皮客那ว就是要退自己้不吃饭都要退。”董柳把头偏到一边说“我不跟你讲了发输气一样咬着不放。下个ฐ月你当家钱全部给你除了我一波的东西要保证你给我吃凉开水我保证不放半个ฐ屁。”我又怔了一怔说“董柳你对我说粗话”她说“我被逼得没办法才说的。”我说“任志强的钱怎么办？”她说“你看着办”到了下次发工ื资她把钱塞给我我当了一个ฐ月的家怎么精打细算也省不下几十块钱来。我泄了气对董柳说“下个ฐ月我懒โ得管了。”董柳说“尝到เ了当家的滋味吧。”以后我不再提那ว一千块钱。
董柳存了二千多块钱原来以为ฦ孩子生下来可以撑一阵子的可太多的东西要买那ว点钱落花流水般地去了。董柳看见别人用折叠式推车推了婴儿在外面晒太阳马上要我陪她去买一辆回来。我说“百把块钱半个多月的工资呢。”她说“那我不管别人孩子有的我一波也要有你别ี以为他是小孩看了别人有他没有他心里也懂呢。我偏不信我一波比谁低一些。”我说“一波他心里知道什么他还会争强好胜？”她说“要省我省我自己้。”第二天她就去买了一辆回来。为了保证一波的需要大人的一切都省到了极点。董柳以前去商场总喜欢去看时装偶尔也买一件现在她看都不看直奔婴儿柜。吃吧那ว些肉啊蛋啊我基本上都戒了端上桌我只象征性吃一点想省给董柳吃她要喂奶。董柳的食量一下大了许多剩多少菜她都全部扫到口里去一边说“发胖了就算了有些人为ฦ保持身材不给孩子喂奶我真的不理解还是做母亲的人？我还要那么好的身材干什么เ只要我一波身体好就好。”
整个下午我就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双手支着头不说什么也不想什么。尹玉娥看了我也不问什么เ呆一会就出去了。快下班时她回来了说“下班了”我望她一眼点点头。她说“没搞成是吧？”我机械地点点头说“人家现在是科级干部了。”她说“这件事我知道了是个科级还不是科长再说批文还没下来呢要下个星期才有。”我一听就更气了说“文还没下手就伸到前面去了偏偏就有人配合着这么紧。”她说“是这么回事你想这个世界不是这么回事那不可能。”我说“怎么走到哪里人家总是有说法左右都是说法那说法像他养的狗养的奴仆在屁股后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