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发呆。
不由想起十天前,南书房内的情景。
我说可以边修养边进行时,他静静地看着我,说:“行。”
明于远看看我,迟疑了一下,微笑道:“好。”
可是我觉得已有太长时间没看到他、没与他说话了。
青江府衙正门已๐闭,只边门有一老吏守着。
睁开眼的瞬间,只模糊听到闷哼一声,有身影翻窗而出。
可是,他这马极是争强好胜,不肯与飞云崩雪并行,只发力飞奔,黑色的闪电般。
正对上宋言之。
熟悉的檀香味淡淡袭来,竟令人如此心安。
我吓一大跳,忙坐起来,转头发现慕容敏正笑嘻嘻坐在南窗下书格旁。
我走进去,一步一步接近书桌,三米远处停下,施礼:“臣简非叩见皇上”。
李、卫二小子也伸长了耳朵。
我微摇摇头。
颜色是我喜欢的;淡淡的鹅黄,云锦;绣着数支同色的不经细辨根本看不出的亭亭的莲朵,有凉风卷上叶片。
他什么时候坐到我这边来了?
窗外的竹子,摇摇曳曳,每动一次,我的心也会跟着跳动一次。
风从紫檀大格心隔扇进来,吹过南面一排的紫檀书格,有书页被吹得沙沙微响。
却不见回答。
我叹息一声:“为ฦ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记得问过你们的。”
简宁笑弹我的额头:“想偷懒?”
“是啊,我们说好了,谁输就在谁的脸上画画。可见他清华端严的样子,脸上实在画不下去,只在他手中画了一枝梅花。”我想想当时情景,不觉微笑。
我一震。
我瞥他一眼,撇撇嘴角,算作回答。
他静静地凝望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全无,一片端方,眼中光芒深敛。
这天夜里,我泡完澡,练完瑜伽,解衣将眠,简宁来了。
泠泠小窗风,不绝凉似水。
我一眼看过去,不觉“咦”了一声。
小李子、小卫子,瞬间垂手,躬腰,低眉,敛目,变成木偶。
简宁说:“放心吧,你所在的地方,皇上是不会到的。”
“就为这个烦?那ว你有什么打算呢?”他眼神微眯,看定我。
我暗翻白眼:“你这么闲?忙你的去吧,我已不是孩子,自认得回去的路。”
诗风,近年来颇有兴盛之势。但诗,明于远并没有对我讲授过。
“简非——”突然明于远的声音缓缓传来,“是不是觉得为ฦ师很好看?你已经盯着我很久ื了。”
她虽十分好奇,却也并不多思多问。
环儿抱起我,脸色红红,“太好吃了,小公子,你怎么想……?”
阳光下,桑叶上斑斑á驳驳,正是蚕儿啃食过的痕迹。
简宁吗?
“小公子,你赶紧上床歇着吧。你怎么总是这样……唉”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将我抱到了床上。
他大笑着接过,还来了一句:“嗯嗯,这枕头以后确实可以不要了。非非,你知道你睡着了喜欢抱着什么吗?”
说罢,甩甩自己的左ุ膀臂,敲敲自己的左ุ肩。
嘴里还咝咝咝吸冷气。
一副酸涨难忍却又不得不忍状。
太可恨了!
我飞跳下床,向他直扑过去。
不曾想,他却走过来,将我一把抱了,坐在床头:“傻小子别ี赤脚,已是中秋,着了凉可不好受。”
说罢,看看我□着的小腿,似乎一愣。
怎么了?
我顺了他的目光打量自己,很正常嘛,并没有多什么,也没有少什么。
他看看我,低笑着一弹我的前额:“长得这样,可惜却是个傻小子。”
我抹抹眼睛,抬了头,作忧伤状:“所以吾师决定不要我了?”
这次,他没有再上当,而是将我一拥:“偏偏这世上只有傻小子合了我的心,你说有什么办法?”
语音低沉,没有了半丝调笑意味。
这话听入耳中ณ,只觉心底温温热热,酸酸涨涨,我凝望着他,轻声说了句:“你放心……”
突然想起阿玉的话,不禁微微一凛。
他伸手拍拍我的背,微笑道:“简非,你的茶呢?”
茶。
明于远接过,喝一口,微笑道:“这茶,配了这一窗湖水,数茎绿竹,更有傻小子在侧,真正令人心融神逸。”
我看着清晏居外摇漾的湖波,看着湖上两ä只翩然翻飞的白鹭,笑道:“这壶茶,我准备了几个月。”
“哦?”他狭长的眼睛微眯,重新า抿一口,问道,“是什么เ水?别有清气。”
“是莲叶、莲花上的晨露,”我给他续上,“有时是我自己一大早ຉ到后园里收集,有时是环儿。只此一壶,全留给你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睛明亮,笑容越来越深。
我咳一声,微转了头去看被微风轻拂的窗纱,转了话题:“听你管家说,你去了锦城?”
他目光也注意到了湖上的一对白鹭,微笑道:“嗯,半公半私。”
哦?
我看他,半私是什么意思?
他却并不解释,嘴角微抿:“董以仁……那封信,我回头自会去向他讨要。”
我笑道:“你写的什么?”
他看着我,笑道:“暂时不告诉你。”
我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