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之所以有底气把这件事做成,就是依仗着家里有苏家从京城带回来的旧衣服。
王石却很是上心,他是个有能力的,早先也跟着他爹跑过商。他想着能把这件事做好,没准还是个翻身的机会。
晚饭时,苏云起特意让夏荷收拾了两ä个小菜,又让大山去村南酒庐打了一壶烧酒,叫着江逸和云舒在屋子里另开了一桌。
“叫什么‘大伯母’,这是你大娘,以前你爹常叫‘英花嫂子’,你叫‘英花大娘’就行了。”
再次是纳鞋底,这个活儿需要工具,也费点儿力气,这个最适合给村里的女人们做,没什么技术含量,只需要一把力气,一边聊着家长里短一边就能把活给做了。
你个小不讲理的!
苏云起笑笑,“江村长,请。”
苏云起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一边腹诽着“读书人真娇弱”一边动作轻柔地把人提到เ了岸上。
江逸挑眉,小宝讨好地搂住他的脖子,哼哼着撒娇็。
江逸被人这样调侃他也没恼,反而平静地说道:“自然有用。”
他没敢说这是他连日来第一次接到เ活儿,自从父亲去世后把这套吃饭的家伙事儿交到他手上后,他没赚来一个钱。
不过,很不幸,他们赶到巷口的时候,摊上最后一双鞋刚好被人买走,香枝拦都没拦下来。
“大山,你看好弟妹,我去去就来。”
如今建文帝气势汹汹,燕王朱棣蠢蠢欲动,战事一触即发。
衣服上身效果很不错,月白颜色衬得江逸唇红齿白,长长的衣摆服帖地垂着,并不会影响行动。
大山抹了把汗,解释:๘“这是猎户们常走的小路,村民们大多走官道,好走。”
他摸了摸小宝的圆脑แ袋,笑道:“咱们这下有好吃的了。”
“咦?”谭木匠好奇,“你不是苏家少爷吗?怎么เ在农庄长大?”
江逸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大山眼前,“这里有二十两ä银子,够不够买两张床?”
“还要什么工钱?人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就不错了。”里正家的二儿子是银坊的小头目,他看大山年纪小就好心把他送了回来。
“没有!”小宝大声说,“小宝帮、帮阿姐烧、烧火。”
“逸哥?”高大的少年伸手戳了戳江逸的肩膀,没成想把他戳了个踉跄。
口诀未停,刺目的白光过后,原本老旧的书页化作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符疾驰而去,眨眼间便失去了踪影。
江逸头都大了,这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见到女人吵架啊!
“大娘你先消消气,有话坐下说。”江逸给大山使了个眼色,大山会意,扶着英花坐到了门口的石阶上。
王小雪被晾在一边,顿ู时有些尴尬。英花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王小雪哪里能忍,眼看着就要发作,江逸赶紧ู问道:“不知这位是哪个嫂子,我来村里这么多天,竟是从来没有见过。”
其实江逸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可是眼下却不是“认亲”的好时候。
“你个傻小子,叫什么เ‘嫂子’!”英花闻言接过话头,故意放开了嗓门,“小逸怎么说没见过她?你之前病了大半个月,她能没来看过?”
“咦?”江逸故作惊讶,认真地瞅了瞅,“莫非是侄子病糊涂了?反正我是从未见过。”
大山也跟着摇头,“我也没见过。”
“你算哪根葱!”王小雪面红耳赤地牵怒。
“逸哥病时我一直守着,只见过前面的谭大叔,还有村长大伯和英花大娘,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大山也实在,被王小雪无缘无故地一说,也恼了。
英花可舍不得这么实在的孩子受委屈,“你看看、你看看,说到你的痛处就急了!人家病着时一眼没看过,这时候有钱赚就知道往上凑了?小逸呀,我跟你说,这个就是你小叔江林的媳妇,也是那个只交了三双鞋面子的人!”
这话一出,人群“轰”的一声就炸了,妇人们七嘴八舌地指指点点。
村里这点事儿能瞒住谁?江逸家在村里找做活的人他们都知道,有人拿了六双的料子做出了三双鞋面的事他们也知道。只是没人想到这个人是王小雪。
王小雪和英花,在村里都有几分体面。英花是村长家的,为人也好;王小雪长得好能说会道,是村里唯一的媒婆,平时说点什么大家也服气。
平日里这两个人也算相安无事,今天突然就吵了起来,还从江林家吵到这座青砖大房子里,谁能不好奇?没想到เ是为着这个事。
此时此刻王小雪都要悔死了,她仗着自己见识多些,脑袋也比村里人灵活,事事都想占些便宜。这次看到那ว些一辈子见都没见过的好料子,怎么เ能不动心?不仅她自己昧下了,她还挑唆着几个平日里交好些的也这么做,只是没人像她这么胆子大而已。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撑。
王小雪轻咳一声,拿出平时保媒拉纤的巧ู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原本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家亲侄子的东西,就算是我想要那么一匹两匹的,他还能不给?没成想倒让外人看了笑话。”
江逸都气笑了,“是叫婶子吧?这事一码归一码,这主动要和暗地里昧下可差远了。再说,就算是要,别人家也有个ฐ方便不方便的,给不给的还得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