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半猛地抬头看他,不住地点头:“是,我是林月半!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据说严导那天看到楚璃的那一瞬,连双眼都在熠熠放光。
楚辞是一位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贪恋《寻灯记》里的男ç主角张茧,做出一系列横刀夺爱的举动,却无意中间接推动了男ç女主角的感情。
是的,她为了赢得这个面试,把情绪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喜怒哀乐่都展现在脸上,反而失去了这个角色原来的味道。
女助理转身交代楚璃几个,让她们先等一会儿再进去,便面无表情地领着这献殷勤的女人往里面的面试厅走去。
这个过程,何晏的脸色始终不变,却懒得再去触碰手机。他舒展了一下肢体,发了一会儿呆,觉得无事可做,便从还散发着实木香味的书桌前站起身来,在书柜的架子上找到一本英语版的小说看了下去。
楚璃不自觉地眨了眨眼,头一次那么认真听竹竿儿扯淡:“然后呢?”
何晏直觉怪怪的,但没有多想,带着楚璃一起去电影院了。
正巧所有人都念到了最有名的一句。
一副小大人模样的何晏盯着‘楚璃’玩完泥巴后的脏手,拧紧眉头嫌弃地说:“脏小孩,放手,这是我妈妈给我从国外带来的新衣服,不许你拉着。”
林月半强行挽住楚璃的手肘,说这次一定要和她一起回家,任楚璃怎么拒绝也摆脱不了这难缠的小妖精。
“好点了。”楚璃回答。
只是这抠脚大叔作为班主任,揪着楚璃这帮学生的成绩、掌握着整个班的生死大权,即使人人都觉得他仅仅是个抠脚大汉,也没人真在他面前不客气摆脸色的。
楚璃凝视着何晏的模样,又觉得何晏还真是厉害,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能在某些瞬间对他动心。
她现在瞧着在马路上奔流不息的铁箱子、面对着数不尽的课堂作业、学习什么abຘcd26个大不列ต颠字母……都能见怪不怪地接受,甚至为ฦ了融入这个社ุ会学着让自己适应。
何晏也有过片刻的愣神,反应过来后,他的嘴角缓缓上扬:“我没喝别人喝过的矿泉水。那瓶水是我自己的。”
楚璃没相信:“是你自己的?”
何晏闷闷地笑着:“那ว瓶水是我喝过放在后台的,不是别人的。你可以放心。”
楚璃被何晏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僵着脸别过眼睛,尽量不去看他。
何晏却十分自觉地走到เ楚璃身边,两道身影并排投影在昏黄的灯光之下。
有种说不出的迷之和谐。
何晏这才问:“你朋友不是说你去剧组的片场了?怎么回来了?”
“我是赶来见楚母,我忘记正式和她道别了。”
“可你走的不是你家里的方向,而是我家的方向。”何晏淡定地指出事实。
楚璃:“……”
何晏说得对,她赶过来,的确不是为了楚母,但也绝对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何晏。”楚璃停下脚步。
“怎么了?”何晏看着她,眼神温柔、语气温柔,楚璃差点被溺杀在这片温柔底下。
楚璃想起林月半对何晏的评价——心有傲骨、肚有城府。
她们遇到的何晏是同一个人吗?是眼前这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年轻男人吗?
楚璃表示很怀疑。
“谢谢你在现代陪我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楚璃说话难得这么เ谦逊,“我知道应付我你肯定也觉得很辛苦。”
何晏的表情在那一刻停滞。
楚璃轻轻拍着何晏的肩膀,眼睛里带着惋惜,她感慨道:“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踩着你的肩膀继续前行了,我自己可以的。”
何晏的呼吸顿滞,握着楚璃手腕的力道紧ู了很多:“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璃慢慢靠近何晏的耳畔:“何晏,你自由了。”
在楚国,何晏的身份,说好听点是前任状元爷,是公主收入囊中ณ的谋臣,说难听点,不就是男宠、面首、裙下之臣。再披露得彻底点,他何晏就是楚璃的一条狗,一个仆人。
以前何晏生辰,楚璃难得心情很好,曾问过何晏想要什么。按她当时那话的意思是,加官进爵、金银财宝等等,随何晏挑选。
何晏的回答却很坚定:“自由á,我唯一想要的就是自由。”
这话惹得楚璃的脸色晴转多云,阴沉得不像话。
如今,两人也许就要长长久久地各奔东西,在这个ฐ陌生的道路中欣赏不同的风景、遇到เ形形色色的人。
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旦选定了自己้的角度和方向,就再难交汇。
这几天,楚璃也想通了,在这个时代,何晏和她都是这里的平等人,她没有理由继续砍断ษ何晏的翅膀,把他困在这方แ寸之地。
特别是今天的演讲,何晏真可谓是神采飞扬、众星拱月。她就更没理由约束何晏施展他的才华。
“以前你跟我要自由,我没给你。如今我要去拍我的戏,你要继续做你的好学生,今非昔比,我们相处的时间应该不多了。最近我想了挺多,我觉得我不该这么เ困着你,再继续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何晏,我答应放你走,你不用跟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