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见妈妈开始动摇,连忙说:“你不是常说,人在人前闯,刀在石头上荡嘛,就让我出去闯荡闯荡嘛ใ。如果我的学习成绩好,这会儿考上大学,还不是一样要离开你。求你啦,给点钱,可怜可怜我这个乖乖๔猫吧!”
“你笨!”安琪低着头,不敢看陈诚的眼睛。“我不是这意思!”
安大婶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随即笑容满面地说:“这个死丫ฑ头,吓死我了!快让妈瞧瞧,瘦了没有。”
安大婶坐在电视机前的竹编躺椅上,一边剥ຓ着大青豆,一边欣赏着电å视节目。她时不时用眼角余光扫一眼丈夫,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好像有什么顾忌,欲语又止。
摩托车的车主们早ຉ已鼓足精神,风一般地奔向客车,车还没停稳,他们便围住了车门口,当车上几个旅客走下车时,车主们便大声而热情地询问:“要车送吗?”
东坡居士坐在一方石头凳上,双手托着下嘴巴,像沉沉思考,似昏昏欲睡,三缕胡须随风轻轻飘起。在他的面前有一方棋盘,上面放着七枚棋子,每个棋子都是不同的颜色,分别ี有红、黄、蓝ณ、白、黑、紫ใ、青。
中年女人从老头手里接过5oo元,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低着头,迅离开了。
“我能不能退回那5oo元?”安琪看到刚才的一幕,觉得很后怕,小心翼翼地对老头说。
“你这孩子,心不定,钱没命!”老头像教训自己女儿似的,“我们劳动部ຖ门已经为外地招工ื了几万个农村富余劳力,信誉特别好,有几个工厂争着要我们招工ื。像刚才这种情况很少见,而且,我还没有核实,是不是像她讲的那么悲惨,很难说。不过,出于同情,人心都是肉长的嘛,我没通过上级领ๆ导,擅自退钱给她,领导知道了肯定要批评我,扣我的奖金。唉,人哪,做了一万件好事没人记得,偶尔做得不怎么好,那就一粒鸡屎坏了一锅汤,难哪!姑娘,你放心,我都这把年纪了,会让你吃亏上当?”
安琪觉得老头的话有道理,开始同情这个花白头的老头了。
接近中午,报名的人已经散去。老头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关上门,又坐到办公桌旁,望着花名册突然笑了起来,显得非常开心,自言自语地说:“花名册,保密,不瞎编一些报名的资料他们能相信吗?常老头啊常老头,你真的很聪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堆杂乱的钱,一一整理,又翻了一会花名册,自言自语地说:“上午计共报名21人,二五一十,一五得五,押金是一万零五百,这钱暂时不能动。”他数出一万零五百放在一边,把剩下的钱分成三份,先拿出5oo元放在一边,说:“这些钱等把报名的人送走后,交给王站长。娘的狗屁站长,整天打麻将,就等着我孝敬。”他又数出5๓oo元放在另一边,说:“这些是老夫的私房钱,吃吃喝喝,哈哈,吃吃喝喝。”此时他笑的像个儿童,更像盛开的花。他望着最后一堆钱,说:“这些都给老太婆?多了吧!这个整天爱叨叨的家伙,看到这么เ多钱肯定乐得笑掉了牙!不成,少给点,免得以后她向我要更多的。”他数出3oo放到自己的私房钱那儿,然后把押金、打算给王站长的钱细心地用一块手帕包好,放进自己้左侧的裤兜里,又把给老伴的和自己的私房钱分别ี用报纸包好,放进右侧裤兜里,自言自语地说:“妈妈的,不靠这张把死人说活了的嘴,哪来这么多钱赚?今天生意不错,回家吃肉,弄个实拖子,搭搭味,再喝点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