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劲兵行神速,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以求娶甄柔为由,迅速带兵控制了甄家大本营。
甄柔心里有了判断,于是继续道:“小女认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春秋时,秦穆公信孟明之ใ贤,能始终任用,故卒成霸业。”说着倏然轻笑了一声,恭维道:“三公子十五岁入伍,十七岁入凉州ะ大军,为大汉镇守边关。戎马十年,历经大小战事无数,自是比小女更深知将才的可贵。”
时夏,窗门都挂了一根一根打磨圆滑的细密竹帘,将书房隔成了一个幽闭的空间。
待到抵达之时,方才感到气氛不对。
房门外早安排了人候着,听到铃铛声,姜媪一径推门而入,身后便有阿玉带着三、四个侍女捧了脸盆、巾帕等物来。
外祖母的话犹言在耳,她亦能明白话里意思。
简单盥洗罢,就和曲阳翁主ว坐上去下邳ใ王宫的马车,连早饭都是在马车上囫囵用的。
是以,对于甄柔和周煜的婚事,在下邳不仅高门大户密切关注,就是布衣末民也多有留แ意,以为自己增添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甄柔凝目回视,目光渐渐变得深远,有着不符年纪的冷静,道:“阿兄,你我皆是甄氏一族的儿女,都当承担家族的兴衰,并不能因我是女子而例外。”
寝门未关,长案正对大门,只见外面赤日炎炎似火烧般炙烤大地。
“周煜,你被匪头重伤,怎么起来了?还要不要命!?”见到本该卧榻养伤的周煜,甄明廷先是意外,旋即严厉痛斥。
甄柔没有心情和他绕弯,径自走下石阶,迎面直言道:“不必多言,曹劲到底欲以何为?”
且又身在下邳,只要阿兄坚定,甄志谦再怒也无计可施ๅ。
周母一共有两子一女,周煜是最的儿子。
而且不仅如此,他似乎本就有意求娶她。
曲阳翁主懒洋洋倚在起居室的凭几上,见甄柔终于忍不住要告辞了,眼睛乜斜道:“一下午坐立不安,莫不是真看上了?”
殿中服侍之人知道老人的心思,估摸着母女俩要来了,早在殿中放了一方正的软席。
冰天雪地,一袭红衣,耀目生色。
由侍女引进房,就见陆氏靠了一叠高被,坐在榻头,人并无甚病态,只是看上去没精神头,有些恹恹的样子。
长兄如父,此时此刻,甄柔真的感受到了。
甄柔看了一眼甄明廷,还是从尊中拿起长柄勺舀了一杯酒,方道:“大汉祖制ๆ,异姓不得封王,他薛家却被封了吴王,还从原来的豫州祖籍,多占了一个扬州,并耗巨资在扬州建邺๐城修了吴宫,其心已昭然若揭。”
“阿柔,我对不起你……”
只是幽州ะ已经向曹家靠拢,曹军犯境迫在眉睫,她等不起了。
黄衫女郎压下腹中酸意,勉强笑道:“三娘子怎么独自出来,也不带个人伺候着。”
甄柔强自镇定,微笑着道:“小女不懂三公子的意思。”
甄柔警觉凝目,转身朝后面看去。
自幼仰慕的长姐,她也不敢相信了,只因甄姜嫁到เ了豫州沛国,那是薛家的势力范畴。
回首见自己阿兄褒衣博带、风度翩翩的样子,引得来往的女郎纷纷顾眸看来,他却罔若未闻的直往上走。
甄柔跪在陆氏跟前服侍,甄姜那ว边则让侍女们服侍净面上妆。
可有了这段恩怨,曹家会接受他们的主动投诚么?
她揭开漆盘上的白纱,向甄志谦禀道:“伯父,这是齐侯之子,现任衮州刺๐史的曹劲,送来的贺礼。”
主仆默契,阿玉旋即递上一方未用过的竹简,甄柔接过在案上铺开,先挥毫“益州”二字,方书广汉郡太守送蜀锦百匹。
只见曲阳翁主不靠凭几了,一下坐直身,对匍匐在跟前的长随冷讽道:“咱们的家主又有什么大事吩咐?是禁足一年半载,还是怎么着?”
那ว样,她即使不能成为他唯一的妻子,也能成为ฦ他心头的一粒朱砂,一生难忘。
一言毕之,甄柔再不敢耽搁,带上阿玉,匆匆往厅堂赶去。
她心想既然已经生,再去懊恼也于事无补,不如后面做好就是。
他身高八尺,年纪二十七八,面容黧黑,粗手粗脚,一副饱受风霜的贩夫走卒打扮,眼睛却炯炯有神,并没有时下底层人被天灾赋税折磨出的浑浊。
甄柔脸上不免露出一分屈辱之色,只是越是心觉屈辱,越是清楚意识到不能重蹈前世覆辙,是以心肠又冷硬了起来,恢复如常道:“现任家主乃我伯父,他一直仰楚王薛家之鼻息,竟然不欲退婚,甚至诓住我阿兄。但是在我劝说下,我阿兄义无反顾ุ前往建邺城楚王宫退婚。所以,小女虽不能做主,却能让我阿兄,也就是甄家少主做主!”
她果然偏向自己,曹劲这一瞬的目光明亮锐利。
追来的一百余骑兵,尽数都是陶忌的人。
不仅让百名骑兵追击,还是薛钦亲自率兵?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悄然转身,就要足狂奔,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咳嗽声。
曲阳翁主丢下刚病愈的下邳太后,大老远陪到甄家位于深山老林的宗庙,还不是因为担心甄柔情殇难受,自然满腹心思都在甄柔身上,没几日就现甄柔不大有精神。
甄志谦闻言生怒,沉默不语。
曲阳翁主反拍了拍甄柔的手,带着安抚的意味,脸上却是一贯的神采飞扬,“至少我有生之年,应是不会看到。至于那以后,又与我何干?”
这时,甄柔只望着依旧难以置信的甄明廷,道:“阿兄,你睁大眼睛看看!”手指向甄志谦,“如果伯父有意退婚,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