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做，也是你给惯的。谁让你太贤妻良母了？”
蒋小雯想起黎美原来也是工作的，只是工作了没多久就辞职了。她很久ื不工作，已经没有人记得她工作了。
“你呀！找不见你的车，还以为你没来呢。”
坐在出租车里，蒋小雯不由地想起怀儿子那会儿，每天挺着个ฐ大肚子，自行车骑不了，公车又挤不上，出租车还舍不得打，只好憋屈在李国栋的自行车后座上，不敢走大街，只能钻小巷，有好几次被警察给逮着，又是批评又是罚款的，丢人现眼不说，坐在后座上一点都不舒服，屁股被勒得生疼生疼，腿被悬得酸麻酸麻。
可自己究竟又能做些什么呢？这样的日子除了混着，还是混着，又能ม怎样？也许自己当初ม该留在学校里，兢兢业业地做一个好老师，或者像柳婷那样出国留แ学，定居他乡，那ว该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可为啥鬼使神差ๆ地随李国栋来到这省府大楼？离开了学校，放弃了专业，在这人际关系纷纭复杂的大楼ä里，她那顶ะ博士帽不名一文，又哪里能找得见自己的位置？岂只是她找不见自己的位置？李国栋比她早来几年，又是个ฐ男同志，这么เ多年奋斗过来，不照样找不见自己的位置？
李国栋的心蓦地有些失落，他莫名地希望蒋小雯问问他在哪里？有什么事？在哪儿吃饭？多会儿回去？可是蒋小雯什么都没有问。
“好，待会儿见。”“知心爱人”打过来这几个字后，就先行下线了。
那位“知心爱人”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我认识你”，后边跟着一个挤眉弄眼的鬼脸儿。
李国栋第一次在脑แ子里用“愚蠢”这个词来形容蒋小雯，他蓦地想起这个ฐ词是从哪儿学来的？竟是那ว位“知心爱人”。
蒋小雯的心里比李国栋还难过。
这样一想，李国栋心头释然，倍感轻松起来。但不知怎么的，又突然地想起了蒋小雯。一想蒋小雯，李国栋的心头又沉重起来。
你倒挺自信，结果怎样？现在后悔了吧。就要四十的人了，过了这个ฐ村就没那个店了，好不容易等到เ一次机会，你还抓不住，你说你笨不笨？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没那个能力！人家现在的小年轻人都知道上下运作，左ุ右协调，到เ处打关系，找门路，就你只知道趴在桌子上写你那ว些个破材料，谁稀罕看呀？你还挺得意的，以为ฦ就自己有那两ä下子。那顶啥用？关键的时候，那ว啥也不顶！说你你还不听，现在倒好，自己难过后悔去吧！
多年的辛苦付之东流，真是太不值了！
李国栋的办公桌，李国栋的办公椅，被李国栋的身体摩擦得铮明瓦亮。李国栋的头，被一堆堆的文字材料挤压脱落。李国栋的脑门，被大大小小的各级会议浸泡亮。李国栋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其显著的特征就是两ä个亮：桌子亮，脑门亮。
李国栋倒显得相对平静。
也许因为书念得太多，在学校里待的时间太久，那ว里的生活令蒋小雯感到枯燥和乏味。也许因为学校外的那ว个社会对蒋小雯而言，全然陌生，所以便存在着更大的诱惑。蒋小雯在自己的去向问题上犹豫不决、徘徊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