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蒙在丝被里却忍不住又想,但是谢映有时还挺贴心的,丝被与花茶枕都是朱伊自己的东西,她骑马入京时都忘记要带上,谢映却叫绵风找出来帮她捎着了。
容萧这个名字在此时出现,激得谢映眼皮一跳。
谢映心不在焉嗯了声。
“世子,忠心并非靠嘴上说说,我以前的侍卫官都很听我的话,你先照我说的放我下去,我就相信你。”朱伊没有办法习惯这难堪又羞耻的姿势,一门心思想劝他放了她。
朱伊到布行时,容萧早已等在那儿,他是成国公的嫡幼子。十九岁的少年郎,穿着一身黑色绣暗银竹纹劲装ณ,剑眉星目,俊秀挺拔,气质却远比同龄人沉定。
谢映道:“这些就让我来操心,公主ว什么也不用想,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先到เ八珍楼用过早膳,就该找个地方แ浴浴身,换套衣裳了。自然都是谢映安排,朱伊只管跟着。
谢映这建议还真是合朱伊的心意,她喜爱策马远远多过在马车里摇晃。实际上,朱伊骨子里本就有几分遗自生父的豪放,不过是被深宫禁锢和磨耗掉了。
谢映的手臂还有身上的肉都太硬了,朱伊心里觉得自己该是嫌弃的,却偏偏身上被他揉抚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尤其是两ä条腿发软得异样,仿佛比先前中了迷药还要虚弱。
谁知,走到门口便被两名侍卫拦下来,侍卫垂着头,语气恭敬,说的话却不好听:“公主,娘娘说,让您写好了吉祥疏ຕ才能出房间。”
“我,刚才可能犯了梦行症。”朱伊如是解释。
韩允嵘鲜ຒ少有这样急切的样子,谢映看看他,道:“好。”
“好痛啊。”朱绰故意甩着手腕,轻嘟着嘴撒娇็,想博取对方的怜惜。然而韩允嵘神色冰冷,看着朱绰一句话也没有说。
等她笑够了,谢映语带玩味:“公主就这样想看我出丑?我摔个嘴啃泥能让公主高兴成这样?”
朱伊避开他的视线:“我说了与我无关。”
少女跪行了两步,沉默为谢映甄酒。玉之ใ渊的规矩是,客人没有问话,舞姬们不能ม主动出声。
相比朱伊一脸紧张,谢映懒洋洋将背倚在墙上,放松得让朱伊怀疑ທ他真的需要躲?
“姐,你怎么啦?不舒服?”朱修黎歪着脑袋看朱伊。
朱绰招来自己的大宫女一阵耳语。
朱黛笑着道:“有吗?我看禧贞姐姐一年到头都差不多啊。”
太子哪能察觉不出朱伊对他的猜疑,没再说什么,放她走了。
谢映顺ิ势将朱伊的手牵住一只,他看看沈星流,沈星流会意进了房内。谢映与朱伊则进了另一屋。
朱伊看看谢映,他目光清明,瞧着的确没醉,就问:“你方才去了哪里?”
“我在外边跟人下棋,怎么了?”谢映帮朱伊把耳发别起来。
朱伊避开他指尖带来的微痒。在下棋,那ว太子怎说没找到他?她便又道:“世子觉得,若是我们两个的事被人知晓了,最有可能引来谁的嫉恨?”
“这……”谢映沉吟:“公主这样好,我早就做着被很多人嫉恨的准备。”
若谢映平时夸她,朱伊肯定得沾沾自喜,但她现下哪有这心情,只道:“我可不是在玩笑,我是说真的。再说了你以为你……”朱伊收了口,谢映以为他自己้还不够招蜂引蝶?楼上就有个颜玉儿呢。怕是嫉恨她的人更多。
朱伊道:“就是这船上的人,你觉得谁最不想我们在一起?”
谢映听到这话立即就明白了,太子今晚定然做了什么。他便丝毫不隐讳地在朱伊耳边低声说出两个名字,朱伊看看谢映,居然还有太子?随即她又明白了,太子和皇后自然是想谢映娶朱黛。那,今晚的安排……是太子做的?朱伊又想起那女子的脸,心里仍有些不舒服。
等朱伊上去后,沈星流便向谢映禀告情况,他做了一番思想争斗,才将那女子长得有些像公主,身上痕迹斑斑的事告诉了世子。说话时,沈星流垂着头,压根不敢看谢映的表情。都是男ç人,不说也都懂,连个替身都被折腾成这样,正主儿不知早ຉ被肖想过多少遍。
谢映脸上并没有表情,太子的确是顺风顺水太久。皇子里就没一个能成气候与其相争,手底下也早有一班精干人马能为他处理政务,难怪能有这样多精力花在女人身上。
谢映便道:“等过几日,把太子的事捅出去一桩。”沈星流不敢做主,便问:“世子觉得哪件合适?”
谢映略思索ิ:“太子在大同府矿税上得的利太多了些,总要让旁人也分一杯羹。”
沈星流顿时明白了,道:“属下明日就去安排。”
当依依告诉太子朱伊询问的问题后,太子扬手就是一巴掌将她扇到了床上,他道:“没用。”但出乎依依料想,太子并没有就此弃了她的意思,她又被送回之前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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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国寺乃本朝第一皇家寺院,相比别的皇亲国戚,朱伊倒算这里的常客,寺里甚至为她保留了一处专属客房。
谢映就住在朱伊厢房对面,若无院落中ณ央那一重花木,恰好能隔院相望。有了花木屏障,互相瞧不见,又便于掌握整个院子的动静。
因背靠着山,比宫里凉快,但蚊虫也多。僧人已将房间用浮萍雄黄薰过一遍,小宫女又点了艾叶香笼,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