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这么热,该不是中暑了吧?”
她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的打量小五表情。
小五和二妮儿也很是欢喜,招待一批又一批前来道贺的乡邻。
她嘻嘻的笑:“我原为小五哥着想——你那么出色,我怕耽误了你哩!”
钱多多笑眯眯的:“不是我们故意的呀,你们青城观实在太大。我和大哥走呀走就走迷了路,遇到老道士,老道士说请我们喝茶……你们观主可真和蔼!”不忘夸奖。
钱满山和刘氏做为钱二妮儿最亲近的亲戚,本该早早来到。然刘氏满腹的牢骚,拖着钱满山不许他早来帮忙。钱满山趁其不备偷溜了来帮忙,她却直等到日上三竿,算着快要开席才姗姗来迟。
她白眼:“从你刚来就百般回护于我,我怎会讨厌你!”
随着说话,他们渐渐走近了。她认得其中几个是本村的少年,却也有个从没见过,不免多看了两眼。
孔近东去县学读书,沈义轩依依不舍。
虽是强词夺理,却也有些靠谱。历年大雪封山,确实有野兽跑到村里伤人伤畜的事情,只得依了她,大冬天的和泥巴。
两ä人在店面前停留แ时间过久,有伙计注意到,走过来:“那瘸子,站远点!”
她头也没回,理也不理。
沈义轩听得好笑,道:“实在没有,冬日喂它菘菜也是一般。”
孔氏说了几句场面话,刚想出去安排茶点,却见二妮儿小心翼翼端了三盏茶进门,她心中一惊,背过身要接茶,狠狠的瞪着她。
林小五睁大眼睛:“家里竟有肉?”
她低头,应了声。
她犹豫:“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不麻烦大娘了……”
刘氏不好说话,钱叶儿出场了。垂泪哀怨道:“果然婶娘听了村里人的闲话疑心我嫂子不成?”
他不赞同:“嫂子却不是知足常乐的人。大娘今天给了她收成,她明天就巴望着大娘的田地哩。”
钱叶儿见状,道:“不如把新的给她用,也免得婶娘不高兴。”
没反应。
她笑盈盈,头上簪了双鱼报平安的银簪,黑鸦鸦的乌发衬得她肤色白皙:
两人碰头,林小五看见她手里的枝条便知究竟,道:“钱叶儿又让你出来?”
“小姐身子丫鬟命,谁叫她是灾星下凡,生来不祥……亲娘和亲娘舅都容不下她。再说我也没说什么……”
林小五在钱家几日,居有定所,粗茶淡饭填饱肚子,洗去脏污,气色渐好。他大户人家出身,气度绝非田间地头野小子所能比拟,钱叶儿本就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对他更加客气亲近。嘴上小五哥叫个不停。
吃饭期间又有许多村妇闻风而来,有的打听城里的老爷可招家丁,有的询问新า近流行什么เ鞋样子,还有托柳大娘去省城捎带胭脂水粉的。柳大娘忙了一大通,临行前叫过林小五悄悄嘱咐他照顾好二妮儿。
她隐约记得有售《卖子叹》里形容:
骡车停下,柳大娘掀开车帘,一眼扫见发呆的钱多多,似乎有些诧异:“醒了?”也没指望她回答,径自吆喝其他人:
妇人闻言,更是悲号:“我的儿呀,就你最了解嫂子一片苦心哇……”
柳大娘苦笑:“能怎打算。先过上两年再说罢。”
她皱眉,想了想:“我娘家孙子澜文,倒是个ฐ好的。他娘和他爹都是和善人,上头有个姐姐也嫁了,离得远,将来若是二妮儿许给他家,只有当亲闺女待得。”
柳大娘何尝不想赶快帮女儿再订一门亲事。但七奶奶娘家姓韩,离得并不远,若是就此订了,村里的闲话还不把她们母女给埋了?
想到此处,笑笑:“等等再说罢。”
韩澜文是钱家村族长娘子娘家的孙子,比钱七爷家的亲孙子钱老三小没几个月,从小生的单薄,上头有个长他六七岁的姐姐,早就嫁人了。他们家只得这一根独苗,宝贝似的捧在手里,从小到เ大没有凡有要求,没有不应的。
他也出息,没被惯成不知好歹的皮猴子。虽说身体不甚好,但胜在读书尚有天分。他家里舍不得他下田,便将他送到了乡学,识几个字,将来托人在县衙里找个写字打杂的活计,也算吃衙门饭的公家人。
再不济,也能继承了家业,左ุ右三十几亩地,雇个佃农也划得来。
韩澜文最近无精打采,茶不思饭不想,很是让他的老爹老娘着急。捧在手心里比眼珠子还稀罕的宝贝儿的突然转变让他们嘀ถ咕猜测了许久。
乡学里被先生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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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打了?
谁欺负他了?
生病了?
还是做娘的最了解儿子。道,儿子年纪大了,该给他说门亲事。她娘家有位姑侄,年方十二,生的秀丽,做得一手好女工,孝顺又懂事。拐弯抹角的询问澜文意见,他却死活不同意。
他娘愁了好些天,终于在老三嘴里听得蛛丝马迹。儿子看上钱家的二妮儿了!她和丈夫相对坐着,好一通犯愁。
钱二妮儿她也见过,是个好孩子。如今又有了福星之ใ说,若能娶进门,自是家门有幸。她去打探七奶奶,却道人家定过亲,早有主了。眼看着儿子一天比一天消沉,她坐不住,硬着头皮恬着脸也要去试一试。
结果吧,给人婉拒了。
韩澜文得知后再也不说什么,每天里饭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