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柔声道:“老人家,请慢行。”
杜默儿收起手中的小瓶,扶住江玉郎摇摇欲坠的身躯,道:“这药只会让你的身体麻痹大约十个时辰……之后不会有任何后遗症,你尽管放心。”
小鱼儿苦笑道:“我居然没有死……真该恭喜你才是。”
走进屋子,小鱼儿不禁颇为惊奇,这几间破旧ງ的房子,与“江南大侠”的身份委实是太不相称。但江别鹤却似是甘之如饴,看见小鱼儿诧异的模样,只是微微一笑。
那青衫男子满面俱是慈爱之色,伸出手来,似乎想在江玉郎头上轻抚……江玉郎却后退两步,躲了开来。
江玉郎沉默半晌,点了点头,他终究是不可能一直陪在杜默儿身边……现在,他也只能够信任小鱼儿了。
江玉郎只有苦笑。
渡头岸边,人涌如潮。富人穷人男人女人交织在一起,一幅匆忙景象。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味道……江玉郎不禁皱起了眉头。小鱼儿瞧见这样的热闹,却简直开心极了,不住东张西望,江玉郎连连拉他,他却只作不知。
杜默儿淡淡一笑,道:“三,四,六……共是十三点……如果说的不对,便算我输了!”
他说了五句话,正活脱脱是哈哈儿,“血手”杜杀,“不吃人头”李大嘴,“半人半鬼”阴九幽,“不男不女”屠娇็娇这五人的口气,不但声音相同,语气也相同,正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刚转出后院,便听见有人喝道:“谁!”随即小鱼儿便听到เ背后传来兵刃破空之声,竟是有人自后挺剑来击!那人身着道装,又出现在此地,自然是峨嵋弟子无疑ທ了。
小鱼儿和江玉郎满头冷汗滚滚而下,现在竟连这唯一的希望也没有了……难道今日他们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地宫中,和那些尸为伴?
杜默儿垂而立,却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江玉郎只觉心中一揪,仰天大笑了几声,狠狠将那“天绝地灭透骨针”抛了开去!
江玉郎仿佛怔了怔,虽然面色仍然阴晴不定,紧攥的拳,却慢慢地松开了。
江玉郎却没有这么多的顾忌,绕着这房间打了两个转,喃喃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从未听过这地宫底下,居然还别ี有洞天!”
杜默儿轻叹一声,道:“她当然是有办法的……”
杜默儿沉吟半晌,道:“你那ว里有火折子么?”
萧咪咪面色也有些变了,她其实也并没有下定决心要杀死二人,毕竟她还不能确定杜默儿和小鱼儿来到เ此地,是否再无其他人得知。之所以给二人下“洄梦”那种慢性毒药也是因为此。一日不能确定再无其他人得知此事,她便一日不会杀死二人……若是真的因此而得罪了杜杀,可并不是她所愿意的。
江玉郎沉默了半晌,虽然面上还是一幅不情不愿的神色,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杜默儿苦笑道:“若我们失口将那宝藏的事情说出去,萧咪咪便成为了众矢之的……到了这个时候,恐怕纵是骨肉兄弟她也不会放过的,更何况……”
这少年,与前世的她,毕竟是不同的……杜默儿不由微微皱起了眉,留着这个少年,毕竟是个隐患……若此时萧咪咪再行出手,她定然不会再次阻拦。
杜默儿凝目扫去,目光最终落在了那棵谷底唯一的大树上,轻叹一声,道:“出来吧,反正看你的身法,我也绝不是你的对手,又何苦躲着?”
荷露怒道:“你这女人好生无礼!你明明看见是他自己跌下去的,这怎能怪我家公子?”花无缺叹道:“荷露,别说了,这位姑娘心里难过,让她泄出来会好些。”将伏在他身上痛哭失声的铁ກ心兰推到荷露怀中,走到杜默儿身边将她抱起,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๐,帮杜姑娘解毒……”望着她苍白的容颜,眸中掠过一抹怜惜,低声道:“等她醒来若知道小鱼儿……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花无缺怔了怔,苦笑了一下,却只是挥手让荷露上前将慕容九妹抱起,无意间望向杜默儿容颜,忽地失声道:“杜姑娘,你中毒了!”
小鱼儿毫不犹豫张口将药粉吞下。杜默儿微笑道:“这便成了,服下这药,这蛇毒便已对你无害……铁姑娘,你也服些这药粉,帮小鱼儿将身上的蛇取下来罢。”
那杏杉少女娇喝一声,双拳齐出,将那两ä名道人震开数步!小鱼儿看到此番情形,终于松了口气,面上也带了些笑意。
移花宫?杜默儿暗中皱了皱眉,虽不知道移花宫是否真是小鱼儿的仇家,还是与他们保持距离为好!当下淡淡道:“多谢公子提醒,但这峨嵋后山,今日我却是非去不可的。”
而那些□藏女的人们,她竟然大多是认识的。却是恶人谷中ณ的喽罗,估计是为了躲避燕南天,从恶人谷中逃离的,那些喽罗本身便只会做些偷鸡摸狗淫辱妇女之事,他们这一离谷,昆仑山脚下的游牧部落,便率先遭了殃。
燕南天抬起头来,与她昂然对视,冷然道:“那是自然!有仇不报,非丈夫耳!”
小鱼儿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却是面不改色。两坛酒到有一坛半是进了他的肚子。
鹰鼻汉子瞧了他们俩一眼,竟然呆住了,那少年虽然满身刀疤,但却有种奇异的魅力,而那少女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上却有种慵懒而又沧桑的风华,令人无法移开眼睛。
杜杀道:“刀是用来杀人的,也是杀狗的!”
无法动弹,无法说话……虽然周围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但身体还是不自禁地放松了下来。
花无缺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