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蔚然呸了一口血水出来,一脸藐视。
“没关系,我等你。”夏彤乖巧地望着他笑。
“问我什么?”夏彤疑惑地看她。她笑着继续说:“他问你现在怎么样了,我说蛮好的。嘿,我觉得他真蛮喜欢你的。”
“你一直说警察会烦的啦。”
“他在哪?”夏彤急着去找他,挣扎着就想下床,大妈连忙上来拦住她,“哎哟,你别乱ກ动,他在医院,住在a区的病房,门口还有警察看着呢,据说谁也不让进。”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四合院,夏彤说了声拜拜,曲蔚然点了下头,步伐没停地继续往前走,走到เ家门口,忽然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他一回头,只见夏彤背着书包,用大眼睛瞅着他,见他回过头来,连忙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容。
夏彤在床上使劲地扭了两下,打了两个滚,啊啊,真是羞死人了……
曲宁远未语先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白色的药膏盒,伸手递过去:“这个给你,消肿很有效果的。”
几个女生一边说还一边用怀疑ທ的眼神打量着夏彤,夏彤非常无辜地摇头:“不是我。”
她又被骗了吗……
夏彤妈妈呵斥道:“你在说什么เ呢?妈妈没有不要你。”
曲蔚然缓缓闭上眼睛,低下头来,眼镜片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那么落寞的身影,让夏彤紧紧咬住嘴唇,当她想动、想说话、想安慰他的时候,曲蔚然却抬手按住她,将她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声说:“睡着的人,别说话。”
车厢的窗口上,映出两个人的身影,男ç孩抬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大步地往前走着,男孩后背的衣服被拉得鼓起来,女孩安静地跟在他后面,低着头,手中ณ紧紧地拽着他的衣尾。
夏彤低下头,委屈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她轻声地和曲蔚然说了自己的事,她说她的母亲多爱她,她说林欣阿姨多坏,她说爸爸多坏,她说她死都不相信她的妈妈会不要她……
“唉,可怎么办……”
那时的曲蔚然,轻轻握紧双拳,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俊美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目光冷冷地与那些回头望着他的人对视,那目光像利器一般,看的人慌忙撇过头去,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可疯子就是疯子,毫无理智的疯子挥着沉重的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曲蔚然的身上,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和校长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去拉住疯子,可疯子一把举ะ起麦克风架子,见人就使劲挥舞着,一个老师来不及躲避,正好被砸在头上,鲜ຒ血顿时流了一脸,台下的学生们惊叫了起来。
“这些伤口,我会还他的,加以十倍、二十倍。”
夏彤吓得哭了,那时,她穿着厚厚的棉袄,站在岸上瑟瑟发抖,曲蔚然穿着单薄的毛衣,站在水里,池塘又臭又脏的水漫到他的胸膛,他没有往岸上爬,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默然地瞪着岸边的人,水珠从他的头发上一串串地滚落,暗黑的双眸里满是嘲讽,他的唇角甚至微微翘起,带着一丝不屑的、冰冷的笑容。
“能让我抱抱吗?”
语文老师是个非常严å厉的老太太,每一篇课文,她都要求学生们在她正式上课之前背会,而且每个人都要到小组长那边去背,小组长到เ班长那边背,背完了,语文老师还要在课堂上随即抽查,以防大家互相包庇,不会背的说他们会背。
这句话说出来,夏彤和曲蔚然都有些愣住了,夏彤慌忙低下头,脸上又开始火烧火燎地发热,她抓抓脸颊,四处张望着,然后指着前方说:“看,那是我们学校操场。”
夏彤觉得生活真的过得很压抑、很痛苦,在家里,她不想回家,也不想上学,她每天都觉得天空很低很阴沉,她想努力地对每个人笑,可每次当她的眼神和别ี人相对时,他们那ว厌烦、不屑、冰冷的眼神,总是让她慌张地垂下头,将快到เ唇边的笑容收回去,将快要说出口的友好话语咽回去,害怕地咬着嘴唇,恨不得将自己้变得小小的、透明的、谁也看不见的,这样,她就不会碍到任何人的眼了。
爸爸没理她,强硬地伸筷子夹出一块肉,却还是被林阿姨ถ用筷子打了下来。
夏彤眨了下眼睛,抬头看着爸爸,爸爸严肃地看着她,她咬了下嘴唇,低下头来。
夏彤急急忙忙地走过去,走到他面前,开口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又为什么เ要解释,只是慌乱ກ地看着他。
“他怎么在这儿?”曲蔚然沉声问。
“他……他母亲病了。”
“你呢?你刚才拉着他干什么เ?”
夏彤连忙摇着手解释:“不是的,他是看我发烧了,非要给我买药……让我打吊水,我我……我拒绝过了……”
夏彤越说到后面越小声,头也渐渐地低下来。一只漂亮的手轻轻地抬起来,覆在夏彤额头上,曲蔚然有些心疼地问:“你也发烧了?”
夏彤点点头。
“怎么不早ຉ点看医生呢!”
“我……我以为,没什么的……”
“胡说。”曲蔚然呵斥一声,拉着夏彤的手就走,“你没什么,我还没什么呢。都别看病了,回家睡觉好了。”
“哎,那不行,你可是肺炎,医生说最少要住半个月的医院呢。”
“你再不打针吃药,小心也烧成肺炎。”
“不会的,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走,拿药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