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点了点头,侧身看看了一旁的柳淮扬,只见他满眼笑意,仍带有戏谑之色,眼下正瞅着她,黑眸里面满是水光,沈鱼觉得快要把人溺化了,忙移开眼去,再不看他。
当日她写的方子,七七八八的也用了一段子时间了,效果却并不是十分显著。
不容李管事想个明白,却又听大老爷那里道了句:“罢了,他身子不好,还是不跑这一朝的好,我亲自去一趟罢。”
柳大老爷整了整衣衫,大步迈了进去,老太太一身素衣,安坐榻上,双眼微闭,执一串沉檀念珠,就着经文,在指间流转。
温方又瞄了一眼黑着脸的柳二爷,若他同沈鱼一般从来便将好汉不吃眼前亏奉作座右铭的人,此时也该拍拍屁股便遁了,偏他不是,难得见柳二爷如此,非要一门心思的笑话两句,心里才能熨贴点。
晚膳后,柳淮扬只着一身薄锦素า衣,春榻上同沈鱼各执一角,一盘棋正下到一半。
沈鱼小心易易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算是默认。
柳淮扬伸手捏住了沈鱼腮边才长出来的那么เ一点子肉,小姑娘的肌肤嫩滑的跟上好的雪缎一般,温温热热的,越发叫人爱不释手。
柳淮扬由á林老爷子一手教导,直到十六岁参加国试,拿下榜首,才算一名惊人,从此天下再没人不知柳府二公子淮扬。
柳家老太爷故去以后,二房三房一向唯大老爷柳敬启马首是毡,而柳敬启绝对是个中老狐狸,弄权之ใ道拎的门儿清。
走的并不是芣苢带她走的那条路。
她吃得不快,一桌子的药膳,散发出的中药气味,饶是她再有食欲也倒尽了胃口。
一时间两人便再也无话,直到芣苢敲门,请示晚膳。
柳淮扬喝着手里的参茶,抬眼盯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沈鱼点了点头,道了声劳烦,想了想又说:“你以后还是叫我沈鱼罢,实在不必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我原不过是清平坊里打杂的下人罢了,现在……也不过是李总管送过来给爷做通房丫ฑ环的,实在是,当不起你一句姑娘。”
“姑娘?啧啧,你主子怎么就突然开了窍?“温方挑眉,这倒是奇了。
沈鱼七岁时她的生活也终于出现转机。
“哦?婶娘亲自选的……如此,倒是不好辜负老夫人的美意了。”那柳二爷说完这话,便起了身,迈着悠闲的步子朝沈鱼一行人走了过来,看那ว架势似乎ๆ真的想认真的挑上一挑。
“就你一张巧嘴。”老夫人笑骂了一句,那ว叫青蓝的婢女才笑着招呼沈鱼几人上前:“几位姑娘快过来给老夫人瞧瞧,也给二夫人瞧瞧,二夫人瞧着美人高兴,也好不在打趣婢子了。”
“气质出众呀……”沈鱼低头瞧了瞧自己风尘仆仆的模样,撇了撇嘴,又抬头看了看落落大方的尤静婉,紧张的抓住她的衣袖:“静婉万一你被挑了去,便只留我一个在坊里,可怎么เ好……”
一众女子都赌了一口气的拼尽本事想着法子将身价提了上去。
“倒是难得,你还未让你那姐妹情谊羁绊的拎不清,也算爷没白疼你一场。”
便是知道他口中自是说不出如何中听的话,沈鱼却又是脸色一热,怯诺着说了一句:“奴婢自是没忘记自个的本分,也时刻记得自己是栖意园里的人,如何也不能胳膊肘子拐到外面去了。”
“哦?”柳淮扬一脸玩味的神情,突然手一伸,顷刻便将立在一旁的沈鱼至于膝头,圈在怀中。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且说说,打算如何帮你那姐妹升做姨娘。”
沈鱼原想挣扎着起身,却见他眼中闪着警告的光芒,一时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战战兢兢的任他抱着坐在他腿上。
正欲回话,却见芣苢端着药走了进来,见此一幕惊的嘴巴半张,一转脸看见柳淮扬沉下的脸色,忙低头放下药碗退了出去,不忘记将门顺手带上。
沈鱼有想愣愣的想:青天白日的,为ฦ何要将门带上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想着便想从柳淮扬的膝头下来,想要将那紧闭着那ว扇门打开了去。
却是让柳淮扬扣住了腰身,行动未遂,又听他低喝一声:“老实坐着,莫乱动。”
沈鱼抬手指了指门想解释一番๘,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索性丢到一旁,只开口接着跟他说说那试药的事儿。
“静婉同奴婢初提此事的时候,奴婢着实为难了一番,想了几日也未见有什么เ好的法子。
她同奴婢提了提景春阁同故去夫人的旧ງ事儿,她虽说的断断续续有几分隐晦,但只爷身上的毒是胎里带出来的这一宗,奴婢细想一下便也知道事情的原本,况且温大夫何如又有那般师训?既然如此左右药方定是不能流出栖意园外面去的,今日见了那灵蛇,奴婢方才起了试药的心思。
大……纪氏年轻时做了天大的错事儿,如今为爷试下药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静婉得了药,大爷自会兑现他的诺言。至于纪氏……待见过药效,是生是死自然还是由着爷的意思。”
柳淮扬闻言一愣,久久才终于才漾出一丝笑意,不无赞许之ใ意:“倒是爷低估了你。”
原是想着沈鱼一个姑娘家家的,晓知东院如今的光景,再加上她那姐妹同她又哭上一回,难免是动了侧隐之心。现下闻她如是说,柳淮扬心里倒是有几分欢喜,他看上的人,终不是外院里那些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