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年八月十七日
“张善人”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我就等你这句话了!要是夫人向你问起,你期限满了要去哪里时,你也这样回答夫人,我不会亏待你的。”
每年的生日,除了伤感与哀痛,我没有什么可以替自己高兴和祝贺的。
今天看见燕子妈妈飞进那个大碗里,就没有再出来,我用一个小碗装上小米,泡上水,放在佛堂的台阶前,燕子真的有灵性,一下一下地衔着小米,然后飞上了房梁。
他居然知趣地走了。
我才不相信管家会在“张善人”面前替我说什么好话,他不添油加醋地说别人坏话就不错了,就算他那天在行善,而“张善人”连女儿的祭日也不添香烧纸,我这个小丫头算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感兴趣?
癸巳年十二月十六日
到今天为止,雪已停下了三天,没有下雪,天也渐渐转暖,原来在此处觅食的雀儿有多少,连我都数不清了,不过这几天好像又慢慢地少起来。
这一招还真灵,不一会儿它们就停止扒拉,跳到เ黑布上,仿佛声音都不颤抖,叽叽喳喳叫得挺欢,看来寻找食物的本领是天生具有的。
哎!不说小姐千万别转世投胎到这种人家,就是我也不愿到เ这种人家做儿女,全然感受不到骨肉亲情的温暖。
傍晚斋饭后,就是我的时间,我把小白兔从竹篮里捧出来,拿出老王伯带来的萝卜白菜,小白兔不客气地吃吃停停。两只红眼睛一眨一眨地向我致意,我快乐่极了。它可能饿坏了,居然断断续续把萝卜白菜都吃光了。
癸巳年六月初ม六
正念念叨叨地,远远地看见一个人提着灯笼过来,原来是奶娘。奶娘一脸忧色地说:“金莲,你给小姐烧纸吧?让我好找,快跟我走,夫人找你有事!”然后拉着我的手,边走边叮嘱我:“夫人有大事找你,记得不要由着性子顶嘴,小姐不在了,没有人会替你说话。”
偷偷地看着小姐,她仍然看着价值不翡的饰呆,不过最后看见她长吁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什么เ决断似的,才把手中的饰一一清点放好。
小姐说:“金莲,你不懂ฦ,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我娘知道我不想嫁高小混,可她又不敢违背爹的话,娘说如是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怎么敢不听爹的话?”
可那天,从清早ຉ起来,爹爹就不见了,一会儿舅舅来了。妈妈在收东西,没有人理我,我饿了,叫嚷着。爹爹端了一盘我最爱吃的五香鹅肉:“乖,金莲,饿了,你先吃,爹娘有事不陪你了。”
他原本只是想弄清真相,并不想手刃了这个ฐ善良的女子。即使有那ว么多的流言,他也坚信,嫂子金莲不是谣言中ณ那个恶毒、yd的女子。
处于矛盾中的潘金莲被阳谷县恶霸西门庆看上后,被西门庆及帮凶王婆设计,被西门庆霸占,为ฦ了武大郎两兄弟的安危,潘金莲不得不屈服于西门庆的淫威。
今天可是二十四节气的大雪,按常例,今天是迟早要下雪,这么冷让我去洗这么เ多衣服,摆明是折磨我,逼我就范,他还故意让其他干活的去烤火。“烤火!烤火!这么冷!金莲就是当丫环的命,让她当主子她不干,替她担心什么เ,我可告诉你,这衣服不洗完,晚饭你就别吃了!”
我踉踉跄跄挑着塞满两只桶的脏衣服,孤身一个到เ井边,天上飘着雪花,我流着泪,用一根小棒槌ຄ槌打着脏衣,一槌槌ຄ打在衣服上,黑色的污水顺ิ着井边的青石板流下来。我心里咒骂着“张善人”,一槌槌想像着打在“张善人”身上。这才慢慢地解了恨,最后冻红了双脚,双手也开了裂口,才把衣服清洗完,送到冬天晾衣服的房里用竹竿穿好、晾起。
我这才慢慢地挪到厨房里,想找一点可以充饥的食品,我又冷又饿,已经快走不动了。
厨房里还有几个人在厨下烤火,一个厨师没说什么,递给我一大碗热腾腾的切面,说“金莲快吃吧,饿坏了吧!”我又流下眼泪,什么也顾不得。挤到火边坐着,烤烤已经麻木的双腿和脚。
热腾腾的切面下还藏着两个荷包蛋,吃完后,我身上也暖和起来,围在火边的几个下人七嘴八舌地说:“唉,孤儿真可怜,被人欺侮,也没有人帮忙,这丫头倒是硬气,不过也不知到底能ม硬多久。那个势利眼管家有的是办法收拾她!”另一个不解地问:”金莲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张府就有好多人争着做小妾,当了小妾,就是半个主子,哪会吃这么多的苦?”
我低着头,什么也没说,我能说什么呀?我能告诉他们,“张善人”十有八、九就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吗?
我回到了四个粗使丫ฑ头共居一室的房里,房里充斥着一股怪味,夹杂着汗味。我咬着牙挺着,不管再有什么艰险,我也不可以放口,绝不与不共戴天的仇人同床共枕!
甲午年十二月三十日
今年是大年三十,管家仍不饶过我,因为要做很多的菜,烧火的人不够,误了祭祖的时辰就不吉利ำ了。管家幸灾乐祸ຖ地说:“金莲哪!我知道你能干得很,去烧火吧!那儿挺暖和的,比洗菜强!”
我负责一口炒菜的炉,要求火要大。于是我开始把柴塞进灶眼里。柴有些湿,入进灶里;光见冒烟,没有火苗,一会儿就熏得我直掉眼泪。我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