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海所常年加班,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工作量大,另一方面则ท是因为ฦ天生的责任感使然。忙碌辛苦对许衡来说是种压力,更是动力,驱使着她让自己变得更加有用。
在海上航行了一天一夜,此刻的“长舟号”正忙着清点盘存货物、补充船资给养、维护机舱设备……船员们各自奋战在工作岗位上,生活区里空无一人。
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难得支支吾吾:“那都是以前……”
尽管心中尚存疑虑,服从命令的惯性却左右了“长舟号”大副的一举ะ一动。他连忙放下托盘,为客人推开舱门。
那人在她身后,漫不尽心地跟着,像个观光客一样左顾右盼。
每打开一个货舱口,他们都会很快用绳子围住,并且挂上警示牌,写明“立入禁止”。
细细麻麻的酥软感觉从指尖蔓延,顺ิ着两ä人接触的地方扩散至整个体表。许衡紧皱着眉,将脑袋埋得更低,始终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确实。”王航向前迈了半步,站在她之前的位置,体验着甲â板上最佳的视角。
男人的腿脚很长,收在桌面下,稍不留แ神便越过了边界。许衡的视野里出现一双黑色的牛津鞋。样式简单、用料上乘,搭配白色制服裤子,显得很有质感。
下午喝进去的粥在胃袋里荡来荡去,像激浪ฐ反复拍打岸堤,次次抵着喉管,随时都有可能ม喷薄而出。许衡皱着眉头坚持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翻身爬起来。
王航取下帽子搭在扶手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爬上二楼ä,推门时差ๆ点撞在对方身上。服务员小高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许律师,怎么回事?”
娃ใ娃脸的小高还没过来,老轨轻飘飘的声音先荡了过来:“怎么样?不错吧?伙计们特意把好菜给你们留着的。”
宋巍看到她目瞪口呆的表情,显然也有些自豪:“‘长舟号’是一艘超大型集散船,船员超过20名,每人都有自己**โ的房间和卫生间。接待宾客的房间条件会更好一些,跟船长一个ฐ级别。”
“我国只对外国轮船强制引航,像大洋集团这样的大公司,船停在哪家港口,哪家就赚翻了。”和对方打过招呼,赵秉承回头低声向许衡介绍道,“派来的人必须老实、听话、会做事,否则得罪人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
有钱赚,也得有命花。
如今和王航捉对厮杀,愈发没了顾及,各种不上道的办法使出来,纵是原则ท性极强的船长大人也招架不住。
“我以茶代酒……你不会也喝茶吧?”
“喝酒喝双嘛,肯定要再来一杯啊。”
“我?我就不用了,反正我喝的又不是酒。”
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许衡在酒桌上将这一点体现的淋漓尽致。别怪她偷奸耍滑——律师应酬客户也少不了觥筹交错,真要老老实实喝,几幅身体都不够赔。除了发挥优势,靠四两拨千斤的口才灵活应对,再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大多数时候,酒桌上喝的就是个气氛,多一些扯皮拉筋,反而更能激发大家举杯的兴致。
许衡常年陪赵秉承出入社交场合,对于各种挡酒词、行酒令全都门清儿。这一点,又岂是酒量过人、作风实在的船员们可以相提并论的?
即便心思缜密如王航,毕竟也还是个爷们,不可能ม真的跟个撒娇耍赖的女孩去计较什么。正因如此,几番往来之ใ后,微醺的快感就转化为了飘渺的失控感。
他不说话,光坐在那儿直喘气,任由许衡叫了几声都没反应。罪魁祸ຖ首心中直呼畅快,表面还要装ณ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你不会真喝醉了吧?”
王航斜睨着眼睛瞪她,像个不服输的少年,配上酒精刺激出的绯红脸色,简直是在诱人犯罪!
许衡得意的恨不得转圈圈,决心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醉了也好,醉了不怕讲真话。”她捋了捋头发,貌似很有感慨,“你是不是经常这样被人灌?”
王航不搭腔,已经有些蔫头蔫ຑ脑的模样。
律师没什么เ缺点,乘人之ใ危算一个,痛打落水狗更是职业习惯:“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他抬眸,目光深邃幽暗,声音暗哑如砂纸摩擦:“别以为我醉了就能乱说话。”
许衡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心里却在发憷ต——只知道醉了的人会说自己没醉,从不知道承认自己醉了的人是真醉还是假醉。
“我没乱说话,哪敢跟你乱说话。”她撇撇嘴,“今天下午的这一出已经够我学习了。”
王航忍不住得意,孩子气地笑起来:“学习什么?”
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晃瞎了眼,许衡差点接不上茬:“……学习不要多管闲事。”
“忍得住吗?”他挑衅地挑挑眉。
“忍不住。”
海浪拍打着堤岸,灯光在头顶来回晃动,影影倬倬。身下的路面正辐射着白天所吸收的热量,一点点烫在脚心。腥咸的微风顺着海岸线吹上来,扯动店铺门口的帆布招牌,发出“呼啦啦”的声响。
两人隔着一桌子醉汉遥遥相望,鼻息里尽是腥咸的海味和浓烈的酒香,目光迷离羁绊。
许衡怀疑自己喝多了,连身体都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