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慕容冲叫长史到新兴候府搬来一面大铜镜,又叫长盛取了二十根蜡烛来点亮,把长史、长盛都赶了出去,慕容冲坐在铜镜前看自己,唤着凤奴的名,唤了好久才听见凤奴微弱的声音,叹道:“葛哥,你可真狠呀,身子伤得厉害吧,连我都疼了,你看你看,我现在还疼着呢?”
慕容冲的脸颜露了出来,座上的父女俩都呆住了,原来,男ç子也可以是牡丹花一朵,他在大秦宫时,仅仅呈现含苞欲放的状态,还微微带了些青涩,但这含苞的牡丹花儿并不知道自己的美好艳丽ษ,被苻坚强行移进秦宫,带了三分愤恨,三分恼怒,别别扭扭地生长着开放着,但那却是别样的姿态,叫人爱怜。
近卫冷着脸地答道:“陛下所思,我等如何知晓,公子到了小镇便知道了”
慕容冲在门口略停了一下,是的,前面就是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人,将他陷进一个不堪的泥泽里,他恨他,然而又不得不委身于他,整个家族都以不光彩的方式委身于他,相较别的君王,他算是宽容大度甚至是仁慈的,他是一代明君,一辈子到目前为止只犯过一个小小的错误,就是把慕容冲放进了他的床帏之上,将他当成一个小阿物去恩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赵整心里一突,心所思,又觉得奇怪,下朝问道:“阳平公方才想到เ什么?”
慕容冲却不回答,不过面上的表情很是悲壮,似在说:我不害怕,死在陛下的箭下,倒也轻松了!
苻坚微微冷笑:“这是你们汉人的逻辑罢?”
苻融很快就赶过来了,王猛看见他,问:“这几日早ຉ朝,陛下怎么เ样?”
长史忙上前说:“你退下去歇息罢,若想多看爷,须得努力勤奋,便多的是机会了。”
慕容冲坐在正中主位,两ä位院主各率领二十名女子鱼贯而入,向慕容冲行礼,四十二人跪伏在地上,半天没听到声音,娇阳微微抬头看,只见小凤奴攀在慕容冲的大腿上,然后顺着慕容冲的小腿滑下来,好似坐了滑梯,她玩得兴高采烈,滑下来后一屁股坐在毯上,然后回头爱娇地看着慕容冲,伸出手,慕容冲便将她拉起,她又复爬到เ慕容冲的腿上,慕容冲端坐任她玩耍,却是低着头看小凤奴,完全留แ意到下首跪的四十几人。
但是长史却在下面气急败坏,向左首一群奴仆喝道:“你们怎么看小姐的?怎么เ叫小姐爬到杆上去?”
长史一想便明白了,她知道在关键的时候打听慕容冲的喜爱,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真是个聪颖的女孩子,完全有资格做十六院主之首。长史沉吟着说:“咱们爷喜欢读书写字,骑射练剑,这是每日里都做的事情。”
有见过郡府大人的,只是见过郡府大人的一个侧影而已,旁的女童就问:“郡府大人长什么样?”
慕容冲直直地站着,既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发疯,只是脸色愈来愈苍白,最后勉强抬起手来,指着门低声说:“出去——”
后来王猛成了苻坚的左膀右臂,王猛听闻韩延的贤名与才气,请他去长安当官,他以老母需要侍奉为由拒绝了,只愿意在一个偏僻小县里安静度日,这一次他本不想来,看不上慕容冲柔媚无骨,以色示人,于是以老母生病为由á,没有来平阳郡述职。
“苻晖?”苻坚迟疑ທ地说。
苻坚一扬手说:“在哪里遇害的?你带我去!”
“什么白白送人,你又当我是宠物?拿我送人?”慕容冲气道。
陈遐把文章取过来放在苻坚的案桌上,王猛又道:“陛下,不知道第三篇文章做得怎么เ样?”
慕容冲怒道:“你你你……把我当成宠物?可恶之极!”
慕容冲听到这个消息,心内还满怀疑ທ虑,不是说封自己为ฦ中ณ山子爵的吗,为什么是慕容永,而不是自己?听到封赏爵位的艰难,慕容冲想明白了。
慕容中取下身上佩的香袋,说:“里面是有一块桃木。”
杨定正看着顺阳,闻言忙低头说:“下臣参见顺阳公主!”
长史慌忙说:“夫人,夫人,也别ี急,皇哥儿才离宫不久ื,他的心里……前一段陛下送去些侍女给他,他都失手打死了三……一个ฐ,皇哥儿还没缓过劲来,还需要调整调整,婚娶之事,且暂缓缓,缓缓……”
“夫人,奴才记得皇哥儿离开秦宫时,把旧时所穿的袍子、锦裳都留แ在夫人这里,是不是?”
慕容冲脸红了,说:“这些无耻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慕容冲一把推开苻坚,嗔道:“叫你莫急,你就莫急,心急呀,吃不了热豆腐!”
“哈哈哈……”苻坚大笑,不答他的问题。
“那你做不做我的男ç朋友!”
长史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纹银,递过去说:“你从哪里学来的,告诉我,我便把这纹银子给你!”
从洛阳回来后,慕容冲仍继续去小树林里练箭术,只是,长史就再也没有见过顺阳,长史知道,她不是小丫头片子,而是苻坚最宠爱的顺阳公主,皇后所生,真正的嫡亲公主。
慕容冲在学习剑舞时,被苻坚瞧见,在旁边看得痴过去,看慕容冲舞毕,说:“见过男子舞剑,以耍剑为多,刚毅有余,优雅不足,而女子舞剑多以舞为多,飘逸太多,各有不足,然只凤皇舞剑,刚柔并济,腾挪之间,潇洒又不失优雅,实在叹为观止。
慕容冲一岁被封为中山王,长史叫他王爷,叫了十三年,在无人之处还是改不了口了,慕容冲低声叫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有没有伤着了?”
十几日后,长史回来了,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