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王夫人带着凤姐亲自上门看黛玉,还提了好些补品,黛玉心里纳闷:“从没有过的事情,这两个人今儿这是怎么了?”面上却装作不懂,只是尽情地让坐让茶。
贾母听了笑了一回,吩咐丫头摆上果点,让着姨妈,看着王夫人说道:“姨ถ妈是个明理的,我也知道,前些日子委屈了宝丫头,好好的姑娘家,一辈子的大事这么匆忙。”说到这儿转过身来看着薛姨妈,动容道:“这要是搁在别家,任是谁都不愿意的。我的意思是如今宝玉眼见着大好了,我准备着再给他们正儿八经地把喜事办办,也请请亲戚,叫上几台戏,好好地热闹几天。”
黛玉的魂魄这时早来到เ王夫人的院子,听着贾母这些无情的话,伤心欲绝,方แ欲离开之时,只听贾母轻声和王夫人说道:“林丫头的心思想必你们都知道,往日里就见她时好时病的,以为她身子自来就是这样的,哪知道她存了那样的心思。一个女孩儿家,要是有那样的心思,不论长得再怎么เ可人意,也失了庄重。我也不愿再这样的人身上枉费心思,拿着我们贾府的银子往她身上浪费。”
旁้边的李纨和探春以为她哭昏了头,只是摇着头,不知所措。紫鹃紧盯着黛玉,只是这次黛玉说的话大家都听得真真的,黛玉声音虽微弱,但话却清晰入耳:“紫ใ鹃,我要喝水。”
可怜林黛玉此时浑然不觉,直挺挺地躺在那儿,气息却是出的多进的少。紫鹃哭得两个眼睛如核桃般,想着贾府人的行事,这个时候谁还来管馆内的事!但总不能就这样束手无策地傻呆着,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却道是谁?原来就是贾府寡居的大——李纨,她在这样的日子,自然不好上前头去。紫ใ鹃忙着叫小丫头快请李纨来,小丫头忙起身去了。
“胡说,”王夫人又气又笑,点着宝玉的脑门道:“成天家尽想着这些姐姐妹妹,脑子里再没个正形。这大小的事岂容你胡来?”说着又安慰了宝玉几句。就带着丫头去见贾母。
贾母也歪在炕上由鸳鸯捶着,一面和几个ฐ上了年纪的婆子说着古记儿,见王夫人来了,慢慢坐起了身子,问道:“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想是有事?”王夫人忙答道:“正是呢,有一件棘手的事,想找老太太拿个主意。”
贾母摆手示意婆子们退下,众人悄没声地都下去了,只留鸳鸯一边伺候着。贾母方问王夫人:“说吧,什么เ事儿?”王夫人欠了欠身回道:“老太太是知道宝玉的心思的,如今宝玉娶ດ了宝丫头,满以为能收心过日子了,哪知满不是那么回事。才刚宝玉在我那儿哭了一场,哭得声咽气嘶的,看得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王夫人说到这儿,忍不住用帕子拭了拭泪。
贾母忙问:“可是为的什么?”王夫人回道:“还不是林姑娘?从小儿看着他们两ä个就比别的姐妹们亲密,宝玉是个ฐ实心的孩子,还是放不下林姑娘,竟冒冒失失地到馆里直接和林姑娘说了,哪知林姑娘排揎了他一顿ู,这才跑到我那ว儿哭了。”
贾母道:“既然他们两个从小就好,林姑娘该愿意才对,即使宝玉说了这样的话,又打什么要紧,大家谁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这个ฐ样子敢怕是害羞?”王夫人思量了半天才道:“老太太细想想,娶宝丫头时打着林姑娘的名儿,连扶新娘的丫头都是林姑娘的,现今林姑娘只怕心中ณ有气,嗔着宝玉呢。再则,宝丫ฑ头如今是正房,若是林姑娘也给了宝玉,凭她那ว个性子只怕不服,将来要是妻妾争起来,宝玉又宠着林姑娘,宝丫头一个锯了嘴的葫芦,恐怕要吃亏。我因为这些才没了主意,想请老太太拿个ฐ主意。”
贾母也犯了难,有心把黛玉给了宝玉,又怕以后真的会闹得妻妾争风,那才现了眼。不给吧,又恐宝玉不自在。踌躇了半天,才道:“为今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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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探探林丫头的口风,若是她愿意做小呢,就给宝玉;若是她言谈举止里透出不服低的念头,那就再作打算吧。”娘儿两个ฐ又叫过凤姐儿商议了,最后决定此事还是凤姐儿出面的好。那凤姐上次已为宝玉的亲事出谋划策了,她用的“掉包计”虽暂时稳住了宝玉,可那宝钗心里不免恨她,故这次又让她干这样的事,她心里也未免嘀ถ咕:“总是让我干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把宝丫头得罪了不说,还要再得罪一个林丫头。”嘀ถ咕归嘀咕,凤姐终不敢在贾母和王夫人面前露出半分。
一时回到自己的屋里,找来平儿说了这个事,平儿咂着嘴说道:“依我看,林姑娘断不会答应的。她一个大家闺秀,虽然现在没了父母,先宝玉娶了宝姑娘就已经委屈了她,谁不知道她和宝玉好的蜜里调油似的,呼喇巴儿的硬生生地给拆散了,现如今又让她做小,她那样高傲的人,怎么会愿意?”
凤姐也点头道:“所以我说此事难办啊,闹不好两面不是人,那宝玉也是的,一点刚性都没有,没个ฐ得了姐姐又要妹妹的。”平儿笑着道:“怎么忽然打抱起不平了?就拿咱那位爷来说,不也是看着碗里想着锅里的?”
凤姐儿听了无语,至晚间,吃过饭,带着丰儿来到园子里,一面寻思着,一面往馆走去。黛玉这时已用过晚饭,在院子里兜着圈儿,一眼瞧见凤姐来了,忙迎上来,往里让着:“二嫂子怎么เ有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