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没有人讲话，也许是军人式的家风占了主要因素，食不言寝不语。绵绵眼角的余光又偷偷地打量凌旭。前些时间只是在杂志上见过他的照片，没想到见到他本人后，跟杂志还是有些差距的。他比杂志上看起来年轻，五官深邃。他眼如鹰隼，剑眉英挺，属于典型的熟男，而且浑身带着很强的男人气场。
绵绵看看旁边壶子的水温，到了80度c左右，端了起来，斜着往下，自然倾成一注流畅ม的湍，注入剔透的玻璃壶里，瞬间击起尖细柔嫩的茶叶，漫舞成一片绿的光景。绵绵放下壶子，静待半分钟็将玻璃壶里的茶倒掉。第一泡只为茶香出来。
凌家升夫妇一直没有孩子，凌卫国原本要将凌家振的大儿子凌旭ຓ过继给凌家升，可是凌旭像他父亲一样，自小就有主见，轻易不肯从政，对军事也不感兴趣，凌卫国只得将凌家振的小儿子凌霄过继给凌家升，从此凌霄喊凌家升夫妇爸妈，而凌卫国与凌家振的关系却因此一直僵着。
“绵绵，订婚不是开玩笑。你知道，这一订婚代表了什么吗？若是别的人家也就算了，凌家在城北区这么出名，恐怕不是你想抽身就能抽身。再者，你还不知道凌旭的为人如何，倘若他早已有了婚配对象，你又要如何处置自己้？”老人继续劝说。
“绵绵，不是我不答应你，我这等于害了你。”老人很是为ฦ难。绵绵是他离休前最后一批学生，她乖巧懂ฦ事又有灵性，他对她印象深刻。这次拜访，她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自己说个遍，然后求自己้答应带她见凌卫国。
“姐，听你的意思，真正想要这块地的人，其实是凌旭ຓ？”周一伟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这一层显然也是“重地”，走出电梯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见不到底般，两边全部隔成一个个房间，深厚色的木门透着严肃。每个房门前都没有标示。她试图轻轻靠近其中一个房门，却跟预想的一样，那门太厚实，什么都听不见。她的高跟鞋踩在这赭色的地毯上，同样消เ了声，这里安静得仿佛只有空间，没有人。
“是这样的，今天佟家工厂来些开发商，说要回收工厂那块地，还限期一个月内搬走，”绵绵停住话音，下意识看了看周一伟，他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还轻啜了一口咖啡。
“我是泽亚的朋友柯玉绵，我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是关于泽亚家的。你方便吗？”绵绵的心提到เ了嗓子眼，不知为什么，平常她也不至于对着陌生人紧ู张到这程度，可是莫名的，现在给周一伟的这个电话，她竟有些慌。
“佟伯，你知道这块地的持有人是谁吗？或许我们可以尝试找他了解情况。”绵绵对于这些纠纷倒是听说过一些，然而毕竟不是律师出身，她试着一点点分析，希望找出对于佟伯有利因素。
“佟伯，我今天买了你爱吃的菜，试试我手艺吧。”绵绵引开老人的注意力，又把他从椅子上扶起来，再把泽亚的相册放好。
许多年过去，佟家只剩下佟父和泽亚，柯家依然过着拮据的日子，他们俩也到了上大学的年龄。佟家的缝制作坊渐有起色，鼎盛时有三家工厂，绵绵的大学费用也全靠佟家的资助。
“周一伟，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你只有一条路。”周欣怡打开驾驶座的门，扯着自己的毛衣袖子，在方向盘上擦了又擦。
“姐，我没醉。”周一伟从没想过这罪名听多了，有一天却降临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