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只得忙带着自己宫里三个嫔妃,匆忙出正殿迎驾。
钟粹宫正殿亦是面阔五间,正殿明间开门,殿宇华丽高阔,竟丝毫不逊色延禧宫。
“本宫一早就知道,你在延禧宫的日子不会太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荣嫔满是感慨地道。
康熙似乎很满意太皇太后不插手政务的态度,神色间笑意更浓,他道:“也不只是前朝之事。数日前,乌ไ雅氏才有了身孕,一转眼便要喜讯传来,可见她这一胎怀得祥瑞。”
照ั这个频率,乌雅氏的身孕早该爆出了才对。如此可见,佟贵妃有意隐瞒此事。
乌雅氏垂首道:“不管皇上对谁上心,娘娘您都是最尊贵的贵妃。瓜尔佳贵人再得宠,也越不过您去。”
昭嫆急忙道:“以后不会了。臣妾以后从景仁宫回来,一定不走南北大巷道,转到从东面茶库缎库边儿上绕回来,这样就不会偶遇皇上了。”
康熙淡淡“唔”了一声,叫了平身。白胖喜气的乳母连忙抱着白嫩的四阿哥上前去给康熙ກ瞧。昭嫆也忍不住抻着脖ๆ子瞅着,四阿哥倒是生得白嫩可人,天气渐热,四阿哥小脸蛋也红彤彤,此刻他正咧着小嘴打哈欠,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昭嫆叹息不止,“卫氏的出身,固然是太皇太后鄙夷之处。可说到底,太皇太后最不满,是卫氏的得宠,其次才是出身。也幸亏卫氏出身微贱,太皇太后自然不屑亲自出手对付她,所以才……”所以才希望,她能分走卫氏的宠爱。
卫氏虽然怯懦,却是不肯了,“袁贵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太皇太后端详着昭嫆娇嫩的容颜,“哀家怎么瞧着,都觉得瓜尔佳贵人更标致,怎的皇帝就是偏爱轻浮之辈?”
荣嫔见状,忙小心翼翼道:“太皇太后息怒,惠嫔既然坦诚认罪,想来是真的知错了。”
昭嫆这才松了口气,若独独只给她,不知要招惹多少妒忌了。
昭嫆心下忽然想到之前康熙跟她说的,会严格管教大阿哥,难道……
大阿哥如一头呲牙咧嘴的虎犊子,一脸凶狠:“谁叫你说我额娘坏话的?!”
昭嫆脸蛋一黑,康熙到底知道她多少事儿啊?
荣嫔冲她笑了笑,“瞧本宫这记性,竟把帕子落在贵妃那儿了。妹妹先回去侍驾,本宫回去取手帕。”说吧,她飞快扭头,又钻进景仁宫去了……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安嫔道:“人和人是不同的,孩子都是当娘的心头肉,心头肉被剜去,自然会痛不欲生。我虽然没生养过,但着实同情端嫔。到เ底是张庶妃看得开些。接连夭了两个女儿,若换了是我,只怕早活不下去了。”
昭嫆一脸尴尬,嗫嚅道:“没、没什么……”瞧佟贵妃这架势,明显忌讳旁人说她是汉军旗呢!
抵达的时候,慈宁宫里头正热闹得紧,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二位自是不必多说,都端坐在罗汉榻上呢,景仁宫、永寿宫二位贵主儿俱在,另外底下还分坐了不少嫔妃。惠嫔、宜嫔、僖嫔、敬嫔这四位俱是端坐如仪,其中长相最出众的莫过宜嫔郭络罗氏,当真是个千娇百媚的艳丽佳人。
昭嫆只觉得心跳得厉害,那颗心脏仿佛要冲破她的胸膛一般。
昭嫆心怀好奇,谨慎地莲步轻移,徐徐上前她脚步虽然轻盈,但脚下穿的毕竟是花盆底鞋,哪里可能不发出声音?何况方แ才掀开珠帘的时候,也出了声儿的。这乾清宫中异常安静,稍微有一丁点响动都格外突兀,康熙ກ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有人进来呢。
康熙瞅了瞅昭嫆那焦虑如麻的俏丽脸蛋,问:“你喜欢竹子?”
荣嫔笑着点头:“没错,这就是牛!”
荣嫔笑了,“贵妃虽然尊贵,毕竟不是中宫,哪里需要日日请安呢?我方才不过是客气话。”
安嫔笑了笑:“我只是日子过得清净了些,宫里多得是我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惠嫔虽借卫氏容貌争了宠去,可在太皇太后那里却落了不喜。又是何苦来哉?”
昭嫆一脸迷惑:“今儿不是才初九吗?张姐姐把份例茶都喝完了吗?”就算张庶妃份例肯定比她少,也不至于用得那么快吧。
舒云细声道:“奴才之前是内务府的针线上人,裁剪布料的时候,不慎剪伤了手。养好了伤,管事嬷嬷担心奴才手艺迟钝,所以便叫内务府重新า安排奴才来做贵人的针线上人。”
最后轿子停下,白檀扶她出来,耳语道:“格格,是延禧宫!”
太皇太后又道:“至于这个瓜尔佳氏,论家世门第都比袁氏高了不止一筹……”
光初选就费了一个上午,这殿选更是一直选看到傍晚时分。
本朝殿选,六个ฐ秀女一轮,被太监叫着名字进入慈荫楼。
多年来她一直笃定的事情,竟然给了她如此雷霆一击!!
昭嫆“哦”了一声,“我额娘是汉军旗,阿玛是满军旗。”所以她当然是满人。
昭嫆红着脸道:“按照规矩,八旗女子,要逾岁了,方才可以自行婚配的。”按照ั清朝选秀的规矩,十三岁至十七岁的八旗女子,都在待选之列。逾岁便是超过十七,也就是十八岁。十八岁以后再结婚,昭嫆还勉强可以接受。
太皇太后冷哼道:“皇帝都这般抬举她了,哀家能不抬举ะ一下吗?!”
卫氏其人,其实很温顺,平日里也甚少出门。因此嫔妃们虽然妒忌得紧,却极少有找她麻烦的机会。之ใ前也就袁贵人守株待兔得了一次机会罢了。
如今……
良贵人的日子只怕要不好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