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头头脾气十分急躁,一把搡开他,唾弃道:“废话真多。”
而他们四个人是并排躺着,打头的是那名大个子,其次是那ว个瘦小个ฐ子,接着是他,他的右手边便是那个精壮汉子。耳边的呼噜声震天响,他压根也静不下心去睡。
机会,问题的核心是施展的机会,机会才是答案。
走在中间的是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口音同他在浮玉城听来的不太像,明显也是外来人。
他将草垛粗略的规整了一番,收拾得不算平整,但勉强能躺上去凑合。
若是已逃出许多时日,那么,在野林子来去之中,这些精致的衣裳多少会有一些磨损。或是出来得更久一些,她们至少该换下这一身隆重的装扮,比如朴素一些的衣裳,才不会引人注目,也能更好的躲避不被抓回去。但是她们并没有。
可是,现下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种身后有人在跟踪他的感觉。最是这种无法确定的感觉,才最是可怖。
大约是心中积压已久的秘密和情绪,终于有了吐露真相的机会。少夫人有愤懑,也有绝望,还有一些激动,和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各种情绪溢于言表。真的是忍了很久,心累了很久ื。
“若是真能取得了他的性命,倒是为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还是由妾身来吧~”
可是主上都接受道歉不追究了,他再揪扯着不放,未免显得小气巴๒拉,便只好妥协,“唉算了算了,你们去备一桌大鱼大肉,以作谢恩吧。”也不能ม白遭罪不是?终于能ม让他赶上一顿饱了。
林苏青心中懊恼——早知道这些人如此怂瓜,我也说我自己走了!
便也不怂了,壮起胆子往前走。他沿路摘选着树梢上的野果,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不时的望向远处湖边上的两ä个ฐ影子。便是二太子与狗子。
“不过什么?”林苏青顺着他问道,莫非还有别的事儿?
他连忙去接过来,不忘礼数:“辛苦您了,特地给我送来。”
果然,天下没有白来的好事。
少年佳公子擅长识人心术,未曾料想在林苏青的心里,此时正琢磨着这些荒唐事,他看得太阳穴跳痛。随即便展开那ว套偃月服,转身去依次铺挂于木桁上,准备侍奉他更衣。只愿早ຉ些结束早些走,他不想再同这林苏青多呆半点时辰。
“回大人的话,太子府不曾设立这样的地方แ。”
那便先委身做个奴仆吧,全当是为了今后先卧薪尝胆。
何况,他们不过是此山的长老而已。
“殿下,您已是丹穴山新册立的储君,纵使您有千百个ฐ不愿意,您将来必定是要继承大统的,切莫意气用事呀!您……”明灯老者还想再劝言几句,话刚出口登时从二太子的眸中,察觉出一道寒光一闪而过,他顿时噤如寒蝉,不敢再冒然进谏……
紧接着林中走出许多长者,无一不是在劝阻他。
一直这样逃下去不是个办法,身上这没来由的力量也不知何时会消散。要想活命,他必须ี尽快跑回太子府求救。
林苏青自知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算是最好的分寸。于是便装出一副好奇又期待的模样,等待着女妖怪的决定。
偏偏此处蒿草异常茂盛,他拼劲全力也难以跑出平常的半分度——完了完了,我就不该出来!
他再清楚不过,现下必须先想办法讨好那位二太子殿下,好让那位殿下引他入仙门。可是献殷勤也得投其所好才能恰到其处啊,却不知那位殿下喜好什么……
白鹭们细细碎碎的聊着,却在林苏青走近时,不约而同地噤了声,佯装闭目养神。可它们方แ才的对话,还是被林苏青也听去了七八分。
……
他不过是在等待时机。就像一只张着嘴的鳄鱼,等待着接近的食物。只要时机成熟,他必定咬住不放。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他话音刚落,登时,狗子脚下一道金光乍现,骤然冲出光柱顶天而上。倏而,如同旋风似的旋转。
……
林苏青感觉心脏鼓跳得最是严重,连整个人都被这诡异的跳动带得震动不已,浑身抽搐着,似乎连呼吸都要即刻停止。
他不得不大口大口地、更加急促地呼吸着、喘息着。
他感觉心脏就快要炸裂了,全身就快要炸裂了。
他又感觉自己即将被冻僵了,从外到เ内要冻僵了,全身即刻就要冻碎成冰片了。
灼烫难耐,冰冷刺骨,这两种体验在他的体内交织交缠。
它们像是在对峙,该由谁占领这具躯体。
又像是在融和,互相汲取彼此的力量,准备合二为一共同驱使。
他难受、他痛苦。甚至连眼球都刺痛无比,连眼球上的血管似乎都要炸裂开来。
他的一双眼睛不受控制地翻动着,疯狂的眨动着,他并不知道,他此时的瞳孔,颜色正在剧烈而迅的变化,瞳孔也在疯狂的收缩。
眸子的颜色时而青、时而红、时而紫ใ、时而蓝,好像在他的眼球里封印了什么เ怪物,正在与他的精神力顽ื抗,正在不停地尝试着要冲破他的身体。
时而眸子又恢复了正常,好似一切都不曾生。
……
离他最近的一个衙役,突然指着林苏青冲捕快头子喊道:“老、老大……你、你看……”
恐惧使他浑身颤抖,几乎连声音都不出来。
围观的人们想要马上逃跑,可是全身僵住了,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