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绮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跪在了母亲的身后。
时至今日,韩家又出了二品大员,韩纶拿了多年积蓄,将老宅好好修整了一番,ไ这间五进五阔的大宅重又生气勃□来。
韩纶当年以四品官职外放到巴郡府当知府,她娘家就知道韩纶将来必有重用的,就动了心思,ไ想将她小妹妹过继给韩家,结果被韩纶给拒绝了,说是不能夺人血脉人伦之亲。
“我知道娘您担心什么。”小鱼挪过去,靠在陈氏的身上说,“他们租着顾家的地,顾家这两ä年对他们也宽松得很。租金收的比旁的村子少了三成。他们现如今除了一个名头,跟咱们庄上的农户们几乎没两样。地里种什么,什么时候种,都是咱们教的,连种子都是我们供的。我们有这条件,能带着他们一道过好日子,大家伙儿都高兴着。进宝叔跟旁人家并不一样。早前儿咱们在清心观里住着的时候,也就他们家对咱们娘儿俩帮衬最多。后头种玉薯,也都是进宝叔出的力。任人怎么攀比,都攀较不上他。小山哥如今在何叔叔手下做事,瞅着将来也是有出息的。等咱们从京里回来,再用小山的名义划给叔婶一块地,也算没白劳他们一番๘力。”
来的人小鱼都认识,韩纶家里的总管事韩福和他的浑家,也是韩夫人以前的陪嫁丫鬟,如今内宅里的管事妈妈。另外随行的还有两ä个粗使婆子和四个韩府的婢女。
“你都想什么呢,还杀人灭口。”小鱼白了她一眼,“若要灭口,在山上他们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小鱼一吐舌头,对啊,人家五个帅哥就在面前站着呢,她怎么เ脑子打了拧非要撕自家的衣服呢?
“别叫人,不能让人知道!”声音虽然虚弱,但口气极其强硬。
“乖,你听话,我就是去瞧瞧,你先回去跟娘说一声,咱们出来这么久ื,她会担心的。”小鱼推了推她,又对碧桃使了个眼色。
那声音,果然有七八分像何主ว簿。
只要何崇放个ฐ风声出去,何家门槛不得被那些官媒私媒生生踏低三分去?
常宁还时常牵挂着这个姐姐,李放时不时会派人过来送个信,要点吃的,给她些京里新鲜的玩意儿。这里头有人认得常思,告诉小鱼那姑娘在绣坊找了个活,就在王府附近赁了个小屋子住着呢。
“胖点儿好。”陈氏掐了掐她脸蛋,“娘还想你养胖些呢,显得有福相。”
过了几日,滇南的马车果然到了,满满三大车的药材和种子,不过点了点,总共不过十三种。
“所以呢……”李放突然眯着眼睛一笑,小鱼顿有不好的预感,“我得等到那批药材送来,清点完了都交妥了才会离开。”他舔了舔嘴唇,“这几天就麻烦你啦!”
她思来想去,何崇都是个极佳的再婚人选,人长得一表人材,家底殷实,更重要的,也是个知根知底的。小鱼对何崇的印象一直很好,从她找上门去献玉薯开始,她就觉得这人立身正却又不死板,通世故但极守底线。
常宁嘴馋,汤圆出锅的时候就自己捞了一碗躲在厨房里吃开了。常思帮着小鱼一起端盘子进来。
常思上前扶着陈氏问了一声:“干娘,您脸色怎么เ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吗?”
小鱼过年已经十二了,平常人家这时候也开始议亲了。陈氏一直觉得这个女儿心里主意拿得定,看人看事都能通透。如今两人相依为命着,议亲这种事,她不想瞒着女儿。
虽是这样说,唐小鱼还是包了一小包金瓜种放在盒子里送给韩纶,并且答应细细地写了金瓜种植的方法和注意事项,到时候请黄知县送到他手上去。
“自然,汉庭口福不浅,哈哈哈哈。”
“嗯,您尝尝,可还适口。”
小鱼笑着拉了她们去后院儿见陈氏。
真是白担了这么多天的心。
陈氏道:“小妇人其实并不通农事,只怕要叫裴公子失望。”
“没呢,不过她在泥水地里跪了半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ใ。”
小鱼回过神,连忙撒手,看着那少年松了口气,低头把湿了一角的汗巾子系到腰上去。
“六百多亩地其实并不算多少,能用得上的人力也不是多少事。”何主簿说,“我想着,小鱼不会只想种这六百亩地便知足的吧。你能育出玉薯,或以后还能种出更好的稻谷麦豆什么的,将来育种,推广,交易什么的并非小事,事事皆需人力。”还有另一层,何主簿给她的不止是人,还有何家的人脉和助力。
李放脸上冷得很,点了点头说:“千真万确。你知道的,滇南与我家有特别的传信渠道,事惊动到我祖父那里,便假不了。祖父当日得信便进了宫,算算时间,那边的奏报再慢也该递到京城了。六日前我从祖父那儿得的信儿,当时便收拾了行李赶来找你。你们顾家在巴๒蜀一地向有人脉门路,说不定能帮些忙。”
唐小鱼恍然大悟。
冯氏被他说不服气:“敢这福就我一人享的,你们都没享受是不?这么เ些年我吃糠咽菜地伺候你们老唐家人,给你生了儿子闺女,养活孙子孙女儿的,倒还是我的罪过了?唐万山,你说话拍拍良心,我可没半点对不起你们唐家!”
唐小鱼洋洋得意地说:“他们叫我农神小娘子呢。”
这四个县里挑选试种的村庄也是离江陵县最近的地方,且由á官家挑选庄户,统一栽种统一管理。因玉薯出自阳明村,管得倒没有别的地方那ว样严格,由杨三爷做主ว,给每户都分了五六斤ภ种薯,让他们跟着杨进宝学着育种学着种。
何主簿没想到唐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