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不时掉落下来的碎雪纷纷扬扬,妘夕双手紧ู紧抓住马鬃,被颠得晕头转向,全然没有了方向感,“你要带我去哪里?”
娜姬郡主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已๐在林子里等了半日,却迟迟不见赫承的身影。好不容易看见个人影过来,却是个女子。瞧她东张西望的开心劲儿,娜姬差点以为赫承也约了她呢,所以忍不住丢了她一个雪团子。
朵雅莞尔笑道,“其实王爷也是为了小姐好,这几日天气入寒,昨夜开始还飘了大雪,实在不宜外出。”
“放开我,我不是什么เ玉儿,你认错人了!唔……”妘夕再次被捂住了嘴。
朵雅将食盒里的糕点一样样取出,那白色的是糯米圆子,紫色的是芋艿核桃糕,居然还有她最爱的蝴蝶酥,虽然模样没有娘亲做的好看精致,但这些已经叫妘夕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啊,啊……”是个女人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男人,在笑,又像在哭……妘夕壮着胆子,慢慢挪去,循着那叫人起鸡皮疙瘩的人声,不堪的一幕出现在她眼前。
赫承一声惨叫,他的手指被妘夕狠狠咬住。
“来,喝吧,莫怕!”那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将茶碗端到妘夕面前,“你现在很安全,这里是王爷的大帐,是他救了你的命。”
“放了我,我给你们钱,给你们钱!”洪莲说着往胸口掏去。
车辙压过地上的枯黄落叶,发出‘沙沙’的微弱声音。
“乌烈,我还要那只蓝色的!”妘夕兴奋地挥着手,“还有那ว个,对对,就是金色的,最大个的那ว个!”
自从有了陪随乌ไ烈,妘夕觉得日子仿佛和以前有了些不同。她不用担心迷路,不用害怕草原上的鹰鹫,更学会了骑马的基本技巧。一开始她还担心,乌烈不能ม说话,如何教她,但相处下来却发现,有些默契竟是不用言语便能意会的。
春日来的迟,竟也去得快。不过一月有余,百花残落,彩蝶也不知去向,仿佛一下子,那ว宛如仙境般的幽谷便消เ失不见了。
妘夕这几日闷闷的,也不闹着出去了。一个人坐在大帐里,跟朵雅姑姑学刺绣。
“这些花样太复杂,姑姑,能不能教夕儿最简单的?”妘夕穿好了丝线,对着眼前的一堆花样子皱起了眉。
“奴婢原以为ฦ小姐是不喜这些的,这刺๐绣的功夫也是当年我娘教的,只是朵雅笨拙,只学成了三分功夫。小姐若真心想学艺,朵雅禀明王爷,请个师傅教授才好!”朵雅笑着取出一个较为简单的花样子递给妘夕看。
“这是?”妘夕拿来仔细瞧着,似有几分眼熟。
“此花产自大殷,名叫萱草,听闻人们也叫它忘忧草。”朵雅说道,“这个花形简单,此前奴婢也绣过一个,不如就此入手可好?”
“忘忧草,忘忧草,这个名字好!”妘夕像模像样地拿起针线,打算向朵雅姑姑拜师。她想亲手绣一个ฐ香囊给师父,再装入姑姑精心调制的九香丸ฤ,凝神养气,师父一定喜欢。
妘夕跟朵雅学习了半月,技艺却不见长进,白白浪ฐ费了好几方锦面,绣出的萱草依旧不伦不类的。
“哎呀!”一时心急,被针ฤ尖刺๐了指腹,妘夕吃痛叫了出来。
穆沙不知不觉间进了内帐,朵雅见了欲起身行礼,穆沙摆手示意免了。拿起案几上的几方แ绣帕,面带笑意。
“师父,是你呀。吓我一跳,差点又扎到เ了!”妘夕伸出受伤的食指,眼里半带委屈,半带撒娇็。
“让我瞧瞧。”穆沙握住那柔嫩无骨的小手,在粉白的食指中ณ央,一点浅浅的红色。穆沙俯身在那ว手指上呼了一口气道,“夕儿在帐内多日就是为ฦ了学这个?”
妘夕有点不好意思地想从穆沙手里夺过那些绣帕,怕师父见了她绣的萱草笑话她,“师父,还给我。”
“王爷,朵雅不擅刺绣,还是为小姐另请名师吧。”
“夕儿不要!”还未等穆沙开口,妘夕急急跳出来摆手,“其实……我对刺๐绣并无半点兴趣,姑姑不必为ฦ我费心。”
“哦?”穆沙拿起帕子细细看去,连他这个门外汉也看得出是十分蹩脚的针法了,“那ว这半月来你何苦绣这棵树?”
“树?你说这是树?”妘夕羞红了脸夺过帕子。
朵雅轻笑,在穆沙耳边轻语道,“王爷,小姐绣的是萱草。”
“原是萱草!”穆沙哈哈大笑起来,见妘夕愈发窘迫,一副憨态,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示意她在身旁坐下。
妘夕做了半日女红,眼睛酸疼,便合了眼,靠在师父肩头,一只手随意地抓着穆沙袖管上的赤金色朱雀绣纹。
“夕儿,既然不喜欢,就不要绣了。”穆沙的眼里是难得的清明,那样温柔的神情叫朵雅看了都有点陌生。
“不,我一定要绣好,忘忧草……”妘夕呢喃。
“忘忧草?”
“恩,这样师父……忘了忧愁多好。”妘夕的话语渐渐低下去,似是睡着了。
穆沙原本抱住妘夕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慢慢捏紧了怀中小人儿的胳ฑ臂。但只一瞬间,他已然松开了手。
朵雅远远看见七王冷峻的脸庞没了笑意,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