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凉臣轻哼了一声,弹琴谁不会?府里的侧妃温尔雅更是被誉为“燕地第一弦”,他这些年来什么曲子都听了个遍,她还不如多泡两杯茶呢。
“只有一条?那多简单啊!”沈美景大大地松了口气,拍拍自己的心口:“我还以为有几百条呢,他表情那么吓人。”
他还以为这人多有意思呢,结果也是个趋炎附势没脸没皮的,瞧这笑得,脸上的疤痕更难看了,就这样的女人,还想当他的世子妃?
这是何等的情深意重,何等的不顾世俗,何等的不动脑子啊?燕王爷娶错人已经够丢â脸了,要是再把自己้的王妃给了世子,那估计他家祖先都得从坟里跳出来往坟上多盖两ä层土。
唉,可怜她一个小寡妇,刚出了虎穴,又“呯”地一声跳进了火坑。
“她叫江心月,本来该是我的世子妃。”
“你是谁?”恍惚间,她问了这么เ一句。
这拆散鸳鸯之ใ仇,若是不报,何以对得起心月苦等他五年?
宁淳儿歪了歪脑袋:“可是,您确定错了嫁的事情,就一定是世子妃做的么?”
宋凉臣:“……”
他不能ม百分百确定,却也能确定百分之七十!现在他和心月都那么痛苦,总不能ม放了她一个人逍遥度日,就算没有证据,但是这府里是他最大,谁能奈他何?
宁淳儿看他脸色不太好,缩了缩脖子,行了礼就飞快地退了出去。
世子爷就是这样,总是任性妄为,府里也没人能ม管得了他,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只是可怜世子妃刚进门就被关在柴房,底下那些个趋炎附势的下人,还不知道要如何嚼舌根呢。
夜色渐浓,沈美景捡了柴房里的柴,摆弄着铺成了三尺来高的架子,又铺了两ä层干稻草,最后将下人给她拿来的被子毯子给铺上去。
睡哪儿不是睡啊?在许家都睡了半年的柴房了,这世子府的柴房好歹宽敞干净,也没什么蛇虫鼠蚁。墙上还有窗户,打开就有一阵阵清凉的风吹进来,不热也不凉。
捡了粗壮一点的木头桩子,立在一边当挂衣裳的,沈美景脱了外袍就躺进了被窝。
累了一天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美景,美景。”
有谁在唤她,一声声的,温柔极了。沈美景翻了个身,嘟囔两ä句,那ว人就轻笑着来捏她的鼻子:“小懒虫,怎么这般能睡?”
“子衿?”迷迷糊糊睁开眼,待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她震惊地坐了起来:“你……”
怎么会在这里!
许子衿依旧穿着他最爱的黎色青烟袍,满眼心疼地看着她:“怎么伤着了?”
美景傻傻地望着他,伸手去碰他的脸,鼻子一酸,差点就落了泪:“你还活着啊,我伤着了,你还会来看我。”
“傻瓜。”许子衿轻轻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我一直陪着你的,一直都在。”
喉咙一哽,美景趴在他肩膀上就忍不住乱蹭,像小孩子似的,一边蹭一边呜咽:“骗子,你说陪我,又怎么会到我嫁给别人了才出来?你不难过吗?我嫁给别ี人了啊!”
许子衿伸手抱紧ู了她,修长的手指节节泛白:“抱歉,是我的错,让你受尽了苦难。”
“是你的错吗?”美景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们都说是我克死你的。”
“你怎么会克死我?”许子衿轻笑,又捏了捏她的鼻子:“能娶你为ฦ妻,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至于生死,全在命数里,与你无关。”
是这样吗?美景扁扁嘴:“你总是哄我。”
许子衿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我爱你。”
心里一颤,跟着一疼,浑身都抽搐了起来。美景刚想张口回一声我也爱你,还没能说出来,眼前的浓雾却像是突然散开了,整个人醒了过来。
睁开眼,阳光已经从窗口洒了进来,天亮了。
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美景伸手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深吸了一口气。
“世子妃可醒了?”
“不知道,在里头关着呢,反正也不用送吃送喝,她睡一整天也没人过问。”
门外的两个婆子百无聊赖地坐在台阶上,姓罗的那个嘴碎,忍不住就嘀ถ嘀ถ咕咕地道:“咱们府里上下都传开了,说里头关着的这位可厉害了,克死父母,又克死上一个ฐ丈夫。嫁来给燕王爷做续弦还不满意,非将自己和那江氏换了个位,啧啧,你说这心肠是有多恶毒啊?”
“你仔细她听见了。”姓张的这个道:“再怎么说,现在也是世子妃呢。”
“怕什么,饿她个三天,命都会没了,还世子妃呢?”罗婆子哼笑道:“我瞧着世子爷就没把她放在心上,这惩罚就是奔着死去的。三天之ใ后要是没能饿死渴死,世子爷指不定还得怪咱们呢。”
“说得也是,那你可别一时同情,给她送吃的啊。”
“你才是呢,可别被贿赂了,给她买了东西去才好。”
“这怎么เ可能,关进去的时候,世子可是连一个ฐ钗子都没给她剩下,拿美色贿赂吗?老婆子我可不接受!”
两个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