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在这里?出什么事了?”杨岳急急问她。
今夏望了眼陆绎,还是不肯放弃,继续拿灯笼细细地照屋内的各处,疑心原有痕迹被人刮ุ除,除了墙壁,还有各处角落都没有放过。
今夏无法,只得捞起系在腰间的三件儿,挑出其中一柄细细长长的银签子,弯腰对准锁眼,轻巧ู地一捅再一挑,咔嚓轻响之ใ后,铜锁已开。
该死!他果然听到她前面的话。
杨程万拍拍他,微笑道:“我们都还活着。”
“不是我不仗义,这事得老爷子点头才能办,我做不了主ว。”
上官曦也忍不住问道。
陆绎点头,淡淡问道:“乌安帮与官府可有牵扯?”
杨岳刚张口欲唤,就看见今夏顺着坑边溜下来,忙朝她使眼色,示ิ意爹爹脸色不好。
码头上,一早ຉ就得了信的扬州ะ城内大小官员高高矮矮站了一堆,粗粗数过去估摸着至少有数十人。再一眯眼,为首者所穿常服上绣孔雀,可知是三品大员。
这种时候,杨岳岂会再听他的吩咐,朝陆绎怒道:“你差ๆ点就要了她的命!”
蒙面人哼了一声,匕首复挨回她脖颈处。
杨程万严厉地盯了他们俩一眼,什么เ都没说,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他不开口,两人只好继续老老实实跪着。
“俺知道你怕俺连累了你,在姓仇的面前交不得差ๆ。你只管把俺首级割下来,呈给那姓仇的,俺家中也没人了,没啥可牵挂的,死了倒也干脆,好过整日窝窝囊囊过活。”沙修竹又道。
杨岳一脸为难:“我倒是想识相点,可这事若是让爹爹知道……你敢收银子?”
饶得知道这丫头故意做出这般模样,杨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还是追上她:“我水性可不好,你是知道的。”
陆绎随后进来,淡淡地打量仓内,此仓长两ä丈不到,宽约丈许,仅有一门一窗,与寻常船舱无异。
今夏在其后,木愣愣地看了眼手中茶碗,这才回过神来,为ฦ瞬间从捕快变成小厮的遭遇默了默,然后快步跟上,心中暗暗诧异:他为ฦ何不先去见刘相左,而是要先见杨头儿?
锦衣卫!
“刚ธ送了两条腌鱼去你家,正碰见你娘,顺便把你的出差补助给她了,她说你在这里守着摊子。”杨岳也不见外,自己动手捞了串豆干,淋上辣油,“我爹说明日一早让咱们跟他去趟兵部司务厅。”
可惜童宇丝毫没领这份情。
瓜皮小帽细细嚼了嚼,奇道:“怎么เ没刺?”说话间,又挟了好几筷子煨刀鱼塞入口中。
“你不是一直都这么说么?”
“我说你就信啊!”
今夏没好气道,拐入用饭的小厅,瞧见桌上做好的葱抓饼,便先拈了张撕着吃。
估摸着爹爹过会儿就来,杨岳先把米粥盛出来散热气,见今夏抓饼的油手伸过来,啪得打回去,又替她也盛了一碗。
按理说,他们是小辈,与长辈同桌吃饭须ี得等长辈入座动筷之后自己方才能开吃。但由á于捕快这行当特殊些,办起案来晨昏颠倒是常事,用饭是没时没晌,有的吃时就得赶紧吃,要不然说不定什么เ事情一交代下来,就吃不成了。故而杨程万从来不要他们等着他入座,先填饱肚子是要务。
小米粥熬得又香又稠,今夏也不怕烫,端起来就吃,看得杨岳直咂舌。
“再也没有什么เ能ม比一碗热乎ๆ乎的米粥,更让人有回魂感觉。”吃了大半碗下去,她忍不住叹息道。
杨岳同情地看着她:“你昨晚真见着鬼了?”
今夏又拿了张葱抓饼,边吃边忿忿道:“三更半夜,翻墙而入,还要我撬锁,知道的是查案,不知道还以为做贼呢。”
“看不出陆大人对这案子还挺上心。”
今夏白了他一眼:“他上心?那我就是兢兢业业废寝忘食!”
瞧她塞得鼓囊囊的嘴,杨岳摇头:“你什么时候能废寝忘食,那说不定找着建文帝就有望了。”
“一边去!”
今夏懒得搭理他,接着又吃又嚼,忽听见门口一声熟ງ悉的“喵呜”,转头望去,昨夜小楼内的黄毛虎斑猫正热切地将她望着。
“你怎么เ跑这来了?”她奇道。
“喵呜,喵呜。”肥猫挨挨蹭蹭地进来,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手中的葱抓饼,亲热地又叫了两声。
“真识货,知道这个ฐ好吃是吧,”杨岳已经撕下一小片葱抓饼,喂到เ猫嘴边,“最后一片了啊……这猫从我开始烙饼就蹲在灶间门口,吃了快有两张饼了,怎么还饿?”
“你还喂它?!”今夏瞧着胖猫圆鼓鼓的肚子都快拖到地上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它每天早ຉ晚两顿猪油拌饭呢,它哪里能饿着。”
说话间,杨程万一瘸一拐地进来,杨岳忙上前去扶。
“头儿,你的腿怎么样?”今夏问道,“大杨跟您说了没有?陆大人给您找了个江南骨科的名医,今儿要给您瞧腿。”
杨程万在椅子上坐下:“老毛病了,还折腾什么。”
“即是老毛病,那就更得看看了。”说话的是陆绎,刚刚自门外迈进来,“昨日我已打听过,这位沈密祖上世代行医,对跌打损伤,尤其是陈年旧患,颇有经验。待会儿用过饭,我就带前辈您过去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