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听来的关于定远侯的评语,心里越来越忐忑:我刚ธ才那番没经过大脑的建议,到底对也不对?会不会威胁到เ京城的安全?
“公主ว冷吗?要不要移个火盆进来?”
母后曾经在我鼓足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时这样告诉我:“催人老的不是岁月,而是人心。一个人如果心老了,就真的老了。你想,如果我住在一个ฐ叫‘慈安’或‘寿宁’的地方,每天进进出出,抬头看见那匾额就提醒自己老了,余生唯一可做的事就是颐๖养天年,那我还有什么斗ç志?一个才三十几岁的人就这样过日子,是不是很可悲?如果宫名是‘春熙ກ’,感觉就完全不同了,有一种春风拂面人正年少的激扬恣肆。”
我和皇上赶紧站起来,太后往皇上脸上瞅了瞅道:“听音音说皇上大安了,母后总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这时,崔总管朝外面喊了一声“传膳”,只见几十名蓝ณ衣太监,抬着大小七八张膳桌,捧着几十个绘有金龙的朱漆盒走了进来。每个漆盒顶端的柱形把手上都系着一块牌子和一个小银汤匙,牌子上写着这道菜的品名和厨师姓名。
我站住问了一声:“皇上龙体所患何疾?”
送走了她,我并没有立即上床,而是来到殿前的院子里,望着一棵树呆。
“太后凤体安康、福寿绵长!”怡和殿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恭贺声。
太后还要相劝,我只好说:“您就只当我贪图那份亲人相守的温暖和皇宫的豪华吧,嫁人之事,起码缓几年再说。也许,等我再大几岁,会因为感叹年华老去而兴起再嫁之念也说不定。”
“如果为臣记得没错的话,太后您老人家今年才三十七岁高龄,就成‘老人家’了?”那位魔鬼般的亲王还在不知死活的揶揄。
皇上却不高兴地嗔着:“母后,姐姐昨晚就到เ了,你怎么不派人叫儿臣过来呢?母后和姐姐十七年后再相逢,场面肯定非常感人,儿臣居然错过了。”
“好巧哦,姐姐八月十五,我八月十二,我比姐姐大三天,姐姐该叫我皇兄才对。”他笑得好不得意。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就跟子孝纳妾一样,同样没有我置喙的余地,只有接受的份。太后是我娘没错,但她也是太后,太后的懿ງ旨,连皇上都没法驳回的,何况是我。
最后,还是刘嬷嬷上前进言道:“太后,小姐身子弱,又经了两个ฐ月奔波劳累็。不瞒太后,进宫之前,我们把她带到温泉馆将养了两日才敢领来见您的,再这样哭下去,奴婢怕小姐承受不了。”
刘嬷嬷一脸的为难:“小姐,你还没开始吃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将我甩到马背上,自己也飞身一跃,稳稳地落在我身后,然后在一群嬷嬷的哀求声中挥动马鞭。
刘ถ嬷嬷说:“小姐喜欢桂花,我们今晚找一处有桂花的地方แ下榻。”
看我们走近,枣衣男ç人毫不掩饰地直盯着我的脸打量,然后,像验证了什么似的,用一种稍嫌尖细的嗓音问我:“你就是狄音?你父亲叫狄云,你母亲是在你三个ฐ月大的时候走失的?”
我抬头,看见我的丈夫子孝,一身浅墨色衣衫,在混着浓郁๗桂花香的秋日的风里,衣袂翩翩地站在门口,对着他娘说话,眼睛却复杂深沉地看着我。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也是能靠脸蛋吃饭的人。
他的仆人惊喜万分,扑上去说:“谢天谢地,王爷您总算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他的表情有点怔忪。
“不久,才一天一夜。”回话的是定远侯严横,语气中还带着一点戏噱,说明这两个人私交非浅,并非如传言中所说的,琰亲王对几个戍守使戒慎甚严,彼此敌对。
琰亲王顺着他的话音望过来,我赶紧上前一步说:“太后和皇上都很担心亲王的身体,一时不方便出宫,特命梵音前来探望。”
他一下子笑开了,可能ม因为这一笑牵扯到了伤口,所以笑容有点扭曲。严å横叹道:“别看见美人就不要命了,你的伤口要是再裂开可就缝都缝不上了。”
琰亲王笑容不减:“只要能让我天天看到เ美人,缝不上就缝不上吧。”
严横回头瞅着我说:“还是太后体恤下臣,知道我们琰王爷最想看到谁。”
我有些薄怒,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还不忘调戏我,可恶的是,严横还跟他一搭一和,他们当我是什么了?如果我真是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他们肯定不敢如此的。
这些人,表面上敬太后如神明,私底下肯定又是另一回事,这从他们对我的态度就可以看出端倪了。
但此刻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垂下眼帘,讲了一套太后和皇上如何关心,以及吩咐他好好养伤之类的话,讲完,立即起身道:“梵音这就回宫了,不耽误王爷休息。”
“怎么会是耽误呢?我昏迷了一天一夜,公主ว一来就醒了。要不是公主,我现在还昏着呢。”伤成那样的人,居然嬉皮笑脸起来。
我气极,拉下脸对梁太医说:“王爷的精神明明很好,你故意谎报伤情,让太后和皇上忧心,我这就回去把今日的所见所闻如实向太后回禀。”
吼完了梁太医,又朝琰亲王冷笑:“王爷都能拿梵音取笑,显然已๐无大碍,明天就上朝去吧。”
一句话,成功地让琰亲王脸上的笑容消失,连严横都露出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