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看她一脸疑惑样儿,不禁轻笑了一声:“不记得了?”宛若微微侧头,颇迷茫的看着他,伸手刚要承安的脸,身后一个ฐ有些严肃的声音道:“不可亵渎龙颜。”
“姑娘若想抚琴,我去取香来,就用姑娘一向最喜的郁金苏合香丸子,在家的时候,制成许多,这次我一股脑全带了来,就怕那南夏无此香,倒要费事了。”
柳彦玲这些日子都在想,如果让她重新来过,她最不想认识的人,大约就是宛若,一辈子活在一个人影之下的滋味,她尝够了,而赵睎,本就没把她当回事,成亲了,独守空房至今,甚至现在,她还是女孩儿之身,这些隐秘的委屈,即便娘亲问起来,她都不好意思出口。
仔细想来,虽对云嫔钟็情难忘,可这半辈子说起夫妻之情,还得是贤妃,她死了,他觉得为心爱之人报了仇,却也疼痛难当,那种疼痛就好像齐齐断了自己的手指一样,疼的钻心。
这是两国大事,柳长清自是不能擅自决定,一封加急奏报,送入京城,赵玑也暗暗纳罕,论兵力,北辰的确不敌南夏,虽不至于亡国,但损几座城池,也是赵玑一开始预估好的,可忽然南夏要求和亲,岂不奇怪。
别管结局如何,他肯为了自己舍弃荣华富贵跟这锦绣江山,这令宛若不得不感动,这个男孩,是真心喜欢她的,只是过于喜欢,有些偏执,趋于疯狂,以至于做出的许多事,没有考量后果。
宛若抬头扫了他一眼,这男人真的很细心,体贴,尤其,如今苏府落魄至此,他还守礼守节,殊为ฦ难得,是个真君子。
柳彦玲缓过来劲儿,哼了一声:“父皇可问问他,从小一起情分的另有其人,他不痛快了,便要掐死我撒气,殊不知即使掐死了我,他心里的念头也难如意的。”
赵睎呵呵笑了:“宛若你这是要认真跟我一刀两断了,既然是你还给我的东西,那便是我的了,随便我怎样发落,都没你的事了,可是这样?”
小主子很出色,应该说太出色,无论谋略๓,还是心计,都非常人能及,甚至,自己都看不透他的心思,他年纪不大,心思却沉,可有一点他却怎样隐藏不住,那就是儿女之情。
宛若又笑了:“赵睎,你真傻还是装ณ傻,你娶我当侧妃,即使我乐意了,彦玲可乐意?皇上可乐่意?还有太后……赵睎,这些没用的话还是别说了,怎么说我们也算自小一起的情分,彦玲很好,你们好好成亲吧,我祝你们百年和好,举案齐眉,十一爷,臣女告退。”
自打她进来,那ว眼珠子就没离开过她身上,她走一步,他跟一步,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他身后的小春子急的一身都是汗,如今都成这样了,自家爷再怎么着也得放下了,不放下也没法儿。
柳彦玲咬咬唇,沉默片刻才继续道:“我来是想告诉你,皇上要下旨了,过了年,我就要嫁给赵睎,我知道赵睎喜欢的是你,可他只要想这个天下,就得娶我,娶ດ不了你,总算,宛若,我赢了你一回,如果你嫁给赵睎,至多是个侧妃,我这辈子都在你之上的。”
贤妃忽然眼睛睁大,身子忽然一软,倒在榻上,手上抓着的摆也松脱开了,眼睛却没闭上,赵玑伸手盖住她的眼,半响才起身出去。
赵睎立了足有一刻๑钟之久,忽然转身,直直往御书房那边去了,小春子心里暗暗叫糟,自己这位爷,可要闹到什么家业啊!急忙赶上去劝:“爷,爷,十一爷,这事儿您昨个可都求了皇上一下午了,皇上都没应,您现在过去再求,估也没大用,说不准,皇上还会迁怒苏姑娘,到那儿会儿,可更难了……”
宛若一愣,急忙扶起她:“这哪用得着你求,你们主仆一场,理当如此的,你去吧!别人若问,你就说是我遣了你过去的就是了。”
宛若一愣,倒不曾想是为了这样不要紧的小事,也听人说过,北辰的睿亲王,善画,喜萧,骑,知兵法,可见传言不虚,怪不得对面墙上挂着一只碧玉箫。刚头进来时,碧纱橱的进间布置的倒像个雅致的画室。
等回了自己屋里,想了半日才想出来,王爷画中的人,可不与表妹宛若有几分神似吗,却也拿不得十分准。
此时更需谨小慎微,这时为了给儿子纳妾,就劳师动众跟皇家争女人,说不准以后这就是一条大罪名,别看柳长清是个武将,却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因此回信严词拒绝,且另书信一封给柳府老太爷,信中ณ力陈利弊,期望父亲能严加管教彦宏,不指望将来能光宗耀祖,如此荒唐放任下去,恐祸ຖ及全族。
宛若最不喜欢送别,实际上,她一向是个喜聚不喜散的子,只可惜人生哪有不散的宴席,即便夫妻,也不见得能相携到เ老,何况她跟承安只是姐弟,还是伪姐弟。
当年兰妃遭害,火烧观月阁,忠叔冒死救得兰妃,连夜逃到เ北辰的冀州避祸,临盆产下一子后去世,当时忠叔发誓,要给戚家满族报仇雪恨,却不能ม只躲在这里抚养幼子。
他在看南夏太子慕容宇,这位太子今儿也是宛若第一次见,怎么说呢,剑眉朗目,气宇轩昂,的确名不虚传,不过,不知道为什么เ,这头一次见面,南夏太子,却给了宛若几分莫名的熟ງ悉之感。
宛若接过来倒是没吃茶,就着桌上的犀角灯,端详手里的茶盏,半响儿笑了笑,指了指那个女,语带双关的调侃:
见着宛若,几步就迎过来,伸手就要来拉她的手,却被崔嬷嬷一下子挡在前面,蹲身施ๅ礼:“请十一爷安。”
宛若笑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