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莞自然不会揪着这事不放,顺着她揭过不提。
顾ุ氏恭敬地应了,伸手点了点顾小姐的额头,顾小姐就挽了她的手臂,甜甜地喊“姑妈”。
黑漆圆桌上还摆着茶果,寻芳伸手摸了摸茶壶,无不埋怨地对李莞道:“看来表小姐她们走了有一会儿了,茶都凉透了。”
李莞笑着喊了声“妈妈”,牵着李知著进了里间。李夫人坐在临窗的太师椅,俩人上前行礼。
少年只好赶紧跟上去。
男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是不错。”
鹤望抬眼看她,微微一笑。
李莞随着李夫人在她屋里用了午膳。李夫人问起李莞的伤口,李莞知道受伤的事有人给府里报了信,嬉笑着解释了两句。李夫人看她像平常一样,总算放了心。母女俩又说了会话,临走时,李夫人嘱咐她:“待你父亲回来,再过来用晚膳。”
不用再出门,李莞只穿了件白绫中衣,出了浴房。
茶棚里的众人皆一惊,这等做派竟还不是正主?
老庄头急忙赶到内园。两ä个小丫ฑ头正在垂花门处玩沙包,看到他就跑过来问什么事。
寻芳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迎上去:“夫人,您来了。”
李夫人点点头:“莞儿呢?她哪儿不舒服?请太医看过了吗?”说着就要进寝房。
“夫人!”寻芳上去搀住她,“小姐已๐经睡下了。”
织锦的门帘ຈ遮得严å严实实的,寝房里没点灯。
莞儿睡觉习惯点盏小灯。李夫人想到刚才一路进来,其他丫鬟婆子都没看到,几个芳字的丫ฑ鬟全部ຖ在屋里伺候着,却独独不见鹤望,不由á脸色一白。莞儿虽然性子倔强,但却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真的身体不舒服,也不会贸贸然就从祖母的寿宴上离开。
她不由掐紧了寻芳的手:“莞儿她……到底怎么了?”
寻芳眉头都不皱一下,笑道:“夫人放心吧,小姐只是累了,喝过药就睡下了,没什么大碍。”她扶着脚步发浮的李夫人坐到太师椅上,“小姐若是真的很不舒服必定会告诉您,不会瞒着的,您大可放宽心。”
李夫人心里一惊,很想打破砂锅问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但最终只是黯然的垂下眼睑,就算真的出事了,她也帮不上什么เ忙……
“跟莞儿说,让她好好休息。”她沉默片刻后站起来,眠月和遥月一左一右虚扶着她,“这几日就不用来问安了,先把身体养好……你们好生伺候。”
李莞屋里的人纷纷松了口气,恭声道“是”,送李夫人出了残荷馆。
天黑沉沉的压得很低,成团的黑云遮得不见一丝月光。遥月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眠月扶着李夫人走在她身后。
“夫人,您别担心了,小姐吃了药肯定会好的。”眠月看李夫人面带惆怅,不由á开口劝。
李夫人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路沉默。
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吹的满院草木“哗哗”作响,密集的雨声铺天盖地。李夫人被噩梦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襟。
“怎么了?”李老爷半睡半醒的问。
“没事,我有些渴。”
李老爷在寿宴上喝了酒,脑子迷迷糊糊的,说了句让丫鬟倒茶来就翻了个ฐ身继续睡。
李夫人下了床,守夜的丫鬟给她倒了茶来。
“你去睡吧,我这儿不用伺候了。”
“是。”
李夫人喝了口热茶,提着的心渐渐松下来。她坐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大红绒布的底衬上躺着一块羊脂玉的玉佩,她轻轻用手摩擦上面雕着的含苞待放的荷花,眼角有泪光闪动。
“……费尽心思保下她,你若泉下有知,定要保佑她平平安安。”
第二天一早,李莞吃过早饭就准备回李府。马车上,李莞怡然自得地靠着。
送信的人这次来还给她带了些小玩意儿,其中有一支玉箫,通体莹白,她非常喜欢,拿在手里把玩舍不得放下。
鹤望见了就笑道:“好久没听过小姐吹箫了。”
李莞抚摸着手里的箫,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半晌还是颇为ฦ不舍地把箫放回了匣子里。
鹤望知道她的心思,笑了笑没再多说。
鹮语的私宅在城郊,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进了城。路上一颠一颠的,李莞干脆整个ฐ人趴在靠枕上,懒洋洋的闭着眼。
“小姐,您还真放得下心。”鹤望忍不住出言调侃,“什么生意上的纠纷,荣伯明显是在粉饰太平,您就不怕他老出事?”
李莞闻言睁开眼,道:“老人家面子薄,精明了一辈子,阴沟里翻船,肯定不好意思啦!”她狡黠一笑,眼睛里闪着精光,“明天你去给毕师傅带个ฐ信,就说荣伯受了伤,我放心不下,请他亲自跑一趟西北,给荣伯治伤。”
鹤望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您还嫌那边不够乱啊。师傅跟荣伯一向别扭,否则也不会这么เ多年各居一方。荣伯这次正是郁闷的时候,他一去不是雪上加霜嘛!”
“怕什么!”李莞不以为然,“荣伯可是只老狐狸,狡猾着呢。毕师傅一去,他就算心里咬牙切齿,脸上也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