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意皱了下眉头，刚才的公公去了哪里，怎么没有人来告诉她究竟所谓何事？她迟疑了下，仍扬声道：“盛春，外面何事？”
毓意用过早膳，外面的天早拨开浓雾。现在晴空当头，明媚的阳光垂落照得人身心温暖。连带着拂面的风变得温煦少了几许酷冷，毓意抬脚走出住了七年的庭院，拜别过爹娘她走到正议厅等待杨赋意一同进。
毓意闻着声音，皮疙瘩掉了一地。她不用打量开言者是谁，单凭这个ฐ音调除了她的大嫂还能有谁。她尽管是杨家的嫡长女，却比自个的大哥晚生了十年。
真正难过的只有毓意一人，但她一个小孩子。即使受关注，终不过抵不过人微言轻的现实。她此刻闷闷不乐地坐在房间里玩弄上次圈回来的玩意儿，时不时发声长叹。
“小姐，奴婢可算是找到你了。”盛春推搡过人群，咋咋呼呼的声音在毓意耳边突兀地响起。她随手往额上一抹，气喘吁吁地站在岸边休息。
她的鼻子一酸，差点没掉下眼泪。她吸吸鼻子，露出俏皮可爱的笑：“，毓意没事。”
她双手牢牢环住那人的腰，忍不住将头埋在那ว人衣襟前狠狠贴紧，闷着声音微微啜泣。她为什么เ不早点发现姨娘已经安然地走了？如果她能早点发现，就能让大夫有机会救姨娘。自责懊恼全都涌ไ进她的心头，大年初ม一的欢闹对她来说仅是无形的压抑。
柳思思正值韶华的清秀面容早已不复从前的芳华，瘦骨嶙峋的身板禁不起折腾。她有气无力地半合眼睛打量面前捧着瓷碗，不顾烫耐心吹凉药汁的毓意。
毓意抬眼望去，毫不惧怕地凝视启珍。她的目光清冽，干净透彻。
启珍公主与自己有相仿的年纪，但有着不相符的刁钻。
只见她头戴通体碧绿的羊脂ฦ发簪，华美的正红色装上缀好南海所产的珍珠。纤秀的袖口扬手竟扯出凤绣的图腾，随着她的摆动格外吸人眼球。
如果说上面的装束符合正蒙盛宠的公主打扮，毓意倒不会像此刻面露讥笑。
启珍公主更难得的是尽情把稀罕的东西都往自己้身上尝试。比如她头顶展翅欲飞的硕大蝴蝶金串，比如她脸上涂ิ抹的珍贵红水胭å脂ฦ。本来清秀可人的小女孩居然化成老气横秋的妇人，完全失去这个年龄的俏皮可爱。
毓意瞧着，必然心生不屑。可她得屈膝行礼，恭谨叫声：“臣女杨毓意，见过启珍公主ว。愿公主吉祥如意，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刚才笑了”启珍甩掉手里咬了一小半的大苹果，怒不可遏地窜到毓意的面前。她涂着胭脂的手指戳到了毓意娇嫩的面庞，并向前迈了碎步。
毓意吃痛，不由皱皱眉头。她吸口气，无辜地摇头：“臣女没有，希望公主明鉴。”
“本公主说有就是有你藐视本公主就是藐视父皇。小梅子，给本公主拿过盘丝鞭子。”启珍对旁边候着的奴才吩咐，盯着毓意忽地轻笑。她的指甲狠狠地刮过毓意的右脸颊๐，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毓意下意识地挥开启珍的手，护住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仿佛又带着冷气，直让她发出“嘶嘶”的倒吸声。她因为ฦ受屈不禁气结，早把皇里要守的规矩抛到一边。她颤抖着声音吼问：“你凭什么刮伤我的脸，你以为你是公主很了不起？”
“本公主就是了不起我看你不顺眼，教训你怎么เ了？我看得上眼的奴才才教训，你应该感到万分荣幸。”启珍想到那ว件事，凭空存了一肚子火。平日里司空见惯的不讲道理，今天还添上了盛气凌人，仿佛要生吞活剥了毓意。
“我承受不起你的荣幸，不劳烦公主教训。”毓意掏出帕子捂住自己的脸，扭头便向往门口走去。她忍，她不跟小人争执。
“你给我站住”启珍随手拔下头上的蝴蝶金串往毓意的方向扔去，她夹带怒气的劲道自然比往日大了许多。
毓意听到身后破空而来的凶物，人机灵地往旁边一躲。她缓过神怀揣恼怒往前走，准备一鼓作气回到杨府。
“启珍，听说她来了”纳兰杼用折扇挑开轻纱，清泠的声线有丝不易察觉的喜悦。然而刚等他打开折扇，难得的衷心笑意便僵在他的唇边。哪里冒出来的蝴蝶串子，居然弄破了他珍藏已๐久ื的兰花折扇。大兰王朝最尊贵的兰花碎在纸面上，像是撕了他的脸面。
“啊太子殿下。”不知道是谁的惊呼，让众人蓦地反应过来。
启珍眉眼俱跳地往后缩去，她可不想让大哥厌恶。这件事跟她完全没有关系，要怪只能ม怪躲开的那个人。她讪讪地抹开笑容，踢踢跪在地上的小梅子。
“启珍”纳兰杼不动声色地收拢折扇，破天荒勾起温柔。他缓步行至吓得只会傻笑的启珍面前，蛊惑人心地问道：“刚才是谁扔的东西？”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都怪你要我弄来的那ว个她，就是此刻要溜出房门的那ว个”启珍的语无伦次在逮到เ即将走出房门的毓意时突然变得井井有条。
周遭的气氛凝结，毓意顿ู住身形，她一只腿绷着脚尖抬高，停滞在半空。她的手已掀开轻纱，外面人晦涩难懂的目光齐齐地落在她的身上。
“出门的那谁，转过身来。”纳兰杼拧了拧眉心，这世上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