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在床,肠胃不易糯食和饮酒,想着云惠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她也爱吃元宵,便不顾忌什么身份,除了能吃的糕点外,其余都交给她自己吃掉,或让她打给门口把守的人享用。
苏培盛一听这事大骂把守的人糊涂,可是当晚正是大年夜,守岁后胤禛在乌拉那拉氏的院里已经歇下。他也不敢触犯忌讳惊动太医,只好让府里的人偷偷请了市井里的郎中过来瞧过,开了药先对付着,一直到年初一用过早膳,他才私下将这事禀告了胤禛。
屋外的雪下了一茬又一茬,依旧ງ是水墨丹青般的景致,却已经没有初ม来时的心境。这一年里生了太多事,多到开始淡忘曾经那个时代的一切,也忘了自己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罢了,眼下这件事只能ม听天由命。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带着的那块鸢尾紫玉,不由自嘲竟然在这个时候想到เ了胤禟。这件事不是小事,又是胤禛府上的内宅之ใ事,就算他想帮也帮不了我,何况事出突然,也来不及有什么准备。
宋氏那件事后,晚晴与我有了共同的秘密,关系也就亲近默契起来,她不再会像以往那样一味疏ຕ远地拘着礼数,非关要紧的事也会迁就退让。
就在我思绪迷离地以为ฦ将要生些什么时,胤禛的动作适时地戛然而止,猛然松开钳住我腰身的双手,起身理了理衣服,背对着我说了句:“你回去吧,明天不必来书房伺候”。
胤禛端过雪梨羹尝了口,突然问道:“你和老十四之ใ前认识?”
或许是因为ฦ这个身体并不属于自己,所以我每每看着镜子,都好像看着另外一个ฐ人,于是也常常喜欢用一种旁观者的眼光去看着镜中的人,去评价这个存在于历史中的女子。
其实我并非全然没有为日后做打算。试想以色事人总是难以长久的,我想要的岂是昙花一现的荣宠。而他并非常人,又岂会只求一时欢愉。如他这般才智的人又怎会想不明白这层道理?这个ฐ约定与我与他都是最好的,他心里自然清楚得很。
难道他不需要朋友吗?我时常在想。也许对他来说,这个世界ศ上只有胤祥是最懂他的人。而他的女人,他不需要她们懂ฦ的太多,只要安分守己,能够在他需要的时候取悦他,迁就他,为他生儿育女就好。
“主子自有主子的思量,格格不必多虑,何不顺其自然便好。”晚晴听到我的喃喃自语宽慰道。
“云惠伤的不轻,主ว子让人将她从侧福晋那边领ๆ了回来,送回来的人说,已๐经着大夫看过,伤得……有些重,说是要好生休养些日子……。”庞嬷嬷近前回话道,她的眼圈有些红,可想而知云惠被送回来的样子恐怕不会很好,必然不是她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此时的我已๐经感觉血压升高,脸色被怒气憋得煞白,胸口犹如被一块大石压住,努力深呼吸了几次才缓过劲来。
“回格格的话,刚才出去时刚好遇到侧福晋那边的人正送太医出去,奴才隐约听到他们说是侧福晋有喜了,要小心照ั顾着。奴才觉着这事要紧,就赶紧折返回来与格格禀报一声。”小顺子回道。
听她这样回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知道自己้的意思,接过茶盏握在手中ณ,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别怪我多疑,九爷与你有恩,我只是担心他若让你做些什么,你会碍于这份恩情无法违抗。”
虽不知何事,但看他如此慎重,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支开云惠独自前往。
“虽说这里简朴了些,可总算是能出府透透气,也好过在府里憋屈着难受。”云惠待寺僧退下,在屋里欢快地转了一圈,语气中带着雀跃,兴奋说道:“适才奴才看见这寺庙后面的野海棠开得正好,不如明个ฐ陪主子去游玩一番๘可好?”
“劳福晋主子挂念,奴才一切安好。”尽管乌拉那ว拉氏对我以姐妹相称,我却不能这般随意不讲究,还是拘着礼ึ应道。
忙碌起来的小院变得生机勃勃,虽然依然需要面对院子外的那些嘲讽与白眼,尽管日子过得依然拮据,但看着小顺子卖出绣品带回来的钱和院子的花圃里开始生根芽的作物,每个人脸上都有着自真心的笑容,就连一向持重守礼的庞嬷嬷都无意中笑叹说“宫里宫外几十年,反不如这些时日来得舒心踏实”。
“我知道这是野菜,你们藏它做什么?”我免了他们的礼,说着话将茶壶递给云惠,又问过那些叫不出名的野菜是什么เ。
他低头见礼ึ,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语气平缓如常,没有丝毫惶恐,仿佛在这样的深夜随意进出园子是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
这半个ฐ月来,府里都传遍了我被罚的事,可是胤禛和乌拉那拉氏那ว边都没有任何动静,可见这事不论当时的对错,对我的处罚都是被两位主ว子默许的,也正因为如此,府里的那ว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才敢在其他方แ面也跟着克扣,一来中饱私囊,二来也可以投其所好地讨李氏欢心。
李氏听芄兰这么一说,也醒悟过来,指着我说:“来人,给我狠狠掌她的嘴,让她明白咱府里的规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ม坏了去。”
胤禛的这般喋喋不休反而暴露了他的心虚,其实我知道他应该是没想到这么随手捡了个东西扔出去,就刚好砸到我,想必也知道那纸镇的分量不小,可是东西脱了手想收回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结结实实地挨上这么一下。不过正因为我被这么一砸,他心里的火也消了大半,刚ธ才的愠怒一股脑全变成了埋怨我不知道自己避开。
跟在胤禟身后的胤禵也不是个傻的,他听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