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将遇见的人……”凤箫痴痴的看着他微微有些模糊的俊美容颜,轻声低喃,“安公子……”
莺语绵蛮,琦玮珠玉。
凤箫面色一沉,狠狠打掉了他的手,“凤箫身为皇宫女官,不得与他人有私情,这你也没听说过?”
花娘再也支撑不住了,长长的指甲â在墙壁上刮出了几道深刻๑的划痕,痕迹里带着血丝,点点殷红。她颓然倒地,娇美的身躯无力的倚着桌腿,胸ถ前插着一把镶金的匕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ว把沾染着许多人鲜血的剪刀。
唯有柳芜,反应极为ฦ激烈。
与此同时。
狄衮衮兴奋的从门外跑了进来,道:“哈哈,我好像是发现路了!我们能ม出去这个鬼林子了!”
“和你比还差上许多。”狐狸道。
可是,忽地有人尖声尖气的道:“我从长安来,要到家乡去。我孤身一人在此,父母自是十分惦念,不知女官大人可否安慰安慰我啊?”
狄燧撇撇嘴,“你果然是宫里出来的,说话都打着官腔儿。哎哎哎,我跟你说,我可是最善于揣摩人心的。谁让我是狄仁杰的侄子呢!”
八字至阴之ใ人,不但是姑姑口中好的“容器”,更是上好的疗伤圣药。凤箫苦笑,从小到大,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有用。她暗暗自嘲,这故事简直比锁离爱看的那些坊间怪谈还要离奇。
金仙微微一笑,“你便是凤箫吧。且让我代姑姑向你认错。姑姑一心庇护我姐妹二人,才会想出害你的主意,她也是被逼无奈。”顿ู了顿,她又道,“我马上就要离开大明宫了,走之前特地来这里缅怀一番。当年我因妒忌蒙心,害了妹妹,之ใ后心情极为复杂,一方面我认为自己有理——她做了那ว么多坏事,怎能不受报应!然而另一方面,我却心怀愧疚悔恨,是故不敢面对武长史和阿瞒哥哥。如今看来,我确实是错了,害了妹妹,害了武长史,害了时姑姑——所有的一切,均是我的错。”
时姑姑神色不变道:“他没这个本事。不然我也不会与你在这里说这么เ久。好了,时间到了。凤箫……”她缓缓走来,目光阴沉,发髻有些散乱,面色苍白的更像是个女鬼。
“凤箫你读过许多书,当是知道前朝的一件异事的吧。今天德妃宫里有个ฐ宫女给我讲的,说是前朝有人挖出木盒,开启后里面是金玉镶嵌的玺印,印上刻得便是即位之ใ人的姓名……”
她是……
德妃之死
夜色渐深,遮住了这宫中的所有污秽,却也使更多的污秽潜滋暗长。
马球这一游戏,对凤箫来说还是比较拿手的。她入宫前长于山间,父母均喜读书阅诗,而她幼时调皮至极,常常约了齐家小哥,背着父母,在青色阔野间骑马而奔,纵情嬉戏。
狄燧这个成日嬉皮笑脸的大少爷……真的会对她好吗?
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凤箫苦笑。原来男女之ใ情竟是如此无奈。自己逼迫着自己不去相信他,可是终究是无济于事,自己还是选择了相信。
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或像潮水一般涌来,淹你个措手不及,使你不得不沉沦其中;或又是细水流长,一点一点的融进你的生活里,当你发觉时,却已是别ี无选择,只能这般接受。
所谓爱,就像是躲不开的劫难。
如今劫难来了。
那就不要躲了。
一切随缘……不好吗?
凤箫看着狄燧略带着孩子气的俊美容颜,会心一笑。
风帘翠幕,暖香浮细。
翦翦清风拂面而过,微醺。
作者有话要说:
雨来迟暮
(三)雨来迟暮
回了岑府后,岑暧并没有向凤箫提起李隆基的信,大约是李隆基的授意罢,总之凤箫是无暇思虑这些的了。再过几日便是碧央出阁之日,岑府虽大,可真正主ว事的人却没几个,所以凤箫只好忙前忙后的,帮着料理些事情。
凤箫已๐有约四年没有回过岑府了,对这岑府的人与事多多少少有些陌生。幸好有岑衣南与家里的长兄岑韵台帮着介绍,不然倒真是有几分尴尬。
“……从前用的碗筷多已旧损,前阵子我着人购入了一批碧玉碗,专供主子们使用,共花五金。”管家岑严向着凤箫絮絮说着近来的账目,凤箫认真听着,一笔一笔记下。岑府之ใ前衰败过几年,府里早已๐失了秩序,家仆们也多已懈怠,不再正经做事。幸好岑暧后来得了宠,这岑府总算是又活了过来,只是后院的大舅妈三舅妈这几个妇人,自从岑府重振之后日日想着自己搜刮银钱,是以这账目真是乱ກ到了极点。
“宾客的请柬都写好了吗?”待账目清了之后,凤箫微皱着眉,向着管家岑严问道。
岑严有些为难道:“这……因是在咱们岑府摆席,所以请不了太多的人,我便只请了七八十人,一桌八人,正好十桌,祈่福堂里正好摆得下。可是偏偏在这请谁的问题上,各房都很有意见。”
“都谁有意见?”凤箫略略有些不悦,但竭力的不显露出来,温和的问道。
岑严恭敬道:“二房那里,小姐和衣南少爷想多请些二夫人那ว里的亲戚,这自然是无可厚非的,只是自二夫人多年前去世后,这郭家与我们岑家就渐行渐远,如今若是请的太多的话,怕是不太好……”
凤箫轻轻点头。当年二舅妈死的有些蹊跷,所以郭家一直对岑家心存怀疑ທ,这么多年以来,两家都不怎么来往,说是亲家,更像是仇家。
“还有……大夫人与三夫人也生了些矛盾。大夫人想多请些自家的人,三夫人也是这么想的,两家便对彼此颇为不满,听说这几日二位夫人还吵了几架呢……”岑严道。
一提起这大夫人与三夫人,凤箫便有些头疼。
大舅岑继性子比较软弱,为人处事颇是优柔寡断,所以这家现在是二舅岑暧在管着,而非大舅。可偏偏大舅妈的性格和大舅完全是反的。大舅妈杨氏风风火火的,是个泼辣妇人,平日里很是喜欢生事;她对自家夫君的个性更是不满的很,所以与大舅经常是三天一小吵,五日一大吵。
至于三夫人……三舅岑溪自生下来便体弱多病,只能终日卧床养生,直到二十多岁了也没有女子愿意嫁他,就怕嫁了后干守活寡。三舅妈董沁兰之所以愿意嫁他,也是家里的安排。董家在晋朝时候也是名门望族,可后来便日渐衰落,如今为了攀上岑家,便也舍得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病秧子了。
董沁兰嫁来之后,刚开始只觉得是个极文静的姑娘,可没过几日,她的性子便暴露了出来。这人当面从不说人坏话,她只在背后说,而且说的极恶毒,光这点便让人厌恶的很。
无论是大夫人杨氏还是三夫人董沁兰,在这岑家里都是颇不得人心的,所以这岑家虽大,可是在管事方面,真真是没有什么人。
凤箫对此也很是无奈。若是这样下去,岑家无论有多大的产业,迟早都要败光了。
她想了想,对着岑严å道:“你去跟他们说,他们两家各只能来四个人,即使是与我们甚是交好的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