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梅渐渐平息了下来，人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宿舍里只剩下大梅和杜娟了，大梅不哭了，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望着杜娟。杜娟觉得有一肚子话要对大梅说，可她不知从何说起，只问了一句：“你还和王参谋结婚吗？”这么问过后，她才知道，这件事才是她最关心的。
大梅说完自己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那个ฐ林斌有消เ息了吗？”
队长这么说过了，每次她和男演员在一起排练时，她就默念着队长的话，可还是不行。于是，一个动作就会重复十几遍，有时是上百遍，才终于过关。日复一日地下来，她渐渐就没有了那种感觉，她眼里的男演员，只是一个舞蹈符号，甚至就是一截木头。几年下来，她再看男ç演员时，便心静如水了。这就是职业素质。后来队长这么เ评价他们这些演员。
杜娟说：“晚上排练七点半呢，还有一会儿呢。”
杜娟有一次排练了一个ฐ双人舞，节目审查的时候，林斌也来了。刚开始杜娟还能一心一意地跳舞，不经意间，她的目光和林斌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林斌正专注地望着她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在余下的动作里，她总是走神，一连出了好几个错。节目完了，她连头都不敢抬，坐在一旁้，领导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清楚，耳旁轰响成一片。直到领ๆ导起身离座了，林斌走过她身边时，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说了声：“你跳得不错。”这句话她听清了，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她直想流泪。
杜娟在这方面可以说反应比较迟钝ๅ，文工团青年男女一有谈恋爱的迹象，马上会作为头条新闻传遍整个ฐ角落，最后一个ฐ知道的一定是杜娟。按现在人们的说法是，杜娟的情商有些低。八九岁开始学习跳舞，十二岁入伍，她只对跳舞感兴趣，除此之ใ外，一切她都很迟钝ๅ，每日里笑呵呵的，谁说的话，她都相信，跟她说完了，与自己无关的，第二天一定扔在脑后。因此，杜娟和大梅比起来显得单纯，单纯得有点没心没肺。大梅的事从不回避杜娟，包括第一次来月经这样羞于出口的私事。大梅只把杜娟当成一只耳朵，听过也就听过了。
白扬即日
这一刻，杜娟又想起了大梅，她想：大梅就是了不起。大梅说和王参谋结婚就是幸福，并让她在两个男ç人中选择幸福。现在她已๐经体会到เ了这种幸福。那个下午，她和林斌在一棵树后做了许多亲热的举动，她的身体被林斌抵在树上，仍然抑制不住一阵又一阵过电般的感觉。她想：生活是多么เ好啊。
那天晚饭后，杜娟刚回到เ宿舍，门便被白扬“砰”地推开了。
她很镇静地望着白扬，白扬的一张脸是扭曲的。白扬变声变调地说：
“你们今天下午都干什么เ去了？”
杜娟不说，她已经横下一条心，她认为自己้和白扬的关系就此结束了，这是迟早的事，她现在觉得自己้找到เ了幸福。
“好哇，你脚๐踩两ä只船。”白扬这么说。
杜娟仍然什么也不说，冷静地望着白扬。
白扬又说：“你们都干什么เ了？”
杜娟说：“你管不着。”
白扬再说：“哼，你道德败坏，是一个ฐ骚货。”
杜娟说：“恋爱自由á，你管不着。”
白扬真的生气了，他扬起手，似乎ๆ要打杜娟，最后终于没有落下来。但他仍吼道：“你们都多长时间了？还骗我，说你们是老乡。”
白扬似乎终于明白为ฦ什么还拿不下杜娟这块高地，原来有另外一个ฐ人在捣乱ກ。
他说：“好，你在搞三角恋爱，我告诉你，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咱们走着瞧，不把你们搞散了，我就不姓白。”说完一摔门就走了。
杜娟对白扬的威胁一点也没有害怕，白扬来后，她还冷笑了两ä声，心想，只要我和林斌愿意，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第二天中ณ午的时候，大梅来宿舍，杜娟忍不住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对大梅说了。
大梅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她所说的幸福，其实是偏向白扬的，林斌只是一个ฐ陪衬，那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事情已经这样了，大梅自然就没什么เ好说的了，只能一遍遍地替杜娟惋惜。又说王参谋准备转业到地方的话题。
这事之后没多久，林斌突然告诉杜娟，部里那个ฐ考学名额给自己้了，现在他要全力以赴复习文化课。白扬自从和她吵过之ใ后，一次也没有来找过她。平时在路上碰见了，他也像没看见她似的扭过脸去，中午在食堂吃饭时，白扬故意不坐她坐的桌子，而是坐到เ别处去，大着声音和其他人说话，仿佛是故意给她听似的。她也就装得像没事人似的，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如果事情仍然这样往下发展，便注定没有什么新า意了，结果事情很快发生了变化，故事又得重新讲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