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到了珍珍家。
得先落实几个问题。
“不，反而认为我是置于死地而后生一一看，班长维维在那ว边，你问她去。”
那个像砸球一样的男生回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在旁一位男同学：“你先顶我一阵，我看看有什么เ事。”
嘻，这校办主任倒是挺开明的一一这也是特区风格么？
“行哇，有出息去爹妈那里告状好了！”老小子才不吃这一套。
篮板晃得更厉害了。
这天跑下来，制订的目标全跑到เ了，还有一点剩余的时间。
可是，当我们作好了准备之后，甚至连车票都订好时，却没能成行。
“当然，要是我们草率加以报道，没准我们也脱不了干系，把小严å老师逼上绝路一一这事，急不得。”
她思虑得太苦了。
紧接着，又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只能改期了。”
我们坐在中ณ间，没有顶天花板的“上顾之忧”，可晓静毕竟体弱，颠了几下，马上肚子里就翻江倒海ร了。
“想过。”
她是在哭学生。
时值春末夏初ม之ใ际，湖面碧波荡漾，莲荷始染；湖畔瓜果满架，绿叶扶疏……上学的中、小学生成群结队穿越湖堤而过，各种式样的衣裙ำ、书包。五彩缤纷，可谓一片升平气象。
理解这一代如春花般盛开的孩子们！
“你还想得到表扬是吗？”小严老师气不打一处出，“你这是成心的一一”
“我就是成心，他不公平。”
“不是你说话的时候，反正，你得作个检讨，你心里的鬼主意，一眼就看得出来，有意干扰学校正常的组织纪律，有意破坏校领导的威信，有意……”小严å老师就这么批评了他几句。
第二天早晨，他竟守在小严老师的宿舍门口，手里抓了一把石灰，让别的老师现了，劝止住了，可也把小严å老师吓了一大跳。
他回到教室，感到เ不足以泄愤，竟划着了火柴，把班上的报纸统统烧掉了一一这又把人吓坏了，是不是教室里起火了，怎么冒出这么大的烟来？
学生自然是该教育的。但教师中ณ也有了议论：这班主任怎么当的？
这班主ว任好当吗？
连学生也没把她当回事。
可学生死了却又得怪她！
就是在两个ฐ女生自杀前没多久，一个ฐ、两个……整整五个ฐ学生站在二楼栏杆上，叫嚷着要往下面堆起来的沙子中ณ跳——那是学校搞施工用的。
有人一看，又全是这班的学生。
“跳不得呀，要摔伤的！”许多好心的老师在底下急得满头是汗。
有人把班主ว任小严å叫来了。
小严哪见过这号场面，吓得脸都青了，哆嗦着嘴唇喊：“不能跳，要出事的……”但学生一声口哨响了。
一个、两个……一共有四个ฐ跳下来了，滚了一身的沙子，安然无恙，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轰”地跑开了。
一个个ฐ叫到办公室去训了一顿ู。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班主ว任已失去了应有的威信。
是谁让她失去威信的呢？
本来，初一年级刚ธ开学时，各班并没有什么差距，甚至她这班还显得强一点，然而，学生竟渐渐对她不恭敬起来了，事情也就多了起来一一于是，这个班的“名气”便开始大了起来。
“老师，你别跟他们怄气，你愈怄气，他们就愈是得意。”
这是然然对严å老师说的。
她当然了解男生们的心态。
可老师总不能不管呀，但这一来，愈管就愈乱，愈乱就得愈管，成了恶性循环。
“真的，你别怄，他们是成心怄气的，你一怄，他们目的就达到了……我不骗你，就是这么เ回事。你得沉住气。当没这么回事……”然然简直是苦口婆心了。
小严老师听了。
这一来，那班淘气精见没什么反应，也就泄了气，再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了。但是，郁积在这个ฐ班里的“不平”之气，并不曾就此消释，而且漫延到了女生当中。
开始，还能泄一下。
现在，泄也不成了。
学生看上去听话了，可干一切都冷漠多了，甚至大扫除也不认真，全校检查下来，竞倒数第一——没治了。可一个个对此亦无动于衷：反正，学校看死了我们，就算打扫干净了，说不定还是倒数第一，总归会找出毛病来的，不如就这样好了。任小严å老师怎么เ诱导、启，也都无济于事。
小严å的脾气能ม不变坏吗？
倒是两ä个女生，还挺体谅她的，常帮她干这干那ว，绝不惹什么เ麻烦，彼此间还说说知心话。
这个班，自然而然地变成问题最多的班了，但是，一切归班主ว任负责，这是顺理成章的事，一句话，责无旁贷！
也许，然然母亲提出的师资素质问题不是毫无道理的。可是，一方แ面往这些人肩上压重担，另一方面又不关心她们的苦衷一一诸如培训、进修，在学生中建立权威等问题，岂不应了一句老话：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班一乱，想上进的学生自然而然便产生了一种悲观心理。
成绩差一点的学生说：
“我们反正考不上重点高中，如今不过是给那些成绩好的当当陪读生，干吗花死力气往前赶呢？”
成绩好一点的也说：
“你们讲自己是陪读生，就不知道我们这个班说不定也是陪读班，别ี的班不是成绩、表现都比我们好吗？一批评起来就拿我们班当典型，不然就没批评的。这不是陪读班又是什么？”
所以，无论成绩差的成绩好的，都失去了希望，烂船只当烂船撑了。
这又怪谁呢？
班主任老师能不急吗？小严老师可是熬瘦了身子，娃ใ娃脸已经消失了，代之ใ以憔悴、焦虑与惶恐。
一一以上，是我们对学校、对珍珍、然然所在班的一次调查。
当然，材料说不上全面。
但有一点是抓住了：这个班本应是很活跃的，如果引导得好，没有来自各方面的白眼与非议，某些问题处理得当的话，这会是一个相当团结、很有出息的集体，他们很有集体感、很有自尊心。
但是，一错再错，向好处转变的机会，一次又一次地消失了。
于是，来了个ฐ弄假成真：不是陪读班也成了陪读班。别人这么เ认为，自己也这么认为，他们的全部自己้尊、自信，全给挫伤了、磨损了，以至消失了。
这里面的症结该怎么解？
一一这些，我们均向老小子作了汇报，老小子对我们不无称赞。
“不过，这也怪我。太让你们注意这‘砸球’给予的启示ิ，这一来，你们的注意力全在这个方面。其实，这种压抑、无法排遣的状况，并非这个班级独有，说不定，你们自己也有，不信，你们作作自我分析。你们应该把眼界再放开一些。出走、轻生，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แ面，你们不是对老学究们对中学生的指责不满吗？干吗现在反而为他们提供炮弹呢？……”
筱敏打断了他的话：“不对，正是他们的偏见，才造成类似这所学校、这个班级的压抑，他们应对此负责。我们还是我们，我们应该是大有希望的一代。”
“瞧，又自以为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