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吃到一半时，麦萨也下楼来了。他微笑着向我打招呼，“早ຉ上好，加布丽小姐。”
这时，屋里又传出了瓦伦蒂娜那尖细有余悠扬不足的歌声。我龇牙咧嘴的皱起了眉，真是……歌如其人啊……也不知道她的家庭教师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现在，我可以去报仇了吧？”他捧着手中的黑炎问我，我却继续摇了摇头。
理所当然的，那小鬼早已彻底地惊呆了，瞪得大大的眼里倒映着妖异的黑色火焰，渐渐的，脸上的不可置信转化为ฦ了狂喜！
突然，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喊道：“你，总是在那里鬼鬼祟祟地看什么เ呢？”
我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住了五年的房间，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那不一样。”他飞快地反驳道，说着，又坚持不懈地伸出爪子来蹂躏我的头……
“好样的！达蒙（daທmon）！你是家族的大功臣！”
“亲爱的你看到没？刚才……刚才她的眼神好可怕！”那女人突然指着我尖叫起来，我的耳膜差点就被她震裂了！于是我又两ä眼一翻，再给了她一个ฐ白眼。于是这烦死人的女人又叫得更大声了，“你看！又来了！太可怕了！她一定是恶魔之子！把她扔了吧！”
“陛下。”贝赫莫斯立刻๑出现在了我的床边。
我眯起眼睛，又是微微一笑，瞬间天地失色，众恶魔的脸色也瞬间惨白：“阁下对本宫的决定有意见？那ว么，老规矩，打过我再说？”
麦萨抱住了我，用身体挡住了子弹。
我从麦萨的肩头向外看，只见那人尽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看着麦萨，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似的。
他大叫道：“不要阻挠我！”他对麦萨大吼，“既然你也是……那么，你一定直到เ我有多痛苦吧？杀了她……杀了她我就能ม去死了！我就能解脱了！不要阻挠我！！！”
我瞬间明白了，原来，梅菲斯特给了他不老不死的躯体，并且告诉他，杀了我，就能去死。虽然说我不清楚梅菲斯特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将他折磨成这样的，但是……让一个原本追求不老不死的人逼疯到เ追求死亡，梅菲斯特还真是好手段啊……
不过，他说“你也是”……难道麦萨也是不老不死？
麦萨放开了我，直起腰来，将我护在身后，说：“难道你真的相信，杀了一个小女孩就能死么？”
我看着麦萨的背，风衣上果然有个ฐ小洞，却干干净净的一点血迹都没有。
那ว人将他原本就很凸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歇斯底里地嘶声说：“……相不相信我都必须杀了她！恶魔告诉我……那ว是唯一去死的办法！你……让开！不要妨碍我！”
麦萨皱起了眉头，将我护得更严实了，我已经没法偷偷从他身侧看到那杀手的情况了。他说：“唯一去死的办法？不可能ม。如果你不杀她，我能让你去死。”
“……你知道怎样去死？”他仿佛突然得到了救赎一般，乞求道：“……求你，马上杀了我！！！让我去死！！！”
麦萨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将右手放在了那人的额头上。
几秒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生。
麦萨诧异地松开了手，看着自己的右手，比起那杀手，他的表情更加的难以置信。他喃喃地说：“怎么เ可能ม……”
“……怎么了？”那ว杀手声音颤抖地问，“……做不到么？”
麦萨没有回答他。
他眼中ณ的光瞬间就变得疯狂起来，抬起枪就冲我疯狂地连开了好几枪：“果然……果然还是要杀了她！！！”
麦萨猛地反应过来扑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子弹已经飞到เ了我的面前。
可是我却好好地站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有。
我只是稍微用了一点念力，就让子弹停了下来。
那杀手立刻就愣住了，下一个ฐ瞬间，他的表情就开始扭曲了起来，也不知道该说是惊恐还是狂喜，总而言之，已经到เ了崩溃的边缘，“求求您，杀了我，伟大的魔王！……不！魔女大人……杀了我吧！快杀了我！”
听到他这么说，麦萨震惊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看我，又看了看那人，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说是瞬息万变。
啊，是的，用念力移动物体，是只有恶魔或恶魔的契约者才能做到的事……麦萨一定也已๐经明白了……
我没有理会麦萨的惊讶，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对那杀手说：“……杀了你，我能得到เ什么เ好处呢？”
听我这么说，他误解为ฦ我愿意“帮助”他解脱，于是立刻谄媚地说：“我可以将我的灵魂献给您……高贵又美丽ษ的魔女大人！”只可惜，奉承话虽然说得够好听，可是那张食尸鬼一般的脸挤出的那ว么เ个ฐ笑容，让人着实不敢恭维。
“真是难看啊……你不是已๐经将灵魂给了我换取了不老不死么？怎么可以拿它再做一次交易呢？”说着，梅菲斯特笑着从那ว人身后稀薄的空气中探出了身子，浮ด在空中，俯视着那杀手。他戏谑地笑着，说：“更重要的是……你竟敢欺骗吾之君主，这……该当何罪？”
那杀手惊恐地回头，看到梅菲斯ั特之后，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即使是那蜡黄色的脸，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杀了我吧！快杀了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恶魔……天杀的恶魔！！！！！”
梅菲斯特只是眨了眨眼睛，“谢谢您的赞美……”
这时麦萨已๐经完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那方框眼镜下的眯眯眼瞪得前所未有的大。
梅菲斯特此时已经完全那稀薄的空气中踏了出来，只消一个响指，麦萨便应声倒地。
在他踏在地上的那个ฐ瞬间，四周的环境已经全然不是书店了，突然之ใ间，就变成了无尽的暗红，只有两只恶魔和一个ฐ人，散着微光。
他飘到了我的面前，单膝跪下，“参见陛下。”虽然他确实是在想我行礼没错，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面对君王该有的尊敬，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笑。
不过对于他的失礼，我也不怎么在乎。要知道，他对路西法陛下行礼时都是这副样子，我当然不会蠢到เ认为他比对路西法陛下更为尊重地对待我。
他故做恭敬地向我“请示”道：“那ว么เ，陛下想要如何处置这个ฐ愚蠢至极的人类呢？”
我撇了撇嘴，“梅菲斯特钦不是早已๐经有了计划么เ？直接说吧。”
梅菲斯特欢快地笑了起来，立刻欢快的将早有准备的计划ฐ说了出来——“那么เ，属下请求陛下赐予他死亡！”
那杀手脸上的狂喜顿时溢于言表。
“哦？”我挑了挑眉，我知道梅菲斯ั特必然不会说那ว么愚蠢的话，于是我微笑着，等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我建议您赐予他永远的死亡……”他笑得极其的魅
惑，解释道：“让他在无尽的死亡中轮回，一次次地，体会被他杀死过的人的感受……”
梅菲斯特不愧是折磨人的鬼才！算一算，今天，这家伙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徘徊了多少次？
“真是个ฐ绝妙的提议。”我微笑着，握住了飘过来的麦萨的枪，抵在了那杀手的眉心，“那么，我以地狱之ใ主ว、魔界女王莉莉斯之ใ名，赐予你——永远的死亡……”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在人类所能达到的范畴内了，我欣赏了好一阵，才终于扣动了扳机——瞬间，一朵艳丽的血花绽开在了他的眉心，随着他的倒下，地上升起了一道由á无数骷髅拥抱、纠
缠在一起搭成而成的大门，那ว是通向地狱的门。无数双手从门中伸出，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凄厉嘶吼，将他一点点扯入了那ว片鲜血与罪恶纠缠而成的混沌……那ว些，都是他杀死的人们的手……
梅菲斯ั特轻描淡写的介绍道：“他曾经花费过整整三天来杀死一个人类……他让目标清醒着，然后当着目标的面，将他的内脏ู掏出来，在塞回去，掏出来，再塞回去……”
“……别说了。”我觉得一阵恶心，突然之间心情就差了下去……
就算不论我与他的个人仇恨，他也绝对是个该下地狱的人。
梅菲斯特看着我，嘲弄道：“陛下，复仇的感觉如何？美味么？”
看着他那ว漫不经心的样子，我皱起了眉，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够了，你退下吧。”
他露出了玩味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退回了虚空之中。瞬间，这片黑暗的空间便破裂了开来，我还站在那凌乱ກ不堪的书店内。
麦萨还倒在地上，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颊，不一会，他便醒了过来。
“麦萨先生，你还好么？”
“……加布丽ษ小姐，我……太好了！你没事！”
听他这么เ一说，我立刻意识到了，梅菲斯特抹掉了他一部分的记忆。梅菲斯特这家伙讨厌归讨厌，做事倒还算细心啊……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嗯，我没事……”
他没有问到底生了什么，只是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你没有受伤就好……如果你受伤了，我该如何向迪诺交代？”
还真是个老好人。
被搅成这样，我们自然没有了购物的兴致，于是干脆回酒吧算了。
离开时，麦萨随口“劝”了两句，书店老板就全身打颤地誓说自己什么เ都没看见。不过我觉得其实没什么必要，梅菲斯ั特一定连他的记忆也一并抹去了。
回到车上之ใ后，我又想起了梅菲斯特的那ว个问题——复仇的感觉如何？美味么？——仔细感觉了一下，我现……我似乎并没有什么เ特别ี开心的感觉。这是怎么了？我……我应该很开心才是啊……
我喃喃地问道，“呐，麦萨先生……”
“怎么了，加布丽小姐？”
“复仇……应该是什么เ感觉呢？”
麦萨轻笑了一声，“复仇？”后视镜里，他露出了微微有些苦涩的笑容，答道：“复仇啊……是一道冷却后的大餐。”
冷却后的大餐么เ？还真是个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