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是异卵双胞胎,颜子络只比她小了数分钟。此人心思多,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与自家姐姐互相斗嘴使绊子,偏偏他又极护短,秉承着“我姐姐只有我能折磨”的信念佛挡杀佛,几乎把所有和颜绮薇不对盘的人都怼了个遍。
嚯,老一辈的风流韵事,刺激。
但现在他居然笑了,还是那种低眸抿着唇、嘴角扬起一点点弧度的微笑,几近于情不自禁地。
另一个很快接话,学着她方才装ณ病时虚弱的语气:“梁先生,我好难受,只有你抱抱我才会好。”
小红莓是他们仨最常去的甜品屋。
颜绮薇了然道:“梁先生的意思是,即使没有了记忆,也要守住那ว具熟悉的身体么เ?”
可这些也不能解释梁宵究竟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温柔啊。
阴戾的少年仿佛一匹孤狼,拳头毫不留แ情地砸在青年脸上,以狠辣的、张狂的、迅猛的动作。
颜绮薇暗自给自己้竖了个ฐ大拇指,她真是太机智啦!谁是帝都一中最聪明的崽?是她是她就是她!
叶曼勉强扯出一个干涩的笑:“好,我今天会写好道歉稿,等明天再具体商量。”
人言可畏,他们必须尽快把真相抖出来。
视线所及之处是梁宵干净且一丝不苟的衣领,再往上,可以瞥见他白净的脖颈่与醒目凸起的喉结。
说到底,自小生活在淤泥中的自己้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她微不可见地皱了下脸,正准备囫囵吞枣吃下去,手臂被人轻轻点了点。
他笑了笑:“我不想让她等太久。”
最最奇怪的是,他居然放弃了和原文女主ว相处的机会,把与夏梦的相遇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一句“认错了人”。
[梁宵你不是很喜欢她的书吗?改天可以一起谈谈风花雪月。听说她钢琴也弹得不错,有时间切磋一下。]
啊,今晚淅淅沥沥的雨,下得跟依萍去她爸家里要钱那天一样大,她也跟被毒打的依萍一样惨。
其他人:队长你也从来没告诉我们,你是盛华集团老总他闺女啊!
他没有说话,很快便独自离去,少女青涩稚嫩的情愫却在心底悄然萌芽。
梁博仲被她怼得无话可说,皱着眉头把颜绮薇重新า打量一遍。
后者应了声“嗯”。
郑泽宇的哀嚎声响彻整间医务室。
只是一个微笑。
“对啊,那现在呢?”颜绮薇的语气轻缓低沉,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她原本是朵待开的花,却被拉进了烂泥——你们就是烂泥。”
颜绮薇瞥她一眼,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哎呀,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以你们的喷子水平能ม直接无视地心引力冲上天呢,怎么还是被撞到了?”
——不对,如今的他已๐经是个疯子了。
一个词语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แ海——应激性精神障碍。
她在梁家工作多年,对孩子们视如己้出,颜绮薇摇头笑笑:“没太大问题,沈姨不要担心。”
[胡萝卜和内脏。]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又添上一句,[还有……葱花也不太喜欢。]
颜绮薇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她无比泄气地看着梁宵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约的时间不是明天……”话说到一半,颜绮薇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问他,“今天……是六号啊?”
指望颜绮薇本人打破尴尬就更加靠不住,她面对梁宵时整个大脑都处于发热死机状态,哪里还有时间和勇气向他搭话。
[来的时候帮我从你楼下那家店带碗葱油拌面,不知道为ฦ什么我好饿。]颜绮薇飞快打字,[记住,老样子!]
“当然不是啦!”
不知道是因为ฦ这个猝不及防的对视,还是“喜欢的人”这个词语对于少年来说太过羞怯,梁宵匆匆垂下眼眸,在抽屉里翻找书本的右手一紧,指节泛起苍白颜色。
她还有个点没说。
“像她这种人也难怪嘛……”
曾经的他鲜少体验过来自他人的温情,一句软语、一个温和的眼神都是奢求。示弱从来都不会让他免于遭受打骂,当皮带或扫帚落在身上时,少年渐渐学会咬着牙一声不吭。
可颜绮薇知道这两ä个字与自己้无关,梁宵心里暗暗藏了个小姑娘,但那绝不会是她。
听见这句话,颜绮薇的身子如时光凝滞般顿ู住,与此同时病房房门被人推开,伴随沈姨一同走进来的,还有一股难闻的药味。
[好。中午时我来接你。]
母子俩在她走后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隔了半晌,陈嘉仪才遥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笑意逐渐褪去,眼底浮动起复杂情绪:“是时候走出来了,梁宵。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和你爸每天不晓得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