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从前,这些人哪敢这样怠慢她。薛静婵心中ณ冷笑,视线转到小辈那桌,凝住不动,“这便是三妹妹吧?”
柳儿几步跑进来,又道:“刚才我被吓到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就是他没错。可是他来这里做什么呢?”
薛静姝进了院子,就见薛静婉垂头坐在椅子上,大冷的天,也不知道拿个暖炉暖手,挺翘的鼻尖冻得发红。
这话的意思,便是太医已经束手无策了。
薛静姝道:“平日不用她们,你不也能吃两碗?你呀,可别放开了使劲吃,到头来却把我吃穷了。”
这妹妹年纪也不小了,或许是被秦氏护得太好,总觉得长不大,说话也没轻没重。在自家姐妹面前还好,若到了外头,或日后出嫁了,还有谁会让着她?
因此,她自然也不知外人从这些茶里,联想出多少东西。
太皇太后便更加高兴。
薛静婉又道:“三姐姐你知道吗,那ว些夫人们都在打听你哩,连咱们舅母都带着表姐来了,蓁表姐以前都不愿意和我说话,今天却老找我,哼,假兮兮的,我才不理她。还是三姐这里好,没人打扰。”
柳儿松了口气,“那就好,小姐你躺着,我去外头等候。”
柳儿出去端来冷水,绞了条巾帕敷在她额头上。
柳儿道:“我也是看了才知道,就是那ว个奇怪的人,当初睡在咱们庵堂外的那个!”
几人见李姑姑果真不在院里,才真正松了口气,薛静婉大摇大摆坐下,一点没有方才的矜持。
“可是眼睛跟嘴每个人也有不同啊,就像三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们就普普通通的,皇上的长相,肯定也跟普通人不一样,三姐,你就说说嘛。”
皇帝将香包拿过去,从里头取出一颗香粒,放在鼻下嗅了嗅,与一般香料浓郁厚重的味道不同,这小小一颗香粒,其貌不扬,其味却清新如草木,闻久了能使人心绪平和,安神凝气。
“阿巧,你让人去崇德殿看看,陛下今日政务多不多,说我这里炖了鱼翅蟹羹,请他过来一同用午膳。”
薛静姝立刻起身,柳儿跟芸香麻利地替她收拾整齐,围上披风,往前院去。
薛静姝道:“她说不知,咱们就当她不知便是。”
薛静婉一听,又缠了上去,晃着她的手不依不饶:“都是娘,把姐姐生得这么好看,却把我生成这样子,娘偏心!”
屋内,秦氏端坐在堂上,她约摸三十来岁,面容婉约柔美。薛静姝与她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气质清冷几分。
“是呀!以前在山上,听风从林子里吹过,觉得又吵又可怕,现在听不到反倒不习惯了,而且屋里好暖和啊,我总觉得是不是在做梦。”
柳儿蹲在地上替她捏腿,心疼道:“一会儿我再熬点驱寒汤,您喝了再睡,别受寒了。”
长乐宫外不远有一处小花园,园内几株红梅开得正盛。
皇帝道:“皇祖母好好休息,孙儿改日再来。”
薛静姝依言抬头,眼睫仍是低垂,不敢四处张望。
这话一出,屋内叮叮当当跪了一片。
外头寒风刮骨,车内也没多少暖意。
薛静婵抿唇不甘道:“娘,你别ี哭,女儿不会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总有一天,那些轻辱我的人,我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王氏不安道:“你……你要做什么?可别做傻事!”
薛静婵轻描淡写地略过,只道:“您放心就好,您只记得,妹妹的亲事别ี着急,咱们媛媛不比别ี人差ๆ,要嫁,自然要嫁最尊贵的人。”
王氏仍是不安,只是想想如今自己้在府中的境地,想想小女儿的美貌,以后的好日子,终是点了点头,“婵儿,娘可都靠你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薛静婉带着六姑娘来找薛静姝å,令府里下人惊奇的是,这两位姑娘竟是手挽着手一起走的。
薛静姝å也略好奇的看了薛静婉几眼,不知这妹妹今日又抽了什么风。
薛静婉给她看得羞恼,嚷道:“六妹妹那么เ笨,我要是不牵着她,她就摔倒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好似人家从前八-九年时间,没她牵着的时候,都不曾下地走路一般。
薛静姝心里好笑,只是顾及她的脸皮,到底没笑出来。
薛静婉赶紧转移话题,“三姐姐,我们今天来有正经事跟你商量呢。”
薛静姝抿了口茶,“你说。”
薛静婉道:“我决定以后要好好学规矩了,可是娘之前请的嬷嬷都好凶,你能ม不能跟娘说说,让她请个和蔼一点的嬷嬷,我和六妹妹一起学?”
听她忽然提这个,薛静姝略一想,就晓得她是昨天被大房的人刺激到了,心里憋着气呢。
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两个妹妹主动好学,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点头道:“这事我去和娘说。”
“太好了!”薛静婉欢呼起来。
六姑娘高兴道:“谢谢三姐姐。”
薛静姝笑道:“现在这么高兴,可别ี到时候学了两天,就找我哭鼻子说不想学了。”
薛静婉握拳道:“不会,这次一定要坚持到底!六妹妹,你要跟我一起坚持!”
六姑娘也坚定点头,“嗯!”
因答应了这桩事,早膳过后,薛静姝便去了秦氏院里,将薛静婉的心愿说了。
秦氏思索一番,点头同意。
之后母女两个便没了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