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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人格》

作者:佚名

第1节:前๩言

前๩言

人活在世上,常常一辈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活着。这话说来有些惊世骇俗,但却符合相当一些人的生活状况。

一位女作家曾在一篇文章中ณ说:她终生都怀着“海ร的女儿”的情结。她的这一说法,曾引得一些读者找来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以了解故事中ณ到เ底有一个什么样的情结。

“海ร的女儿”究竟是怎样一个情结,她为ฦ什么会形成这个ฐ情结?关于这一点,我们没有看到เ她本人的任何陈述,也๣许她早已๐明晰其中ณ的原委,也许她至今也不清楚。她或许会将之归因于童年时代阅读的这个ฐ童话,从那时起,“海ร的女儿”情结就成为一粒根深蒂固的种子。然而,在这个美丽ษ的故事中ณ究竟蕴藏着什么,为什么เ它会生长出影响并支配一个ฐ成熟女性终其一生的重大情结?

一个人如果不知道自己的一生是在怎样一个情结的支配下而懵懵懂懂地旋๙转,无疑ທ是可悲的。然而,倘若你只知道这个情结,但不清楚它的原委,也๣还是留แ下了一半黑暗。

穿透人类心灵的帷幕,我们现,世界上很多人乃ี至绝对地说是每一个人,都在以极为特殊的、个别ี的方式生活着。这种特殊的、个ฐ别的生活在他人眼里也๣许毫无道理,但在自己却理所当然,不置一丝怀疑。

用一句格言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只不过其中的道理常常既ຂ不被他人理解,也๣不被自己自觉。

有的女作家从年轻时代开始写作,创น作了大量的情爱故事,而贯穿其中ณ的始终是一个ฐ少女的幻。关于这类作品的艺术价值不属于本书讨论的范畴,我们只想对这种文学现象所流露出的作家人格进行一点探索。倘若一个ฐ女作家终生醉心于描写少女的幻,只能说那是有其深刻๑的心理根源的。

在这个ฐ世界上,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有自己้特殊的、个ฐ别的活法。她是这样活,还是那样活,都有其根源。

在文学界ศ,我们看到เ不止一个女作家带有这种倾向。其中有人还写作一些看来相当壮阔的社ุ会,然而,即使在这类作品中,中的全部人生情感与惆怅都表现着一个基本倾向:作者在做一个讨人怜爱的小女人。

不仅是作家,在普通人中ณ我们也๣会经常现,相当一些女性在步入中ณ年乃至更大的年龄之后,依然没有泯灭少女的幻,时时沉浸ฤ在小女人的角色中。

深究起来,都有其相类似的根源。

当然,女人和女人又是不一样的。

有的女人在她还是小女孩时,已๐经露出了小母亲的禀性。当她成年了,更表现出大女人的角色。不仅面对子女有充分的母亲人格,而且对丈夫、对兄弟姐妹乃至对一切同龄人都表现出带有母性色彩的大女人角色。甚而对自己้的父母长辈关怀照ั顾时,也流露出带有母性色彩的大女人人格。她们不会绝对没有当小女人的需要与禀性,然而,她们在总体的人生上是以大女人、母性的角色出现的。

探究这类女性的人生过程,依然现,她们也๣有其心理形成的原因。

女人和女人的人格差异是多种多样的──

有的女人喜欢扮演女强人的角色,愿意独闯天下,甚至和男性一争高低;有的女人则ท柔弱如水,心甘情愿地扮演家庭主ว妇,做贤妻良母,并从中获得源源不断的幸福感。

有的女人将爱心终生系于一个ฐ男ç人,信仰一般对待这份感情,在忠贞不渝的奉献中ณ得到เ人生的圆满;有的女人则以对异性接连不断地猎取作为人生成就,以此为金砖铺就自己้攀登人生辉煌顶尖的阶梯。

有的女人从少女时代就将恋父情结转化为ฦ恋师๲情结,一生都在寻找男ç性的老师、男ç性的保护者,特别ี爱恋那些与父亲年龄相仿的长辈男性;有的女人却从小就仇恨父亲,乃ี至敌视一切与父亲同龄的男人。

我们还看到เ,男人和女人一样,在人生的种种取向与维度上,表现出各种迥然的差ๆ异──

有的男ç人在成年之后表现出充分的大男人的、父亲的人格,用这种人格对待全部人际关系和世界ศ;有的男ç人却似乎从未长大,总是用小男人的角色对待周边事物。

有的男人特别ี喜欢小女人,喜欢对方扮演女儿的角色;有的男人则ท终生喜欢大女人,喜欢那些在年龄或者性格上都能够扮演母亲角色的女人。

有的男人对女人充满信赖和爱意;有的男人则对女人充满戒心和敌意。

有的男人似乎ๆ天生反叛;有的男人则ท恰恰相反,表现得十分顺从。

有的男ç人似乎天生具有领ๆ袖素า质,善于团聚人群,如鱼得水;有的男ç人却似乎ๆ天生孤僻怯懦,踽踽独行。

有的男ç人锋芒毕露,哗众取宠,事事乐于竞争第一,终生处在雄心勃勃的进取之ใ中;有的男人似乎天生与世无争,退避而守,愿意扮演大树底下好乘๖凉的角色。

有的男ç人似乎生来就有深刻的宗教情绪,有检讨和忏悔的精神๰;有的男人则ท似乎ๆ从无຀宗教的需要,不知忏悔为何物,我行我素,惟利是图,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

有的男人一生谨慎节俭,在以苦为ฦ乐่的操劳中ณ储蓄自己้的信用、人缘、社ุ会关系、与人为ฦ善的良心满足以及金钱๥;有的男人则放荡不羁,在即时行乐่的生活中ณ透支能ม够透支的一切。

数不清的维度,有着数不清的差ๆ异。

这样,我们就正式谈到一个概念:人格。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不仅因为ฦ他现在的处境不同,还在于他有不同的人格;不同人格的人在相同的环境中ณ,会对生活做出完全不同的反应。

人格是一个ฐ心理学概念,它最初ม来源于拉丁语persona,原意是面具。把人格定义为面具,这里包含着两ä层意思:一层,是在生活中ณ像角色一样表演出的种种行为ฦ;第二层,是在这个面具下隐藏的真实自我。

人格这一概念进入心理学的严å肃研究范畴之后曾经有过各种演变,对其有过各种定义แ。人格心理学家阿尔波特也๣曾综述过五十个ฐ有关人格的定义,不同的定义表明不同心理学流派、心理学家研究的出点,也表现为他们研究的结果。

总的来说,人格可以看成人的一种惯常行为。

第2๐节:人格的形成

美国心理学家B·r·赫根汉曾经在他的《人格心理学》一书๰中这样论述:“几乎所有的人格理论家都赞同这个ฐ观点,即人格可以根据一个ฐ人的惯常行为模式加以描述。在种种不同的情况下,人们反应定势的差异形成了各人不同的个性特征。正是这些惯常行为模式才有可能使我们对人们的未来行为ฦ做出具有一定准确性的预ไ测。当我们看到自以为熟ງ悉的某某人做出一些反常行为时,就会无຀比惊讶地说:‘这不像是他干的。’当人们不再以过去的方式对某种情景作出反应,那么เ,我们说他们的人格已๐经生了变化。”

人格一词在英文中ณ为ฦ“personaທlity”,如果对其做一个最简炼又相对比较权威的定义,我们可以引用《大不列颠百科全书》的条目:“人格personality每个ฐ人所特有的心理-生理性状或特征的有机结合,包括遗传的和后天获得的成分,人格使一个人区别于他人,并可通过他与环境和社ุ会群体的关系表现出来。人们提出过种种关于人格的学说,用以解释一个人如何与他人相同和相异,以及是什么因素า把某个人的各种异同点组织成一个完整的模式。”

如果用中文来注释人格,最妥当的词是个ฐ性。

在中ณ国的《心理学大词典》朱智贤主ว编中ณ,对此做了如下注释:“个ฐ性personaທlity,也可称人格。指一个人的整个ฐ精神๰面貌,即具有一定倾向性的心理特征的总和。个性结构是多层次、多侧面的由á复杂的心理特征的独特结合构成的整体。这些层次有:1้,完成某种活动的潜在可能性的特征,即能ม力;2,心理活动的动力特征,即气质;3๑,完成活动任务的态度和行为方式方面的特征,即性格;4,活动倾向方แ面的特征,如动机、兴趣、理想、信念等。这些特征不是孤立存在的,是错综复杂交互联系,有机结合成一个整体,对人的行为进行调节和控制的。如果各种成分之间的关系协调,人的行为ฦ就是正常的;如果失调,就会造成个性分裂双重人格或多重人格,产生不正常行为。个ฐ性不是天赋的,是在先天生理结构基础上,在后天环境教育影响下形成的。个ฐ性受一定社ุ会历史条件和所处社ุ会地位的制约,它具有民族๣的、阶级的、团体的共性。即使在同一社ุ会历史条件下人们所经历的具体生活道路也各不相同,又形成区别于他人的独特特点。人的个ฐ性一经形成,就具有稳定性特点,但个性也๣并不是不可改变的,它是随着现实的多样性和多变性或多或少地变化着。在个性中ณ具有核心意义แ的东西,如理想、信念和世界观等随着生产关系、社会制度的变化而缓慢地变化,生活情景、个ฐ人一时的心理状态、人的身体的自然特点、年龄和健康状况也影响个性的某些特点。”

不同的人格具有对环境的不同反应,具有对生活的不同应对,让人有不同的活法。人格既然有相当的稳定性,我们就能ม由á此看清自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惯性;人格又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由á此又可以把握改造自己้人格的可能性。

心理学研究成果告诉我们,人格的形成是由多方面因素影响及决定的,最主要的有:

一,遗传因素。

这是生来就有的因素,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一个ฐ人血管中ณ流有他家族๣父母的血液ຂ”。遗传因素对于一个ฐ人的人格起着或大或小的决定作用。

二,社会文化。

一个人的人格无疑和他所处的历史时代、民族区域文化有着极为相关的联系,和他在社会中ณ所处的阶级、阶层、地位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

三,家庭环境。

一个人得以诞生和从小成长的家庭不仅具体地凝缩了社ุ会文化,而且还有十分具体的子女与父母、与全部ຖ家庭成员的人际关系,它十分直接地、有力地铸造着一个ฐ人从诞生之日起逐步形成的人格。

四,学习。

一个ฐ人从出生起,就在家庭和社会环境的惩罚与奖赏机制ๆ下学习๤着正确的言语法则和行动法则,学着如何说话,如何行为ฦ。而在他学习๤言语和行为ฦ的过程中,也๣便学习了一整套思维乃至心理素า质。学习๤的过程就是建立习๤惯的过程,就是建立心理反应模式的过程,就是接受社会文化与家庭环境影响和铸造的过程。

五,潜意识的机制。

在这方面,弗洛伊德为ฦ代表的深层心理学关于人格有过最值得探究的论述。无຀论是弗洛伊德本人,还是荣格或阿德勒等人,都对人格的潜意识机制ๆ作过种种注释。

如果不停留แ于过分学术化的心理学理论中,我们就可以说,中ณ国的一句古话“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极为深刻地道出了人格形成的重要规律──童年的经历带有决定性的意义。

童年的经历在一个人的人格形成史中占有一等重要的位置。

三

当我们怀着要认请自己人格的目的直视遥远的童年时,绝大多数人都会感到踌躇。童年,特别是一两ä岁时的童年,朦胧地隐蔽在记忆力难以照ั亮的地平线下。无论是心理学意义上的有意遗忘,还是岁月的无຀意遗忘,绝大多数童年的经历都是难以回忆的。

即使在记忆可及的地方,我们也๣还会感到自己有不愿意全盘回忆的躲闪。浮现在眼前๩的大多是些自己้愿意回忆的故事;而那些隐蔽起来躲闪自己目光的故事,可能ม更重要。因为那里含着道德伦理的禁忌,含着羞耻和屈辱,含着创伤和疼痛,含着歉疚和罪恶感,就像不愿触及的伤疤一样。

至于童年的夜和昼,更是飘飘渺渺地躲在我们搜寻的视野之外。

搜寻童年是困难的;然而,认识自我人格又必须ี进入童年。现在,我们找到เ了一个触及童年回忆的方法,就是从人所共知的童话故事与神话故事入手。

那ว些流传广泛的童话故事与神话故事是整个人类的故事,是一切儿童的。

童话故事之ใ所以深受儿童喜爱,引起他们心灵的共鸣,是因为ฦ它道出了儿童心灵的;童话故事之所以也被成年人喜爱,是因为即使已经成年,但其人格心理中还深刻着儿童时代的一切。

本书对童话故事的解析试图触动读者的心灵,激活童年的记忆,在似乎已被遗忘的遥远地平线亮起一片天光,照ั亮童年时代曾纷纷扰扰经历过的一切。

第3节:狼来了

当一个ฐ人将自己้今天的所思所为与童年的经历和想贯通在一起,就会看清楚自己้从生命之初的地平线骑着怎样的一匹马逶迤走来的轨迹。你也便看到了自己้人格形成的历史。

人格的形成是一个ฐ人能力、气质、性格、动机、兴趣、理想、信念的成长过程。探究这个ฐ体系的形成过程,对于一个ฐ普通人,无疑过于浩瀚。除了真正有志于探究心理学的人,一般来说,并不需要穷尽自己人格形成过程的方แ方แ面面。对于繁忙的当今人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人格中那些自己必须有所知的最重要的方แ面。

这样,在探究人格的过程中,我们就要特别ี引入心理学的“情结”概念:“情结plex由á一些被意识压抑的意念即无意识的思想、感情、知觉、记忆等所组成的具有类似核心作用的复杂的心理现象。它能吸附许多经验,使当事者的思想行为及情绪易受这种情结的影响而遵循一定的方式进行,形成固定的行为ฦ模式。情结是精神分析学派的一个ฐ基本概念。精神๰分析学者以古希腊神话中ณ伊谛普斯国王由á于‘命运注定,在无意中ณ犯杀父娶ດ母罪’的典故,把男ç孩们‘爱母憎父’的本能ม叫做‘伊谛普斯ั情结’oedipusplex。他们还把小女孩对父亲的深情专注,想把母亲作为多余的而置诸一边,并取代她的位置的愿望即‘爱父嫌母’的潜在愿望称做‘伊赖克辍情结’electraທplex。他们又把人在潜意识里时常无຀缘无຀故地有被切除性器官的恐惧称为ฦ‘阉割情结’9plex。弗洛伊德认为ฦ恋亲情结是精神神๰经症的根源。情结往往是由个ฐ人情绪经验中的一个重大伤害而产生的。这种伤害被埋进潜意识里,会在人的意识里固着于一个特殊的观念形式上。这种观念变得充满情绪色彩,并总是影响他的思想、感觉和生活。”《心理学大词典》,朱智贤主编

关于弗洛伊德讲的“伊谛普斯情结”又译为俄狄普斯ั情结和“伊赖克辍情结”又译为埃勒克特拉情结,我们在本书๰正文中还将讲到。这里使用“情结”,既有精神๰分析学派的本来意思,讲的是一些“被意识压抑的意念所组成的具有类似核心作用的复杂心理现象”,同时可能比它们应用得更宽泛一些,辟如我们日常生活中看到เ的,海ร外华人有“落叶归根情结”,中国作家有“诺贝尔奖情结”等等。

每个ฐ人都要在自己的心灵深处现那些对自己้有着强烈支配和影响的情结,这是认识自我人格的先决条件。

情结是一种能ม量,是一种动力模式,是心理运动的一个潮流,是人对外界事物应对的一个程序,是一个ฐ根深蒂固的心理存在,是一生都在左ุ右人的神๰秘力量,是连绵不绝的境,是驱动一个人行为ฦ的动力源泉。

明了自己้心灵深处隐藏的主要情结,知道这些情结的由来,才能ม对自己人格的最重要特征有清醒的认识。

第一章狼来了

一

让我们从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开始,它就是《狼来了》。

这个故事多少年来大多以口头的方式流传,在中国可以说家喻户晓,是大多数人在童年时期接触最早ຉ又印象最深的故事之一,其情节简单到เ似乎可以一眼看到底,没有任何隐蔽的秘密值得分析。而我们正是要在一个ฐ看来像白纸一样简单的故事中,看到深藏在人格中的某些情结。

《狼来了》的故事确实再简单不过。

一个孩子在山顶上放羊。一天他觉得很无聊,便突奇想,站在山顶上向山下高呼:“狼来了!狼来了!”山下村子里正在忙碌的人们听到เ呼喊纷纷扛着锄头扁担跑上山来。但山上哪里有狼,这只是放羊娃ใ的一个ฐ恶作剧。大人们便下山了,这个孩子继续日复一日地放羊。

又一天,他又一次在山顶ะ上高呼:“狼来了!狼来了!”山下的人们听到เ他一声比一声高的呼救,想必是经过多多少少的犹豫,还是拿着扁担锄头赶上山来。这一次,大人们依然上了当,狼的影子都没有,放羊娃和羊群安然无຀恙。大人们只好又纷纷下山了。

这一天,狼真的来了。放羊娃ใ在山顶上高声呼救,但任凭他喊破了嗓子,再没有一个ฐ大人赶上山来。放羊娃与羊群被狼吃掉了。

这无疑ທ是一个实施戒谎教育的故事,之ใ所以流传广泛,人们往往从道德教育的必要性来解释。然而我们说,这个故事之所以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原因绝非如此简单。它所蕴含的触动灵魂的力量,几乎ๆ使所有的儿童听到เ以后都产生了终生难忘的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