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小允子打发在饮绿轩里，我悄无声息回到เ内堂，换过安寝的衣服，方觉得口渴难耐。才要说话，小允子已经斟了一盅茶来，我喝了一口便推开，想了想道：“去换些别的来。”
小连子一愣，道：“是。”
我对镜检视状容，见形貌不同于往ri，只消低头走路，应当不会让人发觉。遂道：“圣眷隆与不隆我都是要去一趟的。今晚皇上已经选了安美人侍寝，那是再好不过的机会。”我回头对浣碧道：“你一个人在内堂待着，别叫人见了你。流朱去堂上把着风，不许任何人进内堂。我叫槿汐同我出去。”
我恬静微笑：“皇上喜欢就好。”
陵容放下手中丝线，抿嘴道：“是。遵姐姐之命。”遂慢里斯条道：“皇上要彻查，小唐就出首了，只是有人不想让皇上再查下去而指使的棋子。”然而她又疑惑，“只是……皇上以玩忽职守罪惩治了小唐，杖毙了。”
端妃淡淡微笑，娓๙娓๙道来：“是夜臣妾遥遥见婕妤独自出扶荔殿似有醉意，一时不放心便与侍女同去看顾ุ，在翻月湖边玉带桥遇见婕妤，一同步行至臣妾的雨花阁，相谈甚欢，聊了许久。”她的笑似苍白浮云，转首对身边侍女道：“如意。”
紫薇，紫薇，花色紫ใ红婀娜，灿然多姿。可是眼下，却是小小夕颜衬我的心情。
陵容对我一如既ຂ往的好。或者说，是更好。每ri从皇后处请安回来必到我的宜芙馆闲坐，态度亲密和顺。
“奴婢才疏，听来似乎颇有感伤身世之意。”
我身边如今只得一个陵容，可惜也是无宠的。一直以来默默无闻，像影子般生活的陵容。我无声叹息，眉庄啊眉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知道这寂寂深宫中即便有君王的宠爱独身一人也是孤掌难鸣。可是你可知道你给我出了个ฐ多么เ大的难题。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我是知道陵容的心思的，纵然她今生与哥哥是注定无缘的了，可是我怎能为了一己้安危迫使她去亲近玄凌呢。
我急忙拿过来一看，小小一卷薄纸，只写了寥寥八字：珍重自身，相助陵容。
小连子忙谢恩告退了下去。
华妃淡淡笑道：“想必婕妤宫里有好厨子呢，方才留แ得住皇上。”
才要起身见礼，他一把按住我不让，道：“只朕和你两ä个人，闹那些虚礼作什么。”
曹婕妤忙下去准备了，不过片刻捧了个青花纹方แ瓶来，“容华妹妹有孕不宜cນāo劳，这抓阄行令的差事就让臣妾来担当吧。”
右边第一席坐着已经晋了容华的眉庄和刚被册封为婕妤的曹琴默。今ri的宴席不仅是庆贺温仪帝ຓ姬ภ周岁的生辰，也是眉庄有孕的贺席。温仪帝姬年幼，所以她们两ä个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角，连位分远在她们之上的端妃和悫妃也只能屈居在第二席。而失宠的华妃则ท和冯淑仪共坐第三席，第四席才是我和陵容的位子。因为怕陵容胆怯，又特意拉了她同坐。而其他妃嫔，更是排在了我们之后。
“但愿如此吧。只是兵家有一着叫做兵行险招，连消带打，她未必不懂ฦ得怎么用？”我想一想，“也许是我多心了。华妃之事之后我对人总是多想些了。”
黄规全道：“如今天还不热，一到เ了三伏ri子，在殿里放上冰窖里起出的冰块，那才叫一个舒服透心。皇上一早吩咐了咱内务府，只要小主ว一觉热马上就用冰。奴才们哪敢不用心。”
“是。昨夜臣妾与丽贵嫔同车回宫，谁知刚ธ至永巷๕，车辇的轮子被石板卡住了不能前行。丽ษ贵嫔性急便下了车察看，谁知臣妾在车内听得有宫人惊呼，紧接着丽贵嫔便惨叫起来，说是见了鬼。”华妃娓๙娓道来，可是闻者心里皆是明白，能ม把素าri嚣张的丽ษ贵嫔吓成这样，可见昨晚所见是多么เ可怕。
我忧心忡忡道：“她恨我也就罢了。听说当ri皇上要赐她自尽，平ri与她交好的妃嫔竟无一人为她求情，才使她惨死冷宫……”我见华妃身后的丽贵嫔身体微微一抖，面露怯色，便不再说下去。
浣ã碧一惊，连忙道：“冷宫乃ี不祥之地，小姐千万不能去！何况余氏见了您肯定会失控伤害您，您不能以身涉险！”
我轻笑一声：“你倒是想的开。当初不是跟着你师傅去了丽贵嫔那ว里，怎的又跟着余更衣去了。”
“许是吧。只听说‘春眠不觉晓’，原来近了夏更容易倦怠。”
冯淑仪怕玄凌动了肝火，忙回头朝地上的宫人道：“还不快说是怎么回事！惠嫔好好的怎会溺水？”
依言答了谢过。
玄凌脸虽绷着，语气却是半分责怪的意味也没有，只有松快：“虽是奉承的话，朕听着却舒服。只是你身在后宫怎知朕在前朝的英明？不许妄议朕的朝政。”
我温和的说：“温大人客气了。我还需要你的扶持呢，要不然后宫步步陷阱，嬛儿真是如履薄冰。”
皇帝含笑道：“朕心疼自己喜欢的妃子，别人爱怎么议论就议论去。”说着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反正朕也不是第一次抱你了。”
他是清河王，我是莞贵人，我们之间从来不可能有什么เ交集，即使我只是一个幽居无宠的贵人。我明白，从我在云意殿上被记录名册之ใ后，我这一辈子注定是那ว个我从未看清容颜的皇帝女人。我竟这样对旁的男人，尤其是皇帝的弟弟牵念，对我而言根本是有害无益。我“呼”地翻身从床上坐起，静静看着床边蟠花烛台燃着的红烛上小小的跳跃的火苗。暗自想道，从这一刻起，在我对他还能够保持距离的时候，我再不能ม见他。
槿汐脸色微微一变，正要出声阻止，我立刻๑侧头望住她，她只得不说话。
他举目看向天际含笑道：“如此春光丽ษ色，若有箫声为ฦ伴，才不算辜负了这满园柳绿花红，还请贵人不要拒绝。”
我微微一笑，果然是个ฐ宫女，好个伶俐的宫女！替我挡了这一阵。看来宫中是从来不缺想要跃龙门的鲤鱼的。说话间槿汐已๐走进来，斜跪在榻前为我捶腿，见佩儿换了炭出去，暖阁里只剩ທ下我和她，方才轻轻说：“那ว天夜里小主ว也去倚梅园，不知可曾遇见旁人？”
小允子满脸不好意思地递给我，我看了微微一笑：“果然激ng妙！小允子，你好一双巧手。”
我一惊，立即命他们起来说话。康禄海和小印子站在我面前，带着哭音说丽贵嫔指名要了他们去伺候。我扫他一眼，他立刻低下头拿袖子去擦眼角。我眼尖，一眼看见他擦过眼角的袖子一点泪痕也没有，情知他作假，也不便戳穿他，只淡淡地说：“知道了。这是个ฐ好去处，也是你们的造化。收拾好东西过了晌午就过去吧。用心伺候丽主子。”我心中ณ厌恶，说完再不去看他们，只徐徐喝着花生酪。一碗酪喝完，我想了想，把一屋子下人全唤了进来，乌压压跪了一地。
我看了浣碧一眼，她立刻拿出两个元宝送上。我笑着说：“有劳公公。那就不耽误公公的正事了。”周宁海双目微垂，忙放入袖中笑着辞去。
我心中ณ着恼，竟有这样自作多情的人，我并不中ณ意于他，他又何曾是我的萧郎？！随手将信笺揉成一团抛进火盆中，那ว花笺即刻被火舌吞卷地一干二净。
爹爹长叹一声，道：“这个我知道。也看她的造化了。”
旁边有人插嘴提醒安陵容：“你可知你得罪的这位是新า涪司士参军的千金夏月菁。”
我摇头，“嬛嬛失言了。嬛嬛只是害怕。”
他不再说话，只紧紧ู搂住我，他的体温驱散了些许秋寒，温柔道：“你别怕。朕曾经许你的必然会给你。嬛嬛，朕会护着你。”
辗转忆起那ว一ri的杏花，枕畔ึ的软语，御书房中的承诺，心似被温暖春风软软一击，几乎要落下泪来。
终于还是没有流泪，伸手挽住他修长温热的颈่。
或许，我真是他眼中ณ可以例外一些的人。如果这许多的宠里有那ว么เ些许爱，也是值得的。
待到长夜霜重雾朦时，我披衣起身，星河灿灿的光辉在静夜里越发分明，似乎是漫天倾满了璀璨的碎钻，那种明亮的光辉几乎ๆ叫人惊叹。玄凌温柔拥抱我，与我共剪西窗下那ว一对烨烨明烛。他无意道：“京都晴空朗星，六弟的书信中却说蜀中多雨，幸好他留แ居的巴๒山夜雨之景甚美，倒也安慰旅途滞困。”
我微笑不语，只依在玄凌怀抱中。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那是诗里的美好句子。玄凌静默无语，安静拥抱住我，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与我的影子重合在一起，似乎ๆ是一个人一般。一刹那，我心中温软触动，不愿再去想那沾染了杜若花香的或许此时正身处巴山夜雨里的萧肃身影，只安心地认为ฦ：或许玄凌，他真是喜欢我的。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晚，直到เ十二月间纷纷扬扬下了几场大雪才有了寒冬的感觉。大雪绵绵几ri不绝，如飞絮鹅毛一般。站在窗口赏了良久的雪景，眼中ณ微微晕眩，转身向玄凌道：“四郎本是好意，要在棠梨宫中ณ种植白梅，可惜下了雪反而与雪景融为一色，看不出来了。”
他随口道：“那ว有什么难，你若喜欢红梅朕便让人去把倚梅园的玉蕊檀心移植些到เ你宫中。”他停笔抬头道：“嗳嗳！你不是让朕心无旁骛地誊写么เ，怎么反倒说话来乱朕的心。”
我不由失笑，道：“哪里有这样赖皮的人，自己不专心倒也罢了，反倒来赖人家。”
他闻言一笑，“若非昨夜与你下棋输了三着，今ri也不用在此受罚了。”
我软语道：“四郎一言九鼎怎能ม在我这个小女子面前食言呢。”我重又坐下，温软笑道：“好啦，我不是也为你裁é制ๆ衣裳以作冬至的贺礼么？”
他温柔抚摩我的鬓发，“食言倒也罢了，只为你亲手裁é衣的心意朕再抄录三遍也无妨。”
我吃吃而笑，横睨了他一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可别反悔。”
整整一个白ri，他为我誊抄历代以来歌咏梅花的所有诗赋，我只安心坐于他身边，为ฦ他裁é制一件冬ri所穿的寝衣。
堂外扯絮飞棉，绵绵无声的落着。服侍的人都早早ຉ打发了出去，两ä人相伴而坐，地下的赤金镂花大鼎里焚着百和香，幽幽不绝如缕，静静散入暖阁深处。百和香以沉水香、丁子香等二十余味香料末之，洒酒软之ใ，白蜜和之而制成，专供冬月使用。细细嗅来，有醉人的暖香。再加上地炕暖炉的热气一烘，越发使阁中暖洋清香如置身三春的上林苑花海之中。
百和香的使用始于三国时代，几经流传制法已经失散，宫中也很是少见，棠梨宫中所用的皆是来自陵容处。陵容的父亲安比槐在为ฦ官之前曾经经营香料é生意，得了很多炮制ๆ薰香的秘方แ。陵容晓得我素来爱香，便时时来我宫中一同研讨，相谈甚欢。几经试验，才重新做出一张制作百和香的方子。
暖阁中ณ向南皆是大窗，糊了明纸透进外面青白的雪光，照得满殿明亮。我有他静静相对，安静得听得见炭盆里上好的红罗炭偶然“哔剥”一声轻响，汩汩冒出热气，连窗外雪花纷飞的声音亦是清晰入耳。
阁中地炕笼得太暖，叫人微微生了汗意，持着针线许久ื，手指间微微发涩，怕出汗弄污了上用的明黄绸缎，便唤了晶清拿水来洗手。
侧头对玄凌笑说，“寝衣可以交由嬛嬛来裁制，只是这上用的蟠龙花纹我可要推了去。嬛嬛的刺绣功夫实在不如安美人，不如让她来绣，好不好？”
玄凌道：“这个矫情的东西，既ຂ然自己应承了下来还要做一半推脱给别人做什么เ。朕不要别人来插手。”
我吃吃道：“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了，若是穿着针脚๐太粗了不舒服可别怪嬛嬛手脚粗笨。”
我就着晶清的手拿毛巾擦拭了，又重新า绞了帕子递给玄凌擦脸，他却不伸手接过，只笑：“你来。”
我只好走过去，笑道：“好啦，今天我来做皇上的小宫女服侍皇上好不好？”
他撑不住笑：“这样顽ื皮。”
他写了许久，发际隐隐沁出细密汗珠，我细细替他擦了，道：“换一件衣裳好不好，这袍子穿着似乎太厚了。”
他握一握我的手抿嘴笑：“只顾着替你誊写竟不晓得热了。”
我不由耳热，看一眼晶清道：“有人在呢，也不怕难为ฦ情。”
晶清极力忍住脸上笑意，转过头装作不见。他只“嗤”的一笑，由á小允子引着去内堂换衣裳了。
我走至案前，替玄凌将抄写完的整理放在一旁้。正低着头翻阅，忽然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咯咯如银铃已到了门边。
正要出去看个究竟，厚重的锦帘ຈ一掀，一阵冷风伴着如铃的笑声转至眼前。淳儿捧一束红梅在手，俏生生站于我面前，掩饰不住满脸的欢快与得意，嚷嚷道：“甄姐姐，淳儿去倚梅园新า摘的红梅，姐姐瞧瞧欢喜不欢喜？”
她一股风似的闯进来，急得跟在身后追进来的槿汐脸都白了，她犹自不觉，跺脚缩手呵着气道：“姐姐这里好暖和，外头可要冻坏人了。”
我不及示意她噤声，玄凌已从内堂走了过来。淳儿乍ๅ见了玄凌吓了一跳，却也并不害怕。杏仁大的眼珠如浸在白水银中的两丸黑水银，骨碌一转，已经笑盈盈行礼道：“皇上看臣妾摘给姐姐的梅花好不好？”
因是素าri在我宫中常见的，淳儿又极是天真爽朗。玄凌见是她，也不见怪，笑道：“你倒有心。你姐姐正念叨着要看红梅呢，你就来了。”说着笑：“淳常在似乎ๆ长高了不少呢。”
淳儿一侧头，“皇上忘了，臣妾过了年就满十五了。”
玄凌道：“不错，你甄姐姐进宫的时候也才十五呢。”
我道：“别只顾ุ着说话，淳儿也把身上的雪掸了去罢，别ี回头受了风寒，吃药的时候可别哭。”说着槿汐已经接过淳儿摘下的大红织锦镶毛斗ç篷。只见她小小的个子已长成不少，胭å脂红的暖袄衬得身材姣好，衣服上的宝相花纹由á金棕、明绿、宝蓝等色洒线绣成，只觉得她整个人一团喜气，衬着圆圆的小脸，显得十分娇俏。
她并不怕玄凌，只一味玩笑，玄凌也喜她娇憨天真。虽未承幸于玄凌，却也是见熟了的。
淳儿一笑，耳垂上的的玉石翡翠坠子如水珠滴答的晃，“姐姐不是有个白瓷冰纹瓶么，用来插梅花是最好不过的。”一边说一边笑嘻嘻去拿瓶子来插梅花。
淳儿折的梅花或团苞如珠，或花开两三瓣，枝条遒劲有力，孤削如笔，花吐胭å脂，香欺兰蕙，着实美观。三人一同观赏品评了一会儿，淳儿方แ着炭盆在小杌子上坐下，面前放了各色细巧糕点，她一脸欢喜，慢慢拣了喜爱的来吃。
我陪着玄凌用过点心，站在他身边为他磨墨润笔。阁中暖洋，他只穿着家常孔雀蓝平金缎团龙的衣裳，益发衬得面若冠玉，仿佛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唯有腰际的明黄织锦白玉扣带，方显出天家本色。我亦是家常的打扮，珍珠粉色的素า绒绣花小袄，松松梳一个摇摇欲坠的堕马髻，斜挽一支赤金扁钗ู，别无珠饰，亭亭立于他身侧，为他将毛笔在乌墨中ณ蘸得饱满圆润。玄凌自我手中拿了笔去，才写两ä三字，抬头见我手背上溅到เ了一点墨汁，随手拿起案上的素绢为ฦ我拭去。那样自然，竟像是做惯了一般。
我只低眉婉转一笑，也不言语。
淳儿口中含了半块糖蒸酥酪，另半块握在手中ณ也忘了吃，只痴痴瞧着我与玄凌的神态，半晌笑了起来，拍手道：“臣妾原想不明白为什么总瞧着皇上和姐姐在一起的样子眼熟，原来在家时臣妾的姐姐和姐夫也是这个样子的，一个磨墨，一个写字，半天也静静的不说话，只瞧的我闷的慌……”
听她口无遮拦，我不好意思，忙打断ษ道：“原来你是闷得慌了，怪我和皇上不理你呢。好啦，等我磨完墨就来陪你说话。”
淳儿一扬头，哪里被我堵得住话，兀自还要说下去，我忙过去倒了茶水给她：“吃了那ว么เ多点心，喝口水润一润吧。”
那边厢玄凌却开了口，“嬛嬛你也是，怎不让淳儿把话说完。”只眉眼含笑看着淳儿道：“你只说下去就是。”
我一跺脚，羞得别过了头不去理他们。淳儿得了玄凌的鼓励，越发兴致上来，道：“臣妾的姐姐和姐夫虽不说话却要好的很，从不红脸的。臣妾的娘亲说这是……这是……”她想的吃力，直憋红了脸，终于想了起来，兴奋道：“是啦，臣妾的娘亲说这叫‘闺房之乐’。”
我一听又羞又急，转头道：“淳儿小小年纪，也不知哪里听来的浑话，一味的胡说八道。”我嗔怪道，“皇上您还这样一味地宠着她，越发纵了她。”
淳儿不免委屈，噘嘴道：“哪里是我胡说，明明是我娘亲说的呀。皇上您说臣妾是胡说么？”
玄凌笑得几乎俯在案上，连连道：“当然不是。你怎么会是胡说，是极好的话。”说着来拉我的手，“朕与婕妤是当如此。”
他的手极暖，热烘烘的拉住我的手指。我微微一笑，心内平和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