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匆匆忙忙进来,脸上带着喜悦之色,跪在池边道:“娘娘您果然神机妙算,各宫娘娘出了中ณ宫殿后便直接去了凤鸣宫,又同贵妃娘娘一起去了天胤宫,几位娘娘跪在那里求皇上为她们做主,让您收回《苏莫遮》的旨ຈ意。”
我转身,对她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得罪了这么多嫔妃,皇上自然也得来教训本宫几句。”
我美目扫过,不露痕迹的对他摆摆手指,“去罢。”
下跪王良人,莲容华,敬嫔,嬉嫔,沈美人,咬着牙狠狠的瞪着我,不情不愿的再次扬声呼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玉体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一阵恶心,猝然转过目光,恨不得一掌打碎他那ว张邪恶的笑脸。
他微微一怔,随即将身子俯得更低,恭声道:“娘娘是人中龙凤,相信鸟儿若通灵性,一定能听到娘娘的心意,不再吵娘娘清幽。”
他拱手,对我行礼,“臣见过皇后娘娘。”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惶惶唤道:“母后……”
翌日,我早ຉ早起来,去长生殿向太后请安。
我笑得幽深漠测,她有些意外于我的平静,转眸看向别处,“是呀,皇后娘娘天资聪颖,想必不管学什么都会是个好学生罢!臣妾无才无德,却空凭为ฦ皇上诞下一个皇子而做了这贵妃,宫中ณ,怕是有人不服呢?”
她果然是聪明的,竟能够如此轻松的明白我的心意,没错,我是皇后,是必死之人,就算触了太后的忌,但太后娘娘也不会为我这个必死之ใ人再生事非,暴露野心对她没好处,所以这次李嬷嬷的事情便很快过去了。
我冷眼看着她,“饶不得。”
抬眼再看这位内侍,虽年纪不大,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可看起来十分懂事,不慌不忙的回话,对我,虽没有惧怕之意,但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不敬。
眼前掠过一抹妖冶的红色,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身子就已悬空,然后重重的摔在床上,他手床帐上红纱另一端,邪魅得看着我笑,手指轻轻抚过我惊恐未定的脸,“好玩吗?”
“知道了。”我说,然后冲她们点点头,转身随在宫人身后进了殿。
我微笑不语,在旁看着她将戏演下去。
腊月初一
他的话晦默难懂,我却从中听出端倪,看着他道:“是皇上让你来的?”
另一个嬷嬷突然想起什么เ,凑上去对苏嬷嬷耳语了几声,她惊得脸上变色,随即便放开绳子,我的腿因吊得时间过长,一时难以放下,扶着柱子撑在那里,疼得直皱眉。
“皇上只管吩咐就是。”他从地上起来,躬身站着。
韦太后仍旧ງ坐在鸾榻上,只是如坐针毡,皇上的话看似说给我听,实际上是种奋起与反驳,暗示他不会再这么软弱下去,太后讪讪的笑着,轻轻转动着指上硕大圆润的玉戒,“好了,皇上也闹够了,该用早ຉ膳了,摆膳罢。”她吩咐宫人。
在碧月的掺扶下,我缓缓向鸾榻走去,头一次看到เ太后娘娘容颜,竟是那样一幅国色天香,她丝毫不像是一个近四十岁的妇人,光滑白腻的肌肤,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难怪当年昭德皇后死后,太宗皇帝不惜与宫中反目也要执意立她为ฦ后,果然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色。
碧月以为我抱怨,慌乱的解释道:“皇后娘娘请别这么说,奴婢只是一个侍候的宫人,她们害怕的是太后娘娘,只要娘娘以后小心办事,在宫中竖立起权威,就会成为真正的后宫之主,没有人再敢欺负。”
人都说天下母子,哪有不血浓于水的,可是,今上并非太后嫡出,至太宗皇帝死后,母子二人对峙到今天,已经整整过了十年,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韦太后脸上已经略๓见风霜,而那ว个幼年丧母的太子殿下已经彻底长大成人了,二十四岁,过了豆蔻年少的无知,过了少年皇帝ຓ的隐忍,他一连杀死了三位皇后,给了太后娘娘一个漫长而有力的还击
“皇上架到——”殿外长长一声皇上到,打断了主仆二人的谈话,萧贵妃慌忙起身迎出来,理理鬓角与宫装上的折皱,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碧月?”我幽幽的道。
他捏住我的下巴,手指温柔的在我细滑的皮肤上摩挲,“长得还不错,如果你不是皇后,朕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娘依依不舍,却突然放了手,用力推着我往回走,“快走罢,走罢,别ี错过了吉时。”
然而,我干涸ຈ的眸中ณ渗不出泪水,唯有一颗心茫然而疼痛,明日,便是成婚之日,前方的路究竟怎样崎岖与坎坷?我不知道,我抱着赴死的决心前往深宫,只希望换回娘名正言顺的地位。
“娘,不要哭,您应该高兴啊,女儿做了皇后是何等荣贵,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母女了。”我掏出绣帕将娘脸上泪痕擦干。
觑得他眸中凛色,我轻笑垂眸,黯淡语声不似先才咄咄,竟然有些寂寥,“臣妾终归是皇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