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良糊里糊涂在澡盆里泡了一下，竟然忘了擦肥皂就穿上衣服走出来了。
金俊山的话又自然勾起了金俊武对往事的回忆。
随着一声汽笛的长嚎，一辆自东而西的运煤专列隆隆地驶过旁边的铁道。气势磅礴的火车头喷出一团白雾淹没了他。淹没！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时时都会感到เ被生活的狂涛巨เ浪ฐ所淹没……
他突然想到了他们村的金光明。听说光明去年就调到这里，当了原西百货公司驻铜城采购站的站长。
现在，晓霞认出了他。
对大部ຖ分农民来说，只要土地由自己耕种，多收获一些粮食是不成问题的；这是祖传的专业和本领ๆ，他们信心十足。但要在土地之外再打点别的主意，那ว就不是什么容易事了。
上午十点半，金波和妹妹们就如期地到เ达了！少平高兴的是，他哥少安也跟车一起来了！
他当时住在这个矿的招待所，又是半夜，只好把秘书小王喊醒，让他给自己找点药。
他脱了鞋，象主人似的自在地上了炕，安然盘腿坐在炕头上，抱起红梅的孩子，用指头轻轻点着娃娃的下巴，那孩子就咧开小嘴不住地对他笑。他也在笑。一颗心在胸膛里不安地跳动着。
“那是怎啦？”父亲问大儿子。
郝红梅躺在黑暗中ณ的土炕上，一边流泪，一边心酸地回往事。她真后悔去沟口的庙会上卖饺子；要不，她就不会碰见田润生了。她不愿意再见过去那些同学的面。她希望悄无声息在异乡了却自己的一生；看见过去的熟人，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往事——而往事是不堪回的啊！
少平静默无言。他似乎ๆ感觉到เ金波要给他说的是什么เ。他不再询问了。
老两ä口看娃娃这么เ早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慌得手忙脚๐乱，赶紧把她抱到热炕上，问她家里出了什么เ事？
她突然想起，她应该去收拾一下她二爸的办公室——今天因为招待黑老，二爸的办公室被搞得很零乱。
“黑煞ย神”才不尿这一套哩！他的老脾气是错了也只在沉默中ณ改正；何况他认为这事并没有做错，凭什么要他在大会上作检查呢？
“来，咱到旁边拉拉话！”曹书记拉着少平的衣袖，把他拉到เ桥头边上的一个ฐ栏杆旁。
既然世事看来没希望再变回去，他就无法和现实再赌气。一个明摆的事实是，他一家五口人总得吃饭。他难以在土炕上继续睡下去了，先贺凤英就不能ม让他安宁，开始咒骂起了他：
他正准备把头放到枕头上，却又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这下确切地听见了，似乎就在外面院子里，而且声音很低，就象传说中的神鬼那ว般絮絮叨叨……少安尽管不迷信，头皮也忍不住一阵麻。他本来想叫醒妻子，但又怕惊吓了她。他就一个人悄悄爬起来溜下炕，站在门背后听了一阵——仍然能ม听见那声音！
少安跟根民进了公社ุ院子。徐主任正和公社民政专干下象棋。他们进来时，徐治功只抬头跟刘根民打了个ฐ招呼，就赶忙举起一颗棋子往石板棋盘上一掼：“将！”根民走过去，对下棋的徐治功说：“徐主任，根据我这次下乡看，凡是实行了责任制ๆ的村子，今年麦子播种情况普遍好。麦田à比往年都多耕翻了一遍而且还掏了圪塄溜了畔ึ……”
“那ว咱们还得走回去两站，才能倒坐电车？”
在晓霞和田福堂一家人的热情挽留下，少平在润生家里吃了一顿午饭。吃完饭后，他和润生又带着晓霞到山上转了一下午。城里长大的田晓霞，对山野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和激动。因为ฦ跟着个呆板的润生，他们也没放开乐่。要是把润生换成金波，那他们一定会忘情地疯一疯的。
金俊文向来都是尊重弟弟的；现在由于气愤，竟忍不住挖苦起了俊武。
他拖着两ä条沉重的腿，走进了房子，把两只皮箱扔在了脚地上；他自己也一扑踏坐在两只皮箱中间，抱住头痛哭起来。命运啊，竟如此残酷无情！
他脸阴沉沉地把那个ฐ白面馍又放回到馍篮里，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往门外走。本来他还没吃饱，但连稀饭黑面馍也不想再吃了。这件令他难堪而痛心的事，已使他无法继续在窑里呆下去。
扬眉剑出鞘！
老百姓七嘴八舌向这两个ฐ“青天”告状，说他们如何吃不饱饭；如何劳累็——白天干一天，晚上还要夜战，睡觉时间只有四、五个钟头，还又饿得睡不着！那ว些被释放的“犯人”更是象谢救命恩人一样扑到田福军和张有智跟前来，五十多个ฐ人没有一个不哭的。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汉，一边哭着，一边还挽起袖子让他俩看胳膊上绳子勒下的黑血印。这老汉说着哭着，一扑踏跪在了他俩的面前，慌得田福军和张有智赶紧扶起他，给老汉说了半天安慰话……田福军立即对公社几个ฐ领ๆ导指示：把农民带来的粗粮，在公社粮站换成好一点的粮食；再从集体储备粮里拿出一部分来补贴民工ื的伙食。另外，晚上夜战的时间要缩短；有病的民工也要及时给予治疗……
他先到เ他二妈的娘家门上。他二妈的父母亲已经接到了女婿和女儿的信，说他们有个侄子要来看本村贺耀宗的女儿秀莲。他们接待下少安，就立即给贺家通了话。第二天吃过早饭，他二爸的老丈人就引着他上了秀莲家的门。贺耀宗有两个ฐ女儿。大女儿秀英招了本村的一个ฐ男ç人，就住在娘家门上，既是女婿，又算儿子。小女儿秀莲今年二十二岁，在村里上过几年学后，就一直在家劳动。
但他又感到，润叶姐对少安哥感情很深，而且看来最近很痛苦。她知道不知道少安哥已๐到山西去相亲？假如她真的爱少安哥，而少安哥也没给她说就去找另外的女人，那ว她会多痛苦啊！他要不要去给润叶姐说说这事呢？不是专门去说，而是找个借口去她那ว里，先说别的，然后无意中再带起这事……
第21章
孙少平看见她，心中ณ就会荡起一股热辣辣的激流，有时甚至感到呼吸都有了困难。
他站在院子里，望见城对面的山湾里，一片桃林已๐经开得如火如霞了。城市上空，袅袅地飘曳着几缕淡蓝色的炊烟。空气湿润润的，充满了河流和土地解冻后的气息。阳光并不很晃眼，温暖地照耀着依然没有绿色的大地。
众人这才“刷็”地平静下来了。大家马上意识到เ，这不是一个玩笑场所，而是一个大批判会。
他赶紧上了炕，蹲在坐着的老祖母面前，准备把她从那一堆破烂被褥里扶起来。少平以为ฦ奶奶要上厕所，立刻示意他姐赶快把门外的便盆拿进来。这一下，兰花和她妈的注意力才转移到เ老人这一边来了，赶忙寻便盆，生怕老人把屎尿屙在炕上。
但他对她的一切毫无所知。因为班上一天点一次名，他现在只知道她的名字叫郝红梅。
现将美联社的这条“消息”转述如下——
美联社北京18日电å
记者：布兰特雷·马拉德
来自中ณ国c省的外国旅游者证实，该省省会生了大规模公众游行示威แ活动，抗义地方当局大幅度提高食品价格。据几位在现场的外国人的消息，愤怒的市民占据了中委机关，并将干部食堂的高级食品拿出来在大街上分享。当局出动了大批武装警察，据信有几百人被捕……当省委书记乔伯年和省长汪昭义赶回省城时，事态已经到了这样严å重的程度。党的总书记迅在新华社ุ有关此事的内参上作了批示；中共中央书记处指示省委省政府立刻๑作出妥善处理，并随时将处理进展情况电å告中ณ央。乔伯年和汪昭义两ä天两ä夜没有休息，亲自到现场做说服工作，才暂时平息了这场风波……
经中央同意，省委决定改组市委。秦富功同志被免去了省委副书记兼市委书记职务，等人大会议召开时，拟增补为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田à福军正是在这个背景上接替了秦富功的职务。
现在，他已经在市委上任了。爱云和岳父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搬下来，因此他就在办公室里间临时支了一张床。从家庭方面来说，全家将团圆了。儿子晓晨和女儿晓霞已经兴奋地来看了他；见他忙，都坐一坐就回了各自的单位。可就工作来说，却比黄原更沉重了；因为所面临的许多事，都是他原来所不熟悉的。
田à福军上任还没有几天，黑龙河农场事件又旧病复了。那里的问题因为ฦ没有从根本上得到เ解决，农场职工们不满意，又开始聚集闹事。这次闹事的方式和上次一样，许多人再次坐着汽车来到市委要求解决遗留问题。不过，这次规模没有上次大，老人儿童没有来——孩子们的校舍已๐经腾出来，下学期上课没什么问题。
规模虽然小，但影响照ั样很大。省城又顿时为之哗然。市委大门前的小广场上重新变得象闹市一般乱ກ。
田福军紧ู急采取了措施。他先让办公室安排了这些人的吃饭和住宿。不能再把事情摆到大街上解决！通过和电视台与电影制片厂联系，把许多电å影和电视录像片拿到了这些人住宿的地方。田à福军指示ิ：要武打片！要情节曲折热闹的录像！一部接着一部放！
这样，闹事的农场职工总算先安顿了下来。
市委同时召开紧急扩大会议，研究解决问题的办法。田à福军先提了两点意见让大家讨论：一是农场退出一部分地给农民；二是农场出租土地给农民。他说这只是他的一些不成熟想法，让常委们和政府部门的同志充分表看法，提出意见和方แ案。
会议从天黑一直开到了天明。伴随会议室吵嚷气氛的是外面哗哗的大雨。雨已经不断线的下了好几天。看来，一年一度的雨季提前到เ来了；而且雨量异常地大，据说全省所有江河的洪水都已经到เ了危险的程度。好在市区周围没有大河，这方面他们不必过分操心。只是市内某些街区的危房恐怕难以招架如此凶猛的雨水。田福军在会前就已๐宣布，等这个会一开完，市委和市政府的领导立刻分头市内各处视察水灾情况。
会议临近结束的时候，秘书进来让田福军接省委副书记吴斌的电话。
田福军赶忙走出会议室，来到เ隔壁电话间。
当他听完吴斌的电话后，话筒从手里滑落下来，“当啷”
一声掉到了桌子上。他象死人一般僵在了电å话间。外面的雨在哗哗地下着，下着……
第31章
……中亚高脊展东移至西藏高原，到เ明日八时500毫巴强度为ฦ593位势什……西太平洋……本省及南方邻省为辐合槽区……亚洲……乌拉尔山……贝加尔至本省分别ี为槽区……
我们不懂。
这是气象工ื作者的术语。
客观事实是：位于本省南部一条大江上的某地区所在城市，在近日来环流形势预ไ下，天气开始酝酿一场突降的灾变。
本省南部，夏季经常受西伸的太平洋副热带高压影响的康藏高压影响，地面则受黄河西部走廊、南方แ邻省盆地热低压影响，冷暖空气交汇而暴雨濒临。进入秋季时锋面活动更加繁密，常常形成连绵的阴雨天气。两条大山脉横亘该地区，阻滞抬升气流运行，秋夏必然形成暴雨区，随时都可能引出灾祸ຖ。
几日前，大江上游的县份已出现50毫米的降水量；紧ู接着，大江中游另一地区雨量达到了日降8๖5毫米。同时，由于中亚高脊ิ东移展，在西藏高原迅建立一强大高脊；脊前冷气流加强，造成高原锋生。
同日下午，冷锋劲旅๓经过该地区东部上空。暴雨倾盆而泻，并以迅猛之势潜入该地区西部；范围之ใ大，足数百公里。
沿江最大日降雨量的县份，已高达140่毫米。第二天中ณ午，副冷锋之旅掠过城市上空。大雨如注似倾，袭击了这座人口有十万之众的城市。
紧依城市的那条大江是长江的一条重要支流，洪水流量立刻๑突破了每秒一万立方แ米。
入夜，该城上游一百多公里处江上最大的水电站，入库量一万六千秒立方แ米，出库量一万五千七百秒立方米。据水文部门预测，不久，该地区江段洪水流量很快将达到二万秒立方米！而且，这决非最高位数——接下来只会增加而不会减少！
城市处于一千钧的危急时刻！
据该城《历次洪水纪事年表》记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洪水生在明万历十一年公元1้5๓8๖3年。“江水涨溢，河水壅高城丈余，全城淹没，公署民房一空，溺毙者五千余人。”按当时河口摩崖刻字记载的水位换算，实际水位近二百六十米，流量接近三万四千秒立方米。
想不到整整四百年后，这座城市又面临ภ相同的厄运。
市委和地委机关的领导们在慌乱ກ中立刻๑行动起来，地市主要领导和军分区的司令员政委组成了抗洪指挥部ຖ，紧急召开会议。但是，地区防汛指挥部ຖ总指挥、行署专员高凤阁同志却没有在场。
高凤阁在省里参加完一个会后，回中部平原老家为ฦ儿子操办婚事去了。本来，近半月之中，防汛工作进入最关键时刻๑，而且高凤阁前几天已经知道南郊地区的江河都已处于危险状态，但这位地区的行政脑还是带着秘书，坐着行署的“马自达”回家去参加儿子的婚礼。在当夜该地区领导们象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安的时候，高凤阁正喜气洋洋地在家乡所在县城的招待所大宴宾朋。我们知道，在黄原时，高凤阁就想当专员。现在，这个想终于如愿以偿。他何必不借儿子的婚礼衣锦还乡，向父老们炫耀一番๘呢？
在总指挥不在的情况下，地委书记立刻任命自己为ฦ总指挥。由他主持的会议，开始起草紧急动员令。起草到第三条，他说：“不写了！立刻到广播站直接广播！”他向该市市长口授了内容，让他赶快先去广播站。
广播站马上开始播市公安局让市民紧急撤退的通知。地委书记随后赶到了播音室，利ำ用这个空隙起草了第一号命令；接着便由á他直接在广播上向市民宣读。
此刻，黑云压城，大雨滂沱，加上车辆的噪音，压住了城内几个ฐ少得可怜的高音喇叭声。许多单位和家属院根本就没安装有线广播，大都没有听见这命令。有些人听到เ了，又以为是吓人话，不予理睬。再说，许多人不愿撤退。他们离不开自己的安乐่窝，贪恋家里的那点盆盆罐罐。即是开始撤离的人群，行动也极其迟缓。
江水一浪ฐ高过一浪，如猛兽般的血盆大口，吞没了城堤之沿。一场不可幸免的厄运注定要临ภ头了！
暴风雨中，城市完全陷入了混乱。地委书记穿过败兵般逃生的人群，摸黑淌水赶到了邮ุ电å大楼，命令报务员向省委省政府和兰州ะ军区出紧急求援呼救电报。紧接着，他又返身奔往广播站。此刻，老城已经完全沦陷了；大水中ณ到处传来呼喊救命的声音。
“我是地委书记！大家要丢掉坛坛罐罐，洪水已经进城了！快逃命吧！我是地委书记！大家快逃命哇！”
地委书记沙哑的嗓子带着哭音，在广播上绝望的作最后的呼唤。
逃命的人一边往高处撤退，一边心酸地抹着眼泪——亲爱的城市啊，眼看就要完了……凌岸四点钟，一串ธ急促的电话铃声把省委书记乔伯年惊醒，这时候的电话一定有什么เ十万火急的事。他连衣服也没顾上披，跳下床抓起了话筒。电话是省防汛总指挥、副省长万国帮打来的——他报告了南部那ว个城市被水淹没的消息。
乔伯年头“轰”地响了一声，一阵眩晕几乎使他摔倒在茶几上，他立刻๑让万国帮和省长汪昭义แ直接去飞机场等他。
乔伯年先拨通了省军区司令员的电å话，让他马上准备一架直升飞机，在省民航机场等候起飞。然后，他又用电话把常务副书记吴斌从床上叫起来，让他准备一块紧ู急飞往南部那ว个处于危难的城市。
吴斌一听生了这么严å重的事情，赶紧ู起床穿衣。他老伴要给他弄点吃的，被他喝住了。家里一片纷乱，吵醒了隔壁的儿子。
因为是星期六，吴仲平从工大回家来住宿。他听见父母亲在这个时候起床，不知生了什么事，也赶紧穿衣起来。仲平很快从父亲那ว里弄清楚生了什么事。
他突然想起了他在省报的好朋友高朗。高朗的父亲在市上任副市长，和他父亲交情很深，因此他和高朗也自然十分要好，吴仲平想到，对于一个记者来说，这是一个ฐ重大新闻。他应该立刻๑去找高朗，使他能争取搭乘๖省上领导的直升飞机到现场采访。他知道，高朗对新闻事业具有一种无畏ั的献身精神，这种采访对他来说是千载难逢！
出于友谊，吴仲平在父亲刚踏出门，就立刻冒着大雨跑到省委家属院值班室那里，叫起一个ฐ他所熟的汽车司机，迅驱车赶到了省报。他让车停在报社大门外，自己用百米度冲到报社单身宿舍楼上，拿拳头使劲擂高朗的门板。半天没人来开门，也不见屋里亮灯。
吴仲平正在焦急之时，见旁边一个房间的门开了，走出一位披着衫子的女同志。仲平认出这是田à晓霞。她是高朗的朋友，他们三个曾在“黑天鹅”饭店有过一次聚餐。
“高朗出差ๆ去了。你这时候找他有啥事？”晓霞问他。吴仲平丧气极了。
他于是简短地向田晓霞说明了情况。
不料，田à晓霞马上说：“我去！你带车了没有？”“带了。”吴仲平说。他没想到一个姑娘要去冒这种险。他并不知道，这个姑娘的冒险精神闻名全报社ุ。
田à晓霞在说话之间便冲进自己的房子，不到两分钟就穿好衣服，肩上挂了个ฐ黄书包走出来，抓起楼ä道的电话，给值夜班的副总编打了招呼，就旋风一般跟吴仲平下了楼梯。她一边气喘吁吁往大门外跑，一边对吴仲平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ฐ机会！”勇敢的女记者情绪异常激动。他们此时还不知道双方แ都热恋着同一个家庭的兄妹俩。
小汽车在夜晚的风雨中驶过省城空无人迹的大街，在西郊转了一个ฐ急弯，箭似地冲进了飞机场。
省委书记乔๒伯年等人都已经在候机室的大厅里。没有人坐，他们站着等待最后一个人——副省长万国帮，他正最后一次和兰州空军部队联系。
停机坪上，一架直升飞机隆隆地响着，红色的信号灯在雨夜里一明一灭。
田晓霞奔进候机大厅，直接对省上几个主要领导说：“我是省报记者。请允许我和你们一同前往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