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吗？”他眼底含着暧昧的苦笑，“你知道我每夜搂着你，却不能ม爱抚你的滋味吗？你知道我常常彻夜辗转，望着你熟ງ睡的脸陷入痴狂吗？你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他说着，凑过头来一口含住了她的耳珠，轻吮了一番之后便一路向下，滚烫的唇在她的颈窝处缠绵。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抑制ๆ了想大笑的冲动，抬起眼，咬着唇，她朝他不住地摇头：“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而且，是你的儿子。”
宜妃笑道：“好。”
“什么人！”一声低喝打断ษ了母子间的对话，程皇后不由得回头望去，但见青碧的几杆修竹之后，匍匐着两个灰色的人影，林同手里的剑已๐出鞘，正点在他们面前。
“桃花尽日逐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齐昭成晃着小脑แ袋又开始显摆。
齐云灏点了点头，回到เ御案前坐下，对着齐天驰说了一声：“坐吧。”说完，便埋头翻阅起了奏章。
齐昭成哭丧着脸从梅雪霁身后走出来，在孙世钧面前跪下，嘴里却兀自嘟哝道：“孙师傅教的我都听不懂、也记不住，他老人家的学问又不可能塞进我的脑子里……”
窗外一阵蝉鸣鼓噪，梅雪霁放下手中ณ的折子抬起头来，半空中ณ骄阳似火，远处宫殿金色的琉璃顶在阳光下亮得耀眼。梅雪霁揉了揉微有些酸痛的双眼，心中微微泛着波澜——看来，这一国之君还真不是常人能做的呢。怪不得见他每日下朝回来，笑容之ใ后总是难掩一丝乏倦，原来，他每天要应对的竟是这些烦心的事情……
“你胆敢欺骗朕？”
紫ใ琼一拽她的衣袖道：“别多问了，说你平日里不上心你还不服，没听见刚才陛下回宫前梅主子一直嚷着不舒服吗？哪里受得了这速沉的浓香？”
梅雪霁清纯如雏菊一般的眼睛霎时睁大了，胸ถ脯急速地上下起伏：“你……你威胁我？”
“小姐。”侍琴含笑向她走来，身上带着好闻的阳光的味道，她像变魔术似的从身后亮出一个ฐ银色的布囊。
自梅主子出宫之后，陛下天天按时上朝处理政务、批改奏章，神色间似乎一切如常。其实，只有像他这样伺候在陛下身边的人才知道，每日用膳之时，陛下面前的饭菜往往是原封未动地被撤了下去；深夜的掬月宫，总是能听到低沉的叹息和彻夜的辗转之声……
齐云灏一指梅雪峰道：“你也去吧。”
侍琴顿ู时觉得周围寂静得令人不惯，禁不住伸手扯着梅雪霁的衣袖道：“咱们还是早些回客栈吧，这里越走人越少，奴婢颇有些不安。”
守门的侍卫微微一愣，随即陪笑道：“明公公莫怪，小的也是例行公事，马上就完。”说着，走上前来，掀开了青布的车帷。
“箩萝。”梅雪霁笑着来牵她的手。
“是的。”他凝视着她，满脸是深情的微笑：“你不记得朕了吗？”
不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努力不去回想昨夜那ว不堪的一幕。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居然被几百年前的古人强行霸占了！虽然在她心里并没有将贞操二字看得比天还大，但是那份屈辱和痛楚却如同利ำ刃一般时时刻刻剜着她的心……
梅雪霁停下脚步——奇怪，莫非在这个深宫之中，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被追得慌不择路？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并没有停留在她身上很久ื。在程太后带着太妃们离席之后，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聚集在了瑾妃秦洛裳的身上。
“陛下当真…”齐天弛走近了一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热切。
怒火从齐云灏的心间升腾到头顶ะ，手在背后紧ู紧地捏成了拳头：“是谁告诉你的？”
程太后伸手抚了抚鬓角，轻叹道：“哀家老了，哪里比得上如今那些如花似玉的妃子们。”
他按捺住心中的一点好奇，依旧用冰冷的口吻说：“好，朕答应。”
“那，进宫的事……”
“要下雨了，进去躲一躲吧。”他说。
“吧嗒”一声，梅雪霁手里的《撷香谱》落在了地上。当今皇帝的十八叔……天哪，那ว皇帝ຓ至少应该二十多岁了吧，那他的叔叔岂不又是一位老伯！
齐云灏攥紧了手里的遗诏，紧抿着嘴唇沉默着，本已挺拔的脊ิ背挺得更直了。承恩殿中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唉，这可怎么好呦…”福伯哀叹着不住地摇头，两行浑浊的老泪爬出了他的眼角。他用袖子擦去了眼泪，顺便还醒了醒鼻涕。正打算把手往衣角上抹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小姐那张花朵般的笑脸。
“哈哈，比就比，赤龙，快跑！”枣红马的主人双腿一夹马腹，赤龙喷着响鼻，奋起四蹄，仿佛一抹赤烟掠过所有人的眼前。白马紧ู随其后，雪白的马鬃飞扬，无比的俊逸与轻灵。
洛雨季的脸上浮ด起了痴痴的笑：“好看，真的好看。你看，那床头上雕刻的两个小人儿应该是皇帝和皇后吧？瞧他们脸上的笑容，好幸福、好知足哦。还有，皇后头上的凤冠和衣上的花纹真是雕得精致无比、栩栩如生，仿佛要从床上走下来一般…对了，你看你看，整张床一共雕了八只凤凰，不知为什么เ，只有正中ณ皇后身边的那只凤凰左翅刻๑了七支羽翎，右翅却只有六支…总之ใ，让人怎们看都看不厌，唉，不知道在这床上躺一躺会是什么เ滋味？”
“谁？”齐云萝看着他微微一愣。
明琪对她眨眼，脸上绽开了大朵的笑：“掬月宫的梅小主。”
齐云灏纤长白净的手指捻起一粒漆黑的滇玉棋子，轻轻地搁在了水晶棋盘上，一双含笑的眼睛带着精光向对面扫去。
右丞相秦舒目视棋盘沉思了片刻，不由得抚须而笑：“哈哈，陛下好才思，老臣又落败了！”
“是吗？”齐云灏看着他微微一笑：“朕怎么觉得是丞相故意输给了朕？”
秦舒立起身来，拱手正色道：“臣不敢，陛下天纵英才，老臣佩服之ใ至。”
齐云灏淡淡地颔首示ิ意他坐下。立时有绯衣太监躬身趋上，撤去棋盘，换上芳香四溢的清茶。
“丞相可知今日朕召你来御书房的目的？”
秦舒正眯着眼品尝白玉莲纹茶盏中的新茗，忽听得皇帝的声音凛然传来，手蓦然一抖，赶紧放下了茶盏。
蓬山此去无多路（三）
“这……老臣揣测，陛下召老臣前来必是为涪县的蝗灾吧？”
齐云灏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道：“不仅是涪县，令朕头痛的还有东南的海堤。工部上的折子说，沿海一带的堤防已๐有多处坍塌断裂，若是风浪加剧ຕ，只恐过不了今夏这一关。”
“老臣记得……”秦舒唇角轻舒，眼中ณ流光一闪，“当时奉旨ຈ督建海ร堤的，正是太傅刘ถ奉台。”
齐云灏长眉紧蹙，口气中带了三分不快：“当年的渎职之责朕必会追究，只是不是现在，眼下紧要的是如何救灾抚民。”
秦舒立即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老臣已让中ณ书省派人去各地巡ำ视，以便拟定救灾方略。只是……”
“只是什么？”
“目下独缺银子。”
一丝怒意迅速拂过齐云灏的面庞，转眼间化成了他唇边的冷笑：“哼哼，丞相在和朕要钱吗？丞相掌管中书省并户部，谁不知道丞相是天启的财神爷？”
秦舒愣怔半晌，脸上浮ด起了苦笑：“陛下息怒。今年气候怪异、天灾频繁，国库中积累็的钱粮已花费近半。加之与花剌的激战迫在眉睫，臣等必需为ฦ不日开拔的大军留下足够的军饷粮草……”
齐云灏冷冷地挥手打断ษ他道：“国库有多少钱朕岂会不知？朝廷纵然是棵摇钱树，也终有财源枯竭的日子。朕找丞相来是让你向各地州府筹募银子，几处汇拢起来，多少可解朝廷的燃眉之ใ急。”
他的话让秦舒不断ษ摇头：“各地州府历年征收的税银皆已按律上缴朝廷，只留下一小部分维持衙门开销。依照天启法律，若是知州府尹私存税银便是革职之罪，他们哪里还会有藏银？即便有，一定也是咬紧牙关不肯吐出的。”
不断蒸腾的怒火在齐云灏的眼中ณ熊熊燃烧，他深抿着嘴唇，双手在龙案下攥成了拳头——国难当头，他竟然还是一心推诿逃避，将国计民生抛在了一边！可恨的是，他的话又仿佛句句在理，让人抓不住把柄，真是一条滑不留手的老泥鳅……
“陛下，”秦舒满脸带笑，投过来探究的一瞥，“不知陛下有何良策？”
齐云灏垂下眼淡然一笑：“若事事都要朕出谋划策，还要你们这些臣工们做什么？”
秦舒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立即诚惶诚恐地伏跪在地上：“臣罪该万死！”
齐云灏皱着眉往椅背上一靠，抬头向刘谦益使了个眼色。刘ถ谦益立即快步上前，将秦舒搀扶起来。
齐云灏盯着他，眉目间已๐是一片清明：“丞相言重了，朕所期望的不过是君臣一心，共渡眼前的难关罢了。”
“老臣明白。”
“好吧，”齐云灏慵懒地一挥手，“你下去吧。”
“是。”秦舒躬身施礼，转身退到เ了门边。忽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缓缓地回过头来。
一曲清逸齿犹香（一）
“老臣听宫中ณ传来消息说…裳儿，不，瑾妃娘娘已被诊出喜脉？”
“正是。”齐云灏俊美的脸庞笼罩在阴霾之ใ中。
秦舒半眯起双眼，脸上仿佛不经意地带上了笑意：“十八年前，曾有一位游方แ的高僧为裳儿算过一卦，说她有母仪天下之命……”说着，他迅速地抬眼瞥了一下齐云灏，复又笑着摇头不止：“那毕竟是一派胡言，臣全家都不曾相信过他的话。裳儿充其量只是陛下的一个奴婢，能在御前侍奉已是天大的福分了，岂敢得陇望蜀？”
齐云灏并不答话，只是仰起头，微微闭上了双目，薄如刀削的唇边挂上了一丝浅笑——怪不得，一向圆滑自保的他，今日竟敢数次三番๘拿着社稷大事与他作梗……原来，他埋的是这步棋！
秦舒捕捉到皇帝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不由á偷捏了一把汗。
方才这招棋实在下得凶险万分——若不是为ฦ了裳儿他岂肯轻易为之？
三年前，他的孙女和刘奉台的女儿同日入宫，并在次年一起被陛下敕封为妃。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皇上这么เ做，无非是两头笼络、两ä边都不想得罪的意思。
本来，他对裳๙儿充满信心，凭着她的妩媚与手段，一定会独邀圣眷，为ฦ秦家夺得那ว顶象征无限荣耀和恩宠的后冠。可是，几年过去了，那ว顶后冠却依旧还是遥不可及……正在他几乎ๆ绝望的时候，忽然传来裳儿有孕的消息，这个消เ息让他欣喜若狂，在家里兴奋地筹划ฐ了整整三天！
当今圣上膝下只有一子昭成，昭成的生母宜妃出身卑微，根本不配登上后位，而宫中ณ其他的几位妃子——包括刘奉台的女儿容妃都未曾生育。如此一来，若是裳儿能ม为皇帝ຓ再添一位皇子，加上他丞相府在背后支撑，极有可能ม登上后位。一旦ຆ裳儿成为皇后，她生的皇子便理所应当会被封为ฦ太子，秦家有了这样辉煌的靠山，何愁不能一举ะ击溃刘奉台及其党羽……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那位精明睿智的年青君主恐怕并不会如他所愿……首先他不一定愿意打破他与刘奉台之间的角力平衡，对皇帝来讲，看到任何一方แ权倾朝野都不是好事；其次，听说皇帝心中早已๐有了后位的人选，据传那位宠冠后宫的梅氏背后还有先皇的遗诏做靠山……
几番思量之后，他只有兵行险招，抓住目前皇帝ຓ最头痛的救灾筹款一事，暗中ณ为他设下几道不软不硬的障碍，以此来胁迫他赐下后冠。
面前的君主不动声色，似乎陷入了沉思之ใ中，看来已然听懂了他话中ณ的深意。如此，还是点到即止，不用再多说什么เ了吧。反正他已埋下一步好棋，只等着他回招了。
于是，他面带恭敬，道了声：“臣告退。”低眉顺ิ目地展拜而去。
刘谦益悄然走到เ齐云灏身边，将龙案上微冷的茶撤下，换上一盏新沏的仙鹊银针ฤ。忽然间，却见齐云灏双目圆睁，猛地抓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