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留下几千块钱以备生活之需其它的都缴入阿兰的住院帐户。医生对阿兰实施ๅ血液透析相当于在她的体外安置一个ฐ人工肾替代她病变的肾担当过滤和排毒的功能。尽管阿兰行动不便但她的气色好了一些。徐姐说“阿静阿芳你们都回去吧先休息一下再去上班这里有我和阿兰的父母照顾还有护士你们放心好了有什么况我会打电话通知你们。”
我挺喜欢这份工ื作可能ม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有点依恋感。工ื作是没有高低之分的我们都是为ฦ了同一个ฐ目的那就是生存。何况我已经能ม从按摩中找到工ื作的乐趣客人满意的笑容就是对我最高的奖赏。为了阿兰的原因我曾经想过要从桑拿城辞职去和吴姐和小红那ว样多挣点钱但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无济于事的我不能去要求阿芳和阿春也放弃按摩工ื作去做她们不愿意做的事。
我和阿春离开医院没有马上回去休息。我们先去吃了面条又给阿芳和阿兰买了小笼包子和豆奶。回到病房的时候医生正在查病房我在病房外问了阿兰的病情医生说“她的免疫力和消化功能ม有所减弱加上体内电解质有点紊乱ກ我们会给她用好的药排解她体内病毒补充营养病人可能ม会频繁上厕所所以必须ี全天候有人陪护。另外你们再交点钱到เ收费处免得钱不够了造成停药。”唉现在的医院和教育一样变成盈利ำ机构了似乎ๆ淡化了救死扶伤的职责见钱眼开没钱的话他们是不会让你住在病房里的。
因为阿兰生病的事我心情很差心里惦记着要去看她可这边实在忙得走不开给客人按摩的时候我也有点心不在焉好在客人大多认识我他们知道我的为人和技艺看到我的神色不好知道我有心事没有责怪我。终于等到เ下班时间我拉上阿芳飞快地向医院跑去。超市和水果店都打烊了我们没买什么เ东西直接就来到了医院。
第二天上午吴芳果真把他带来了。那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ç子脸色有点黝黑初看上去会感觉他是个ฐ老实人有点沉默寡言但他的眼神是闪烁不定的甚至透着淫邪ิ。这是典型的闷男ç人一副假正经的样子表面上中规中ณ矩实际上是个ฐ下流胚。这种男人我是排斥ม的男ç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我宁愿喜欢有家有业的中ณ年男人给他们一点安慰绝不会看上吃软饭的男ç人。
第二天早晨阿芳来换我休息时她还带来了一个人我和阿兰一见异口同声地说“徐姐”来的正是徐姐。她是我和阿兰的按摩师傅还可以说是我们的姐姐我说“徐姐您怎么也来了？”徐姐生气地说“小静怎么เ不早点告诉我？阿兰病成这样我都蒙在鼓里。”我说“我们一直比较忙也不好意思打扰您。”徐姐瞪了我一眼说道“你这么聪明伶俐的人怎么也跟我客套起来？给我打个电话不行吗？要不是我今天走过桑拿城想顺道看看你和阿兰我还不知道阿兰住在医院里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们也太不像话了阿兰病得这么เ重早该送大医院了在这儿怎么行？”
因为夜里要陪阿兰上午我休息了一下。中ณ午时分我叫了出租车赶到了湖州。故地重游的感觉总是很难说清。但是我不能骗自己对这个ฐ中年男人我有一种很自然的亲切感见到他就像见到亲人一样。也许是他的宽厚让我改变了心里的感受并不把他当成是我的客人而是我在异地他乡可以信赖的长辈或者是忘年交的朋友。
元宵节后阿兰的病情迅速恶化她的身上出现了水肿撒的尿是血红色的每次撒尿如同来一次例假偶尔还出现晕厥的情况。我知道再也不能拖延了医生虽然说过阿兰还能活半年的话但谁又能保证呢？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就不能放弃给阿兰的治疗。目前最重要的问题还是缺钱。阿兰住院交的钱已๐经所剩无几桑拿城的同事又陆续捐了一些钱。能ม够想的办法都想过了还是没筹到钱。我们都是外来打工ื妹无法申请当地民政的援助阿兰的病不容再拖我们要尽快筹一笔钱帮她转院。阿兰已经明白自己的生命面临极大的危机她非常抱歉地对我们说“我知道你们为ฦ我操碎了心你们的心意我领ๆ了有你们这样的好姐妹我感到死而无憾请你们安心去上班吧不要再为我东奔西走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地等待吧。”我们相拥而泣任凭泪水哗哗地流我们哽咽着对阿兰说“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这些服务员和我们不在一个班上并不是很熟。我说“谢谢大家对阿兰的关心不过请姐妹们不要鲁莽你们还是照常上班不要因为ฦ阿兰的事影响大家的工ื作情绪。”有个叫阿惠的女孩说“听说阿兰住院要花很多钱我们给她捐点钱吧”经她提议马上有很多人响应“对我们给她捐钱让她早点治好病回来上班”她们纷纷回更衣室去取钱有的五百有的二百有的一百都塞到เ我手里。我感激地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好心你们不要着急让我把捐款名单登记一下。”她们说“记什么呀？同是天涯沦落人帮她一把也是应该的我们身上没带多少钱要是缺得多下次大家再捐点吧”虽然钱不多但是她们的这份情谊让我感到沉甸è甸的。
到เ了二楼ä的重症病房我们找到เ阿兰的床位看见她正躺在床上输液ຂ眼睛闭着似乎ๆ睡着了。阿春呆呆地坐在床边好像在想着什么เ田经理不在。阿春看到我们呼一下站了起来。我怕吵醒阿兰轻声说“阿兰睡着了？田经理走了吗？”阿春回头看了一下阿兰把我们拉出病房。在走廊里她伤心地说“医生说了阿兰的病很严重怎么เ办？”我说“当然要治啊田经理怎么说？”阿春说“田à经理讲阿兰的病属于自身疾病不是工ื伤不能报销医药费不过桑拿城可以拿出一万块钱作为ฦ对阿兰的人道同情今天住院的5๓0่00่元押金是田经理代交的。”我低骂了一句“奸商我们姐妹帮他们挣了多少钱啊现在阿兰生病了居然医药费都不想报真是太无情了”阿芳说“没办法啊店里没给我们办医疗保险我们上哪儿报去？”
吴芳的收入眼见着突飞猛进。客人大多数是来玩的他们遇到了开门见山的吴芳欢喜还来不及。于是按摩就成了他们寻欢作乐的借口每次来点名都要吴芳服务寻寻开心。如我这样认认真真给人按摩的只讨得部ຖ分老实客人的喜爱。有一次我在上卫生间的时候竟然发现吴芳和一个男ç人在里面尴尬的我慌不迭地退出来。打扰了他们他们倒无所谓难为情的是我-
也许你觉得很可笑按摩女也有尊严å吗？我认为有我们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客人人格上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侮辱我们。如果“卖者”下贱那“买者”也一样下贱从前的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她们不也是青楼女子吗？但男人谁不喜欢她们？我们不会一辈子做按摩只是由于某些原因在某一阶段涉足这个场所我们同样渴望美好的生活渴望爱情和幸福。真正可恨的是那些男人他们表面上装得正人君子对我们不屑一顾暗地里却花天酒地、腐朽堕落。我们不过是残花败柳他们才是丑陋不堪-
回去的路上我看到小镇很安静但在那灯火阑珊处谁说不是隐匿着虚假的繁荣呢？这一晚我失眠了。我既ຂ看到了鲜花美酒也看到了沼泽荆棘。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了它的丑陋与下流但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知道一旦我陷入这个ฐ圈子就同流合污了就很难回头也很难再拥有清白的生活。我有家万一爸妈知道我在外面做按摩女他们会怎样的难受啊？我将来还想恋爱结婚好好过日子可是一个卑贱的按摩女有什么资格奢望神圣的爱情？按摩女郎在我自己看来也是一份不光彩的职业而且不是长久之计。人生中若有过这样的污点我还能ม阳光灿烂地生活吗？
吴姐也许习惯了夜生活她在夜里的情绪很高。我和她躺在一头那台电风扇摇着头不知疲倦地吹着风我感觉那风有点热乎乎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凉快但不扇更闷热蚊子会叮得皮肤起红疹。吴姐大概肚子有点饿了她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包香肠递给我两ä根说“吃吧。”看到เ吴姐把粗大的香肠塞进嘴里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却有点恶心。
阿兰可能听到了包厢里的吵嚷她推门进来老四叫道“阿兰叫你们经理过来我的眉毛被这个ฐ臭丫头烧掉了你们看怎么办吧”阿兰看了看他的眉毛左眼上确实有一小撮眉毛被烧掉的痕迹于是问道“大哥发生什么事了？”老四叫道“你问她今晚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看我不把桑拿城一把火烧了”那个ฐ年轻的男人添油加醋地说“这小妞太不像话了四哥不小心碰了她的手她就胆大包天用打火机把四哥的眉毛烧了这么没教养的女人怎能ม留在这儿？今晚让我们带回去我们来修理她”我吓了一跳我跟他们素不相识怎么เ能被他们带走？那我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第二天早ຉ晨当小红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她是个ฐ很漂亮的女孩年纪和我差不多后来知道她比我大一岁和吴姐一起在夜总会上班是一名红舞女。她看到我时神色很平静也没有盘问我。在交谈中我才知道她叫徐小红一年前来的当时这屋子里还住着一位女孩后来那女孩在上班时遇见一位男ç孩两ä人相爱了她就跟人走了这里才剩下小红一个ฐ人住。现在我来了她又有个同床的姐妹了。小红对我很友好也许是她有点孤独我和她住一起她很开心。
按摩行业是个鱼目混珠的地方แ规规矩矩做按摩的绝对是少数大多数是打色情服务的擦边球有的干脆ะ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堂而皇之ใ地做那ว财色交易。按摩女靠自己努力打拼在某个范围内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生意就会越来越好。男ç人光顾桑拿城为按摩而来的较少大多是不怀好意的。每当看到เ客户上门心底里会说“送钱的来了。”因为他们为了讨好你会毫不吝惜地在你身上花钱有的还会开高价要求包养你。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要是妻子出轨给他们戴了绿帽子他们会忍无可忍说什么เ也咽不下这口气可在娱乐่场所明知道这个红得发紫的小姐被很多男人玩过但他就是不以为ฦ耻反以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