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要来了。”
“不知道,但每次她办完事离开,要不我去她家,完事就让我走,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午夜牛郎,更可笑是,她走的时候还会哈腰对我说谢谢,您辛苦了。”小p边说边学冷奴哈腰。
“你留学的吧。”海关大哥对我说。
“对不起。”
最近他有了一些口号,比如:背叛是男人的血统,博爱是男人是宣言。自由是男ç人的口头禅,见异思迁是男人的风尚。
Tom老师现台下有些异动,停了下来。
“还去?不行了,得休息一下!累死我了。”我吐吐舌头,“得补钙了!”
“在我这吃饭吧,我做点意大利ำ面。”我马上换个ฐ话题。
我们议论:
“这怎么办呢?她一定出什么大事了。”
“看出来了?”
“我们别把人家的不幸当事儿说,洗洗,睡吧。”
自那天起Jennifer变得不爱外出,她已经是一变再变了,我们完全不记得她原来的样子,现在她看起来就像一具木乃ี伊。
两个月后,她来找我。
“玛丽,我想做人流。”她说得很平静。
“人流?你怀孕了?”我是个心理素า质极低的人,被吓了一跳。
她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
“这个……怎么办?”
“你陪我去吧,我怕!”她直哆嗦。
“这个怎么办啊?”我六神无主,惟嘟囔这一句。
后来Jennifer告诉了我们,她在酒吧认识了一个荷兰老男人,结果被他带到了家里,遭强暴,还被他关了两个ฐ星期。
我说报警吧,她说她怕,怕丢脸。而且后来小p分析时间太久ื了,报警也无法取证。
星期五,我、小p、王静三人陪她去鹿特丹打胎,医生是小p约的。
这家华人诊所处在鹿特丹唐人街后面的住宅区里,是家黑户诊所。来开门的是一个ฐ中国妇女,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她的身材偏圆,不像医生倒像食堂大娘。
她说:”流吗?有约吗?”
“下午两点,姓马的。”小p说。
“你们这么多人都要流吗?”她把我们堵在了门口。
“一个ฐ。”小p说。
“进来一个作陪的。”她退了进去。
“我怕。”Jennifer抓着我的手。
“我陪你,不怕。”我扶她跟了进去。
屋子里除了挂着一面“妙手回春”的锦旗外,摆设和一般住家无异,客厅的暖气机上还挂着一件女人的内裤和胸衣,颇为ฦ碍眼。
“信得过吗?”我寻思,但没敢说出口。
医生大娘倒很利索,已๐经换好衣服,道:“进去。”
艳红色是从她股间流出的死婴,我别过脸去,不忍看。
出门后,看到小p他俩正坐在外面的地上,小p在吸烟,遍地是烟头,见我们出来,便赶紧把烟踩灭。
“我们回家吧。”他说。
临到火车站,Jennifer几乎已经支持不住了,脸色惨白如蜡,直冒冷汗。
“我抱你吧。”小p说。
“不,不用。”Jennifer很倔强地说。
在火车上Jennifer睡着了,她靠在王静身上,我和小p坐在对面,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只听见火车行驶的声音,像是被擂动的鼓,敲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车厢玻璃上的水雾冷凝,成了一颗颗水珠,静静地往下垂,我看着它们,感觉自己的心也是湿漉漉的。
半夜,我端了稀饭进去时,看到床单上有血迹,一翻被子,现Jennifer大血崩。
“王静,你们快来啊!”我手里的饭碗翻落,稀薄的粥水溅了一地。
“我会死吗?”Jennifer看着我,有气无力地说:“替我叫吴慰上来好吗?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恩。”我飞奔下楼,按了他们家的门铃,来开门的是麦克。
“吴慰在吗?”
“睡着呢。”
“哪个房?”
“那ว个!”他指给我。
门没锁,我便推门而入。
“谁啊?”他似被我惊醒了。
“快和我上去!”我把灯打开,他半眯着眼睛,呈迷糊状。
“穿衣服!快!”我把他的被子掀了,现他只穿着一件三角裤。
“干什么啊?”他揉揉眼睛,以适应乍亮的灯光。
“Jennifer出事了。”我凑到他面前,轻轻地说,怕麦克听到。
他起来穿好衣服,正要穿鞋。
“穿什么鞋,拖鞋,给!”
上楼后,小p已๐经拨了112,他说救护车马上要来了。
我们围在Jennifer床边。
“Jaifer叫。
小p把站在后面的吴慰推过去,吴慰说:“你好好休息。会没事的。”
“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Jennifer声若游丝。
吴慰用力地点头,“你会好的,不会死的。”
“你算个屁!”小p揪起吴慰,一拳打过去。
“都什么时候了!别打了。”我和王静拉开他们。
终于救护车来了。
Jennifer看着吴慰,浮上一个绝望的微笑,接着闭上双眼,被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