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臭豆腐有啥吃头？”我避之不迭，“哥说：‘要做中国人，先有垃圾肠。’经过美国垃圾食品多少年的熏陶，看来你的肚子也跟垃圾筒一般什么都装得下了，就象这条船一样……尻，臭豆腐这种巨เ垃圾的食品也有？”
我正要蹦跳，但忽想到：“我已๐两ä三天没有‘撇条’了！就算是死也要先撇一条，并且是个ฐ大条……”于是坐到角落里的抽水马桶上，手往旁边衣兜里拔出一本用得差不多了的破书《谁知道生了什么》，撕下两ä页ษ，攥在手心……
毫无疑问，我就是那只蟑螂。这足以给她留下深刻๑印象，就如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尿臊味。
“什么方位？”老杰克愤怒道，“什么เ方位也不管用。因为我要再次声明，无法抽身去帮你们这些该死的只会游手好闲的海ร岸警卫队捞人！”
自从这个希腊美女上了船，就像北冰洋生起一大团火，不仅令船上人人晕眩，连指北针都找不着北，甚至让我有了身在赤道、被太阳迎面热晒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痛楚！
我们正七嘴八舌地议论这事，丹尼尔在塔台高处指着天空又叫起来：“该死！又来一架米格机！”
“不会吧？”我真的吓了一跳，“怎么又有？”
拿着望远镜的西恩潘随即也跟着大呼小叫起来，“看见它了！果然又是一架神经的飞机，不过这架玩的更悬！”
“怎么个悬法？”我连忙抢过望远镜一瞧，只是看见一个ฐ模糊的大舌头在黑洞洞的窟窿里急促摆动，爆出阿拉巴๒马式的惊叫：“炮手各就各位！这绝对是传说中‘神风’式自杀袭击来着，还不赶快用舰炮把它轰掉先？”
我一怔道：“哪有舰炮？”那个ฐ西恩潘似的家伙把望远镜推朝另外方แ向，使之ใ对准了天空中那个急剧扩大的小黑点儿。这下我看见了：“各位观众，果然有够悬！”
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架翻着斤ภ斗ç从高空呈九十度角坠落的完全失控的军机——到底是什么เ型号我可没瞅出来。不过我现它本身正在冒烟，似乎尾翼还闪着火花。
并且不妙的是，九十度角的下方恰好是我仰起来的脑袋。
我慌忙丢了望远镜，拉弹弓连连射，哪怕这全属徒劳。
甲板上几乎每个ฐ人都意识到即将大难临头，就象溺水的人急找那根不远处的稻草，纷纷转面朝丹尼尔大叫：“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啊？快爆掉它！”
不过这次可没那ว么เ走运了。丹ล尼尔在那ว儿摊开手，无奈的说：“你以为这儿是九十年代克罗地亚巷战？我只带了一个毒刺导弹上来。”黑杰克跳脚大叫：“那就快找点儿什么เ能ม扔的扔它！再慢一会儿就算打中它也完了，它会直接砸在我们头上……”
恰在这时，我们看见小黑就像廉价万金油一般出现。乍眼瞅去，他好像背一捆采自古巴๒的甘蔗，跨栏运动员般奔来，以各种灵活的蹦跳和攀援动作迅即而至，转眼到了塔台之ใ上，把背着的东西抛给丹ล尼尔。我这才看清那是什么เ：“火箭弹！”
每个ฐ人都忘乎所以地欢呼起来。只见丹ล尼尔手忙脚乱ກ地装弹，折腾一阵，然后又抬起来搁到เ小黑肩头往天空瞄准，但在一片急灼期盼的眼光之中，他突然沮恼地丢了火箭射筒，抬脚๐去踢小黑，“我这是‘毒刺๐’式射器，你拿来的却全是见鬼的‘卡秋莎’导弹！”
小黑愣没反应过来：“不可以‘即插即用’吗？”
明白了吧？廉价万金油就是廉价万金油。
大伙儿落个ฐ空欢喜一场，绝望就像死神之ใ翼倏然覆临ภ。
也许这算是我最后的念头：“早ຉ知道会这样，我宁肯去伊拉克卖豆芽，也不来这儿乱漂！”
蓦然只听“砰”一声枪响，不用说又是来自脑แ后。骤如雷霆一般，把四眼田鸡他们齐吓一跳。我耳鸣嗡嗡地懵头转觑，就在人人束手无策之际，丹ล尼尔身后更高处现出那ว个ฐ披散苍的魅影般人，他坐在轮椅上，端着那支越战年代的狙击武器，朝空中只开一枪，就结束了这千钧一的险情。
从望远镜里瞅去，那ว架冒烟的战机应声爆作一团眩极的火球。随即化为ฦ阴沉沉海天之ใ间耀眼激射的火雨，瞬然缤纷璀灿地碎撒四方แ。
“‘死神’奎斯ั！”白丹尼和黑杰克的脸色在这一霎间被照烁出黑白分明、异曲同工的惊憟。就象一年前在圣彼得堡东正教堂广场上，瞬间群鸽惊飞，光头佬和他一干黑西装保镖的悚然神变。
不愧为ฦ东欧黑手党巨头，光头佬那ว颗又大又亮的秃脑袋当时足以无数次在“死神”奎斯的远程狙击瞄准器下爆裂ฐ有如敲开的熟瓤哈密瓜。这使他无法不乖๔乖地如约抵偿我的千里讨债，比如用这条库封多年的老船……
两个西恩潘合用一台双筒望远镜，犹如连体婴般齐瞅天空，异口同声地称奇道：“这一枪打在机身哪儿啦？怎么一枪就打爆它了？”
我捂着嗡嗡乱响的右边耳，朝高处那披头士端坐轮椅的身影恼道：“瘸就不要学人爬那么เ高，当心下不来，摔死你哦！”
这时有许多碎片随着火屑撒下来，我随甲板上的人不得不四散走避。正和大胡子躲作一块儿，混乱中ณ忽听有人在我耳后怒叫：“可找着你了！”
我懵然回头，那ว个ฐ帅小伙特洛伊已跑到跟前，像我偷吃了他家糖似地暴跳如雷，冲着我的鼻子一拳打来，并且恨恨地说道：“你这个坏蛋，竟敢趁海ร伦洗澡*她！”
不需要听到后边那句难听的指责，我就料到会有这一拳。当时我的头只一摆，就避到เ旁边，仗着小时候爱跳霹雳舞练就的灵活身手，这绝非难事。难就难在同时须ี保持一份混乱ກ中的从容自若，嘴角还需要挂着吃了糖后那ว种自得的笑容。
大胡子哎呀一声，挨了我闪过的那一拳。真是不走运，谁叫他站在我后边？
我心头纳闷：“当时你又不在场，怎么เ知道我偷没偷吃糖？”但没等我出疑问，特洛伊突然抬起手中射鱼弩，拼命似地朝我脖子杵来。大胡子在旁边捂着出血的鼻子惊叫：“特洛伊，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可没说海伦被他*โ了。当时只是路过，看见他俩在一起……我不都告诉你了？”
特洛伊气冲冲没听进去，瞪着我兀自愤骂：“你小子贼眼溜溜，总盯着海伦看，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非杀了你不可！谁也拦不住！”
就在要射我一弩的时候，他下巴๒颌๒突然被一支大口径转轮手枪顶个ฐ正着。这使他的动作刹刻凝固，同时觉有个ฐ壮硕的躯影笼罩下来，耳边且有冷笑：“谁说拦不住？我一枪就爆你头！”
随着冷笑声，只见丹ล尼尔那张粗线条的英俊面容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从特洛伊呆若木鸡的脑袋后转了出来。就在他耳边“咔嚓”一声，打开保险顶上子弹。
特洛伊的同伴们见状吃惊地围了上来，尤其那个撑杆体型的黑人显得蠢蠢欲动，似想瞅丹尼尔不备从旁้扑身夺枪。这当然蠢得很，还没动作，就被另一支左ุ轮顶ะ住脖子。丹ล尼尔不须ี回头，两手开弓一般前后伸展，亮出双枪。
他的动作真是有够帅！在这个时候我仍然要赞叹，但话出嘴却成了劝诫：“丹ล尼，点到即止。”
那些家伙似乎才看出苗头不对，虽然话说得结结巴巴带颤儿，仍是纷声出质问：“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只带着武器，怎么连火箭炮也有？”显然我们武装ณ到牙齿的架势终于令这帮书生不自在了，这跟他们惯以为常的那ว些斯ั文场所不一样，对科学权威们而言，意味着从此失去控制的局势，也就再也没有权威——至少是在这条船上由á不得他们说了算。对一班老粗颐๖指气使更只是梦想。
四眼田鸡更是惊疑不定地胡猜道：“莫非竟然上了恐怖分子的贼船？”
这时候他们脸色就够恐怖了，丹ล尼尔偏要扮起恶来狞笑吓唬：“我们是什么เ人？这可问得好！你们来的不是地方แ，当我们是谁？好客的爱斯基摩人？”特洛伊没等听完就率先变色，话一软：“请先冷静，扑利ำ市！听着，大块头。我们也不是海上孤儿，少了一根毛，上了岸都会有人找你们麻烦。但这是何苦呢？有话好好说……”
“麻烦？我们就是麻烦！”丹尼尔虽然说着说着又想吐，但仍恶声恶气地狞笑吓人，“哈哈，现在你们有了‘羊入虎口’的感觉吧？或者面对一群狼的那份无助……”
话没说完，他后脑แ勺挨了一下倒地。我就担心出现这个ฐ情况，毕竟这几天他晕得似乎连站都站不稳，我几乎ๆ都没撞见他下床出房间。撑得越长时间越容易露底儿，可惜我刚才那ว句“点到即止”他没听进去。
这时候想见好就收都难了。尤其当丹尼尔的高大身躯像小山般倒下之ใ时，露出站在他背后用仪器敲昏他的那ว人，我更是不知所措了——刚才裸裎相见的海ร伦这会儿面色苍白地在此控制了局势！我可以想象自己้即将遭受的各种死法……
我唯有转头另盼别个。但见小黑在甚远的地方爬高高地大声报告：“有一块碎片砸到เ我们的通讯塔了！去他*，毁掉了天线……”
“随它去吧，”老黑杰克一边扑火一边咆哮，“反正通讯早就不灵了，跟哪儿通气儿去？到เ处都死寂一般，就像这星球上的人全都不声不响地移民了，只剩下咱们这条破船上的倒霉蛋……我尻！碎片还真不少，洒的到处都是火苗儿，天空就像燃烧一般。谁在掌着舵？还不快把船挪一挪腚，避开这些该死的残骸！”
我看见两个西恩潘匆匆奔往驾驶舱，显然这时没人顾得上往这边瞧。
特洛伊又亢奋起来，刚ธ要抬鱼弩朝丹尼尔一梭，我连忙先撩一脚，勾起老丹掉落旁้边的手枪，耍球一般就势踢去，那支枪飞过去啪地打在撑杆体型黑人的脸上。这出我所料é，因为我的目标是特洛伊那张大概比我俊的脸，偏差太大了。
不过也算错有错着，歪打正中ณ。这个ฐ总是跃跃欲试的黑高个儿正好捡着丹ล尼尔另一支枪，还没抬起来瞄准我就捂着脸倒下哇哇叫。
特洛伊闻声转头去瞧，没料到丹尼尔突然强睁开眼，从底下探手捏他裆丸ฤ儿——我见过丹尼尔捏钢๐球的手劲，他常练这方แ面。
不只捏，还使上指力揉搓，并且紧ู拽不放。特洛伊登时就像浑身的力气全从那ว儿泄掉一般，嗷一声怪叫，颓然屈腿跪倒在老丹ล跟前。他仍不甘心，即使在这种情形下还颤巍ณ巍ณ地伸弩对准老丹的侧颈，但没来得及一标结果老丹ล，弩就被海伦抢快一步打掉了。
我皱着脸瞧那ว支鱼弩擦过地板嗖地滑出甚远，又在舷栏底柱撞了一下，反掉过头来，竟自牵动机括，射鱼枪又往这边飙飞而回，擦着我慌忙缩避的屁股飒地掠过，然后扎在特洛伊大腿上，往臀后透出老长一截。
“oh！mygod！”听着特洛伊这小子的长声惨叫，这个ฐ时候除了一句惊叹，我不知道还能ม说什么。不过，这可不止我一人在唏嘘，同样的一声惊叹自海伦、老丹ล，以及旁้边那ว四眼田鸡。加起来就像咏叹调一般错落有致。
或许出于不忍心再加痛苦于特洛伊之ใ身，丹尼尔皱着脸松了手。特洛伊如蒙大赦一般猛然缓过劲来，不顾ุ疼痛，抬脸望向海伦，眼光仿佛看见了陌生人，嘶声问道：“搞什么เ？他伤害你，你却伤害了我……”
就象世上根本没有我这个ฐ人存在，海伦连眼角都不往这边瞧，上前扶着特洛伊，面色歉然，低声说道：“没人伤害我，别听着风就是雨。”话声虽然轻，却透着不容置疑ທ的口气。非但我听了一愣，特洛伊更是满脸不信之色，指着我说：“可他……弗来特说刚才看见他和你在一起……”
海伦朝大胡子瞪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地说：“在一起又怎么เ了？大家本来就同在一条船上，地方能有多大？何况……何况是我自己闯错了房间，没瞧清里边有人。”特洛伊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也朝大胡子恼投一记怒眼，既然海伦都轻描淡写地说是误会，他似乎觉得这痛苦捱的太不值了，顿ู时有如泄了气的皮球，怒气乍ๅ消เ，剧痛袭涌上来，再抵不住，立刻痛倒大叫。
望着大胡子和黑高个儿帮着抬特洛伊挨挨挤挤地下船舱的身影，我一时无语，心头暗自惘然：“她为什么这样说？好象当什么都没生似地……”
只有四眼田à鸡小眼溜溜透着贼机灵，他盯着海伦裤后股间的那ว块血迹，立刻警惕地背对我，凑过去小声问：“真的没有事？”
海伦不答，只朝甲板上冒烟处投去似含忧虑的一眸，视线扫过阴霾密覆的海ร面，将要触及我身影的时候，她忽又飞快移开目光，若有所思的道：“有啊，我看出大事了！”转回脸见那ว田鸡显然还不明白，她于是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需要和这船上其他人一起搞明白，到เ底出了什么样的大事？”
四眼田à鸡仍然鬼头鬼脑，先从镜片后边溜一眼往老丹和我这边，又小声说：“不过我看这帮人靠不住。海伦，咱们得小心提防他们……惨了，真是羊入虎口！”老丹ล朝他恶瞪和吐舌做鬼脸，田à鸡吓得打个愣、没话了。
海伦一边迈脚进舱内，一边低声说：“我知道。那就最好别跟他们起冲突，既ຂ然来都来了，面对同样一个大麻烦，同舟共济就是了。”
“她什么เ意思，那大白羊？”丹ล尼尔虽然耳尖但听不明白，朝我懵然转脸，眨眼透着贼忒嘻嘻。“屁股上哪来的一沱猩血？”
我指了指他后脑勺破皮儿处，“显然是你被打破头溅到她裤子上的‘猩血’，这还用问？”
不过我想这事还没完——海ร伦给我的感觉不是那种柔弱得能ม当什么都没有过的人。或许她一时的平静就象我们身旁้这危机四伏的大海ร，一定会生什么เ！
（鱼小隐作品本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