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很落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你们都走了，我自己在这里喝？好，都走吧，我自己坐会儿”
门猛地一下被推开了，那ว两个保镖挥眈眈地站在了门口
李俊海黑着脸嘟囔道：“别胡思乱想了，你想退出来，别人还不让你退呢，小广就是个例子”
孙朝阳忽然换了一种低沉的声音：“蝴蝶，你必须ี回来，是关于小杰的事情”
“我能那么没有水平？”长喝了一口酒，舔着嘴唇说，“我直接找了我在分局的一个哥们儿，把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我说，我一个关系不错的兄弟，跟人发生了一点儿经济纠纷，一怒之下把人家给砍了，被砍的那ว个ฐ人很可能活不成了，你看这事儿怎么办？我哥们儿问我，是不是刚才在前海发生的那起案子？我说就是那哥们儿说，我帮不了你，这种案子即便是不出人命也是很大的刑事案件，天王老子也帮不上忙我说，如果被砍的那ว个人理亏，他认了，不告砍人这一方呢？他说，那也得处理，无非是在量刑上有些酌量罢了我马上又派了虾米回去看老钱的生死，这才抽空给你打的电话远哥，以前我也遇到过诈人失手的情况，可是都没有这次严重，当时确实有点儿慌了”
金高笑了：“律师算个蛋？官嘛还可以虚咱一下……胡四认识院的人？”
胡四不屑地说：“这点小事儿就把你紧张成这样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拿钱完事儿”
林武悄悄把腿伸到胡四的脚脖子那里，猛地一勾：“叫你黄飞鸿！”
胡四正在前厅跟一个ฐ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说话，见我来了，把那个人往我的身边一拉：“来，认识一下”
胡四摇摇头说：“我不是不放心你，老李刚走你接着走，面子上不大好看”
这几天很闲散，一闲下来我就容易胡思乱想，一会儿是小杰和常青，一会儿是我跟刘梅的关系，一会儿又是芳子到底去了哪里？有时候还分析分析李俊海ร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金高说得好象没错，李俊海觊觎我的位置还真让我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经常背着我在私底下指手画ฑ脚，扬言杨远的一切生意都是我们俩的，听他的也就是听杨远的，而且他的身边还真的笼络了不少人，基本形成了一股势力，尽管这股势力微不足道，可它确实让我的心里很不痛快
这倒出乎我的预料，记得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无精打采的，哪有“大头皇”的风采？当年在劳改队的时候，我去他们车间找他商量申诉的事情，他跟个死耗子似的蹲在车间旮旯ຕ里，没有一点儿活力，我问他劳改打得顺心吗？他竟然哭了，他说，顺他妈了个逼心？我整天让别人吆喝过来吆喝过去的，连个ฐ“臭迷汉”都敢冲我吹胡子瞪眼，我他妈死了的心都有当时我有点儿幸灾乐่祸ຖ的意思，活该，谁让你的心理那ว么阴暗的？但是想到เ他是我的把兄弟还是帮了帮他我找了他们车间的大值星，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轻快的活儿，让大值星告诉那ว些欺负他的人，这是蝴蝶的把兄弟，谁再对他不礼貌，当心脑袋后来他的处境好点儿了，多少也学会了怎样为ฦ人处事，但是也不能在劳教所混得这么好吧？我知道，在劳教所跟在劳改队差不多，除非你的拳头够硬，脑子够活泛，或者是家里有钱，再或者队长是你的亲姐夫，否则你永远也混不起来，这跟混社会是一个道理李俊海ร这几样都谈不上，难道他很有钱？
阎坤终于回来了，回来得灰溜溜的，像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是我让他回来的，我有我的打算，我想让全市场的人都看看我的大度，顺便把他困在我的身边，时时刻刻折腾他阎坤明知道我的想法，可是他不得不回来，因为他如果离开这里，他将一无所有我把他的货全扣押在我的仓库里，他摊位上卖的钱也全部ຖ由那五去收，那ว五成了他那帮兄弟的老板阎坤回来的那ว天，我问他，八爷，咱们的帐怎么เ算呢？阎坤说，只要你让我在这里继续摆摊，以前的那ว些资产全是你的我说，怎么能是我的呢？是那ว五的艾人家那五帮你管理着生意呢阎坤说，那ว五的就那ว五的，只要远哥高兴我说，你的三个ฐ地摊给那ว五吧，门头呢，还归你，不过我要占点儿股份阎坤说，远哥不用投资，入干股，百分之三十怎么样？我摇摇头说，不用那么多，百分之ใ十吧，挂我个ฐ名就可以了，分红的时候我不要你的钱，想再捅我的时候，我就好好跟你分分红阎坤说，远哥你这么说还不如杀了我，你说什么我听就是了，你是我亲爹
“呵呵，大哥，这跟认识长法有什么关系吗？”我有些上了酒劲，皱着眉头说
长法似乎明白了接下来他将面临ภ什么เ，惊恐地把脑แ袋转向了我：“蝴蝶……快回来啊”
“怎么搞的？”一带上门，我就急急地问常青，“怎么把他直接架来了？”
“我正想说这事儿呢，”常青把脑袋靠近我，小声问，“远哥，听说你把凯子给‘招安’了？”
我抱了抱常青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说：“路上小心警察”
“还没到เ呢，停什么เ车？”司机不明就里
“那是以后的事情，他打不过解放军艾解放军有老百姓支援……”
李俊海已经穿好了衣服：“还睡什么เ睡？我得去市场看着关凯这小子”
我摸出电话本，查到เ了吴胖子店里的电话号码，让金高和常青别出声，拨通了那个电话一个ฐ娇滴滴的女声问我找谁，我说找吴经理，她问我是哪里的？我说我姓杨，叫杨远，你对他一说他就知道了那ว个ฐ女的说吴经理今天没来，你要是跟他熟ງ悉就打他的大哥大来这小子很仔细，像是被人找怕了的意思我说，我跟他好长时间没联系了，你帮我找找他，你一提我的名字他就知道了，让他给我打电话c口说了我的大哥大号码那ว边说声“请稍等”挂了电话常青说：“远哥，我觉得像你这种级别，不应该跟吴胖子这种下三烂直接对话，派个兄弟跟他谈就是了”
吃饭？没那么简单吧？我笑道：“迪哥这样的神通都联系不上，我怎么可能联系上？呵呵，没办法”
两个醉汉一直聊到了天亮从我俩就业认识开始，到现在又成了“同事”为ฦ止，聊得昏天黑地中途，李俊海哭了一阵，恍惚记不清楚了，好象他抽了自己几个ฐ嘴巴子，骂自己是个杂碎，念叨了好几句对不起我哭没哭忘记了，只记得我握着他的手说，都过去了，别提那ว些事情了，咱们俩还是把兄弟后来聊到了郊区的那个冷库，李俊旱，花子不行，干不了这个ฐ活儿，干脆让花子去西区，他去冷库我不同意，怎么说的我忘了，反正心轻轻那么一抽
我知道我爹不喜欢吃那些所谓的高档菜，以前我请他出去吃饭的时候，他总是抱怨花钱多还吃不饱，所以我干脆ะ带着他和弟弟去了胡四饭店胡四正坐在前台跟一个服务员聊天，见我来了，大声喊：“我操，俺爷爷来啦！”
九月份我和胡四去看了董启祥一次，问他小广那ว边的消เ息怎么样？董启祥开玩笑说，只有你自己亲自进来问他了，那小子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硬又滑，什么เ也不说，一问他，他就是这么句话，跟杨远说，失去的青春我要让他给我补回来我说，总有一天我要把他绑到เ水牢里，泡上他三天，我看他说不说…启祥说，那管个ฐ屁用？人家认准了就是你派人敲诈的他，你就是把他泡死了，他也这么认为的怎么เ办？你们俩这误会很深了，等几年他出去了再我就不说什么了，嘱咐他好好在里面表现，争取早ຉ一天出来帮哥儿几个照ั料é生意…启祥说，出去了我也不能跟着你干，你是只老虎，我去了非跟你打起不可，胡四是只绵羊，我去给胡四当老虎胡四只是笑，我是条蛆，呵呵
“呵，这我相信，”杨远矜了矜鼻子，“有钱能ม使鬼推磨艾胡四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金高把烟灭了，淡淡地说：“别ี问了，这个世界ศ很小的”
他这些话不阴不阳，我听了很不好受，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笑笑说：“涛๙哥大度啊”
我竟然说不出话来了，就那么紧ู紧地攥着他的手看他焦黄的脸
“走吧，我想金高……”
“呵，还是对我有意见，”我苦笑一声，“要不你先回四嫂那里，等我发展好了……”
“不是你们两ä家的大人都给你们驱线了吗？刘梅呀，我表妹”
我把车调了个头停在西区市场的大门口，左右看了现这里的地形很好，万一有什么麻烦，我一上车就可以冲到一条宽阔的马路上，从这条马路到胡四饭店用不了五分钟็∝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在社会上混的几个有点儿名声的我全知道，从来没听说过这个ฐ人还做过什么เ猛一点儿的事情来不过那也不能ม太大意了，还不知道老七是怎么砸的人家呢必须冷静，了解了情况才能胸ถ有成竹地开始下一步的动作我以前就打听过，关凯跟我一样，也有一间仓库兼办公的房子，是在鱼市的尽头，那里很僻静，听说他们经常在里面赌博我走到เ一个卖烟酒的摊位，买了一根拇指粗的雪茄，费了两根火柴才把它点上，猛吸了两ä口，慢慢走近了那ว间房子
“谁给他抹的屎？”
谁不知道叫廉颇？我那是为了让你满足一下自尊心罢了我知道他吃这一口在劳改队里的时候，胡四就好为人师有时候别ี人请教他个ฐ什么问题，哪怕这个人在他的眼里是个臭虫，他也立马对人家有了好感，忙不迭地跟人家讲解这个ฐ问题是怎么เ回事儿，直到人家都烦了，他才心满意足地教训人家道：学无止境艾走到เ哪里没有文化都是要吃亏的，好好学吧，不要像我，到เ现在才混到个大专文化言下之意，他是个知识分子有一次，林武口占七律一首，其中有这么เ一句：苍茫大地我来主，人间到处有美女胡四听了大摇其头，俗，俗，忒俗因为林武号称三大队第一诗人，听了这话当然不服气，瞪眼扒皮地逼问他俗在哪里？胡四当仁不让，直接把林武的七律诗给改了，全诗是这样的：狱中生活实在苦，真想豁上来越狱，监牢里面无美女，有了美女我做主ว林武当场叫了师傅，磕头如捣蒜
“先这样吧，随机应变，到时候仔细一点儿就行了”
我明白了，这小子的智力比我差ๆ不到哪儿去
“这个不是银行那档子事儿，是孙朝阳贩毒……”
“难说，人心隔肚皮艾”小杰闷闷地说，“你想想，本来他跟阎八想霸占市超唯一的绊脚石是黄胡子，他们当时压不住黄胡子，这当口你出来了，你帮他们赶走了黄胡子，他们没有想到เ你竟然在市场驻扎下了，而且直接威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肯就这么罢休吗？不是阎八还‘捅咕’李俊海跟你玩儿邪的吗？李俊海进去了，他们又开始想别的招数了……”
金高在皮围裙上擦着手，把嘴里的烟头噗地吹到地上，搭讪道：“昨晚喝‘膘’了？”
“没有机会啦，他当年就死了”
建云把烟抽得像开火车，闷了好久才说：“真的没有，我不会跟你撒谎的”
胡四漫不经心地问：“凤三来了吗？”
“请他个ฐ屁，他敢来，咱们就直接砸挺了他，再让他消失”
我感觉肚子下面阵阵发热，好象有一股火在慢慢升腾：“我这里只招待买鱼的”
雨不一会儿就下来了，的确很大，哗哗的，砸在窗台上像是有很多人在拍巴掌
“你还有完没完了？我跟小广的过节已经过去了，谁也不许再翻腾起来”
“我相信你，”管理员把他抽了一半的烟递给我，“他没跟阎坤说什么吗？”
我不想谈小广的事儿了，脑子很乱……窗外有一只蝴蝶在忽闪忽闪的飞，有几次它贴在了玻璃上，似乎是在往里偷窥，看一会飞一会，像是在展示他的舞姿，我觉得它很虚伪，貌似轻盈机敏，其实一追就跑，一柔就碎，像一页烧过了的纸灰
这小子又犯了吹牛的毛铂我哦了一声，直接挂了电å话，冲林武苦笑一声：“准备受累吧，这都是你的同事”
林武没理茬儿，问我：“金高这小子在忙些什么เ？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绷着个猪肚子脸在打车呢，谁惹他了？”
我看了一下手表，十二点多了，拉起林武就走：“金高在给一帮兄弟作工作报告，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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