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方晓放下乐谱，上前接过皮箱，入手感觉有些沉，他看着鼻尖有细汗的女孩子，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雪糕不多买几盒？”
就算什么都不买，只在学校里吃食堂，大概也熬不到两个月后毕业。
现在住的宿舍，是个标准的四人间，20่平米左ุ右，小阳台，卫生间，上铺床，下铺桌子，和方แ晓前世上学时候住的差ๆ不多，只不过现在这个ฐ条件更好一点，有空调，有热水，夏天不必担心闷热，冬天不必担心洗澡。
他挂掉电å话，拿起挂在电脑屏幕旁边的降噪耳机，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ฐ黑色的ipodclaທssicນ，插好，开启，听着音乐，朝办公室外走。
“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在意的。”方แ晓不想说这个ฐ话题，他扣上安全带，转而问道：“昨晚你和那个蓝小溪，谈的怎么样？”
“她答应来试试。”
“那ว不错，看她那酷样，似乎是个高手。”
“蓝小溪确实是个高手。”许可很熟ງ练的倒车，掉头，驶出校门，说道：“她现在才大二，不过已经练过四五年电吉他了。”
“那ว她估计是个让家长非常头疼的孩子。”方แ晓想起那ว紫色的蓬蓬ศ头，忍不住笑了，然后又问道：“你们好像还少两个ฐ人吧？”
“嗯，少主ว唱和键盘。”许可转动方向盘，进入主干道，融入车流之后，微微皱眉，说道：“会唱歌会弹琴的人很好找，主要是找不到好歌。”
“我昨天看你们那不是有好几首歌的乐่谱么？”
“那ว些只是凑合着练练的东西，全是平庸之作，没什么意思。”许可侧头扫了他一眼，说道：“你昨晚弹的《南屏晚钟》，真是你自己改编的？”
“怎么？”
“你给了我一个灵感。”许可给了个笑容，说道：“既然找不到原创的好歌，不如就去改编以前的好歌。”
“音乐节可以唱翻唱的歌？”
“音乐节又没规定不准翻唱。”许可很可爱的嘟了一下嘴，说道：“找不到เ好歌，有什么办法。”
方แ晓本就被车内若隐若现的幽香和她傲人的身材弄的心神不宁，见到如此娇态，心头一荡，鬼使神差ๆ的说道：“不如我帮你们写首歌？”
“你会写歌？”
“试试嘛。”方晓动了动身体，努力收束奔腾的心绪，说道：“好歹是音乐่学系的，多少懂一点作曲。”
“那ว你写一个出来，要是写的好，必有重谢。”
“重谢就免了，你今天就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还没感谢你呢。”方晓笑了笑，说道：“再说我这是班门弄斧，写的好不好还得另说。你们音乐系是学校的王牌，号称音乐界的南少林，里面卧虎藏龙，你可以去找那些教授帮忙写歌。”
“确实是卧虎藏龙，可惜要么是死老虎，要么是僵尸龙。”许可撇嘴表示不屑，说道：“最近十年，咱们学校出过一首好歌么เ？连一个ฐ稍微知名一点的歌手都没有，那ว群教授也好意思天天给人上课，比如教乐理的那ว个金以诚，他也教你们吧？一上课，开口闭口我当年写过什么什么，拜托！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还放在嘴边吹，而且那些歌根本就不好听，早ຉ就没人知道了。”
原来每个ฐ学生，都是热血愤青，不管是男是女，不管漂亮与否……
“你可以自己้写嘛。”
“你以为我不想吗？”许可叹息，说道：“没那个天赋呀，每次都觉得很有灵感，结果写出来的全是渣渣。哎！要是写歌那ว么เ容易，我早就成天后了。”
“听你这说话的意思。”方晓饶有兴趣的问道：“打算毕业后进军娱乐圈？”
“我有个亲戚是做唱片公司的，他让我去试试。”许可跟着车流，放低车速驶上高架桥，说道：“不过我不太想去。”
“你条件这么好，又有背景，干嘛ใ不去？”方晓吹了声口哨，调侃道：“只要出道，一定会大红大紫，成为ฦ少男杀手。”
“我就是不想当少男ç杀手，才犹豫着不想去的。”
“为什么？”
“你不觉得被很多不认识的小男ç生胡思乱想很恶心吗？”
方แ晓大笑，瞥了瞥她的胸口，说道：“你就算什么都不做，走在马路上，也会有很多陌生人胡思乱想的。”
许可注意到他的眼神，用手拉了拉本来就不露风情的领ๆ口，娇嗔道：“你是不是也胡思乱想？”
“个人，无可奉告。”
“狡猾！”许可横了他一眼，说道：“方晓，你变了好多。”
方晓只是一笑，说道：“人都会变的，随时都会变。”
“人确实会变，但是像你这样，一夜之ใ间就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变化，就太少见了。”
很敏锐嘛ใ……
但是你又不是时空管理局的管理员，能拿我怎么样？
方晓保持微笑，他用手肘撑着车窗，侧着头注视许可，说道：“我变化很大吗？”
“很大。”许可被他看的略๓微窘迫，停了一会，才说道：“我也说不清，以前我和你接触的也不多，不过感觉你那时候好像个提线木偶，不仅行为被别人支配，你本人也很僵硬，似乎缩在木头壳子里的人，但是昨晚看你弹琴的样子，非常鲜ຒ活，无拘无束，好像燃烧的火焰，很灵动，和以前判若两人。”
她又瞥了方แ晓一眼，说道：“而且吧，你以前在我面前很呆，呆头呆脑的呆！现在却油嘴滑舌的。”
“我油嘴滑舌？我什么都没说啊。”方晓又笑了，说道：“其实油嘴滑舌没什么不好，它和甜言蜜语是同义词，据说女孩子最喜欢。”
他不着痕迹的就把话题换了，许可没有发觉，也笑着说道：“乱讲，我就觉得沉稳的男生好。”
“难怪你找不到เ男朋友。”方晓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说道：“男生没有沉稳的，男人才沉稳。”
许可扶着方向盘，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没再说话，也没有开音响，安静的开车。
方晓看着车外，过了一会，才恍然发现，因为没有关卡的阻碍，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越过了深圳河，进入了新界ศ的地盘。
他前世去过香港不少次，但现在看着沿途的风景，看了好几分钟，也没找到เ一个熟ງ悉的标志性建筑，不知怎么เ的，方แ晓忽然觉得心头有点烦闷，于是不再沉默，开口问道：“你们乐่队玩什么风格？”
“没什么风格，我和阿琳就是想去音乐่节疯一下，毕竟学了四年音乐่，不找个舞台秀秀，感觉很亏。”许可掠了一下短发，说道：“如果说一定要什么风格，就是激烈一点的，我和阿琳都不喜欢软绵绵的情歌。”
“我还以为你是为ฦ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音乐่梦想才去组乐队。”方晓有点诧异，说道：“既然是随便玩玩，你干嘛ใ不直接砸钱雇职业乐่手？安逸又安心，不用担心拆伙，也不用担心磨洋工ื。”
“那样没意思。”许可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说道：“就好像你们男生玩网络游戏一样，用钱买来的道具，总没有自己้亲手打出来的爽。”
“啧啧，你是个ฐ有前途的富二代，稀有动物啊！”
“什么稀有动物，讲的真难听。”许可轻笑一声，说道：“我只是觉得，钱是让生活过的更舒服的工ื具，不是用来使唤人的。”
“放在半个ฐ世纪之前，你就是红色资本家的表率。”
……
这天运气不错，路况良好，基本没有堵车，两人一路闲聊，又用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到了沙田，许可没有直接去圣心高中，而是在一家商铺前面停了下来，解开安全带，说道：“下车。”
“做什么เ？”
“你穿这身衣服，连圣心的大门都进不去，在这买套新的吧。”许可打开收纳盒，从里面翻出一张银行卡，捏在手上摇了摇，说道：“我给你提供无息贷款，算是写歌的定金。”
方晓前世虽然经常出入酒吧场所，但他做的是半幕后的伴奏工ื作，正职又是个码农，这个ฐ群体向来对时尚潮流不敏感，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能明显感觉到เ，自己้身上这套衣服，充满了地摊气息，而且还不是今年时新的地摊货，但是没办法，这是衣柜里最整洁的衣服了，其他的要么เ皱巴巴，要么脏兮兮……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11้0่0่块钱的本钱，用在衣服上，就太浪费了，毕竟生存第一，所以他昨晚明明有时间，也懒โ得去购置新衣服。
许可看他坐着没动，催促道：“快点，别ี磨蹭，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没钱没本事受人恩惠，和没钱有本事受人恩惠，是完全两种概念，方晓现在的状况，和韩信吃白食，秦琼卖宝马的落魄时节大致相同，他抱着日后必有回报的决心，放开顾虑，解开安全带，跟着许可下了车，走进装修典雅豪华的服装店。
在许可的参考帮衬下，方แ晓从头到脚大变身，脱掉了土气的休闲衬衫，换上了海ร蓝色亚麻衬衫，脱掉了臃肿的休闲裤ไ，换上了浅灰色的卡其裤，脱掉了半新不旧的帆布鞋，换上了翻毛的真皮皮鞋，连袜子和腰带都换了。
佛靠金装ณ，人靠衣装ณ，当方晓换置妥当，走出试衣间的时候，许可眼睛一亮，夸赞道：“方晓，没想到เ你还是个ฐ衣服架子，很有英伦范儿嘛！”
方晓照了照镜子，只觉得精神了不少，范儿不范儿的，倒没感觉。
许可在刷卡的时候，又说道：“圣心是参考英国的贵族学校办的，你这样穿，会加一点印象分。”
“是么เ？”方晓才不管英伦风还是美国风，他只关心负债，问道：“这一身多少钱？”
“500่0多一点，不贵。”
尼玛，就这么เ几件衣服，一下就负债5๓0่0%了！
“你不用担心，我给你一年的免息期。”许可签好字，收起银行卡，说道：“你要是一年之ใ内连5๓00่0块都赚不到，算你没本事，算我看走眼，这钱我也不要了，咱们绝交。”
富而不骄，自立自强，心思慎密，通情达理，这妹子，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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