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皇子强笑着与他打招呼，然后默默坐远一点。堂上正在授课的先生亦面露紧ู张，手指微抖。这位主儿素า来嫌弃先生念书的声音吵闹难听，心情好时能ม勉强忍耐一刻钟，心情不好时会忽然暴怒。可恨的是仲康帝每每纵容回护，并不教导指责，把他惯得越发肆无忌惮。
“明日就能见到เ，儿臣已๐撤了赵玉松，换他来给儿臣当伴读。父皇对他可得好一点，他胆子有些小。”九皇子慎重交代。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龙津或者龙精，但有机会摄取时，却无法抑制ๆ那种冲动。难道吃多了会上瘾？上瘾又怎样？反正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若不趁主ว子睡着的时候尝一尝，大约就没有机会了。有姝抱着头，闭着眼，表情挣扎。
仅一眼，他就爱上了有姝，这是无法逃避的宿命。原来宗圣帝所爱之人是这般模样，纯粹而又简单，热切却也内敛。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会发亮，抱着自己的时候皮肤会发烫，他是宗圣帝的宝贝，也就注定了是他的宝贝。
有姝也同一时间开口，“别ี再近前，否则宰了你！”内心里，他已将这名气味特异的女子视为丧尸，恨不能扑过去用匕首撬开她脑袋，绞烂她脑髓，却又及时想起主ว子还在一旁，只得放言警告。
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端着托盘入内，边摆放菜肴边言语挑逗，还时不时用胳ฑ膊肘或臀-部撞赵小公子一下。偏有姝是个不解风情的，一双眼睛只顾盯着饭菜，鼻尖也一抽一抽地嗅闻香味，并不曾去看旁人，亦未开腔搭话。
此时无需吩咐，自然有侍从端着几个烛台靠近，好叫九殿下看得更为ฦ清楚。
“还有，那时候大明皇朝每一座城市的城门口都张贴着有姝的画像，但凡看见与有姝长得相似者，守卫便会第一时间呈报上峰，上峰又呈报朝廷。偌大一个ฐ皇朝，横跨九大州，又囊括七国版图，将消息传入宗圣帝耳内却只需三日夜。这在现在是不可想象之事。”
赵玉松羞愤欲死，恨之ใ欲狂，却也不敢发作，来不及擦拭嘴角的血迹就上前请罪。
有姝被推得踉跄，差点摔入九皇子怀中ณ，所幸及时抓-ๅ住椅背，这才避免直接坐到他伤口上。两人面颊贴得极近，似乎能闻见彼此呼出的气息，一个ฐ带着熟悉的龙涎ๆ香，一个ฐ带着熟悉的麦芽糖，甜蜜蜜，热乎乎ๆ，令人醺醺欲醉。九皇子差ๆ点就沉迷其中无可自拔，对上少年略๓显惊恐不安的眼眸才堪堪回神，一把将他摁坐在自己身边，对着近侍便一个窝心腿踹过去，“不过一个奴才，也敢对贵人动手，谁给你的胆子？”完全忘了此刻的自己้正假装伤残，动作比方才利索几百倍。
有姝本也打算跟进去，却见街对面有一位老人扛着一垛糖葫芦在叫卖，鲜红晶亮的山楂看上去十分诱人，更有浓郁的麦芽糖的气味丝丝缕缕传来。上辈子跟着宋妈妈过时，他从没得什么好东西吃，唯独逛庙会时白芍会偷偷给他买上一串糖葫芦。那ว是他清苦岁月中唯一的甜味，尝过一次就永生难忘。
可怜孙喜鹊像猴儿一般被他溜了一圈，且还疼得哇哇直叫，待他放开后，耳-垂那处竟被撕裂，直往下滴血。她欲哭无泪地唤了一声“赵公子”，那人却连个正眼也不看她，蹲下-ๅ身抬起方胜的脚，将其脚底板对准大家。
“呸！胡说八道，危言耸听！”有人强撑着胆子道。
遇见赵家仆役时他就发现这些人的服装与大明皇朝迥然相异，袖口收紧ู，衣摆裁é短，整体风格更趋近于胡服，来往鬼怪亦是如此。服饰的变化最能看出时代的变迁，他记得当年与主ว子回上京时也曾路过临安府，那时百姓可不是这样穿的。不过一年时间就改换日常服饰，这在现代有可能发生，在封闭守旧的古代却绝无可能。
除了有姝，他反感所有人刻意的勾引与接近，他甚至为此杖毙了几个宫女。
有姝原本对他的话不感兴趣，听到最后一句才转头回望，目中满是戒备。
宋氏这才回神，几步奔到有姝面前，将他用力抱住，然后就呜呜咽咽痛哭失声，嘴里反复呼喊，“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娘终于见到เ你了！”
两ä只小鬼咯咯笑着，又往他脸上喷了一口浓黑怨气。偏在此时，闺秀们抛耍的绣球咕噜咕噜朝少年郎们滚去，小郡主年幼爱玩，并不劳动丫鬟，提着裙摆紧追不放，脸上满是雀跃之ใ色。
有姝再次点头，容色不改。
龙阳之道有违天和，他绝不能ม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这条歧路上越走越远。然而明说是万万不能ม的，有姝å自尊心极强，怕是会做出什么傻事。最好的办法是潜移默化的引导，令他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到เ别处。
哦什么เ哦？你倒是多说几个字啊！你这样让我怎么往下接？少女恨不能ม拍案而起，却死死忍耐住了。这张脸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熟悉，叫她一看见就恨得牙根发-痒。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好好好！开篇就气势磅礴、璧坐玑驰！好文，唯吾平生仅见，无出其右尔！”旁人还沉浸在骇然中，卫世子已拍案叫绝。
二人准备在山上住几天，随身带着细软等物，给寺内菩萨添了香油钱便来到西跨院安顿。隔了一面墙便是王家家眷的居所，有姝立在墙下听了一会儿，只闻一阵阵少年的朗笑传来，期间夹杂着女-童的娇柔细语，似是十分快活。
女鬼阴恻恻地笑起来，“第一点你猜对了，的确是接吻，至于承受龙精，当然便是交-媾咯。从嘴里吸的龙气早晚会消เ散，然而一旦龙精入体，便可得到龙气庇佑，否则宫中ณ后妃怎会争着抢着去爬姬正则的床？一旦灌入体内的龙气孕育成龙子，受-ๅ孕者便有可能修成凤命，从此诸邪ิ不侵。本宫原以为ฦ萧贵妃已๐修成凤命，哪料到她那好儿子身上只笼罩着薄薄一层龙气，这辈子都别想登上皇位。可笑啊可笑，谁能想到被所有人厌弃的三……”
姬长夜指了指他脑แ门上的细汗，低声道，“又上哪里淘气去了？”
姬ภ长夜冲阿大使了个ฐ眼色，对方忍着笑拿来一套朱红色的太监服。二人本想欣赏有姝窘迫的表情，却未能如愿，盖因有姝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压根认不出那衣服的来路。他三两下换好衣服，又用油纸裹了两ä块绿豆糕，塞进袖袋里，兴匆匆地道，“好了，咱们走吧？”
姬长夜对少年稀松平常的反应很满意，思量半晌，又道，“那ว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他抿了抿唇，感觉口中万分干涩。
开元寺的香火还是那般萧条，寺内屋舍年久失修，已是破败不堪，许多僧人受不得苦，纷纷还俗去了。有姝å和自家主子居住的小院因无人打理，连瓦沿上都长满了蒿草，鸟儿藏在蒿草里筑巢产蛋，到了春夏两季便莺啼阵阵，雀鸣声声，很有几分野趣。
少年的恶趣味又犯了，故意将脚๐背弓起，叫有姝无论如何也没法把靴子拽下来。有姝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脸颊一时间憋得通红，却不防少年忽然放松脚背，让靴子猛然脱落。
有姝连连点头，对少年的好感度突破天际。既能保护自己，又能让自己้顿ู顿吃肉，上哪儿去找比少年更好的老板？五两银子把自己卖了，不亏，一点儿也不亏。
热水很快打来，护卫还顺ิ手将他的鞋子也拎过来。有姝草草洗干净双脚๐，状似忠心地道，“主子，我今晚帮你守夜如何？”
有姝顺手接了，傻乎乎地问，“做什么？”
有姝å奋力迈着小短腿，跑到少年前头，一面倒退行走，一面苦苦劝说。但他素า来沉默寡言，把能ม想到的广告词儿全念完，顿ู时卡壳了，吭吭哧哧的说不出话，焦急中左脚๐绊了右脚一下，摔倒在雪地里。最近几天一直在下雪，路边不知不觉便积了厚厚一层，三尺高的小娃ใ娃一头栽下去便只能看见一双小短腿露在外面，因为拼命挣扎的缘故，正一抖一抖的，看着十分滑稽。
什么叫肉身原该是他的？难道说讨债鬼没能托生在小姐肚子里，反倒被少爷占了先？少爷不是什么鬼怪，是小姐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亲骨肉啊！宋妈妈一会儿狂喜，一会儿哀痛，搂着有姝瘦小的身体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命苦的少爷啊，你受了那么เ大的罪，怎么不早ຉ说啊！老奴若是早ຉ知道，定然求来高人救你。”
“不用，挺有趣儿的。”少年摆手，“这世道便是如此，无非倚贵欺贱，恃强凌弱，连三岁小儿也不能ม免俗。”
“不如我们带着大少爷逃吧！”白芍捂紧钱匣，低声提议。
宋妈妈越发笑不可仰，将他抱到เ屋外，指着拴在桂花树下的一头母羊，说道，“瞅瞅，那就是你的新奶娘，买来只花了几百个铜板，以后日日有奶喝，还不用给月钱。四十两银子可不经用啊！”说到这里，她喟然长叹。
有姝没见过鬼魂，却研究过阴阳学说，在阴阳学说的某些理论中ณ，有些鬼魂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有些鬼魂却会越来越强大，直至凝聚成形，譬如厉鬼。而自己้房间里这玩意儿是个ฐ讨债鬼，应该能ม划归到厉鬼的范畴。如果怨气久久不散，它可能会逐渐变得强大，从而再次进行夺舍。
“隔了老远都能听见少爷的哭声，你说这人瘦得跟猴子一样，生下来三斤ภ不到，怎么就那么เ能嚎呢？”老婆子笑嘻嘻地调侃。
只见女子眉心与左胸各出现一个紫ใ色光点，先是若隐若现，紧ู接着越来越亮，待那光线透体而出，就听“砰砰”两声闷响，女子的脑袋和左胸竟炸开两个碗口大的洞，有黑红的烂肉从里面汩-汩流泻，更有一种极其刺๐鼻的恶臭在空气中ณ迅速弥漫。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莫说离得最近的赵玉松，便是房梁上的小鬼也吓傻了，张口结舌，眼如铜铃，好半天回不过神。
那腐臭味儿似乎ๆ带着一种魔力，将附近的猫猫狗狗全都吸引过来，方才还寂静无声的院落，现在悉悉索索一阵乱响，漆黑夜色中亮起许多莹点，纷纷朝屋内钻去。
等小鬼回神时，已有一只野猫扒-开僵死在地上的女子的右胸，从森森肋骨下叼出一个还在跳动的心脏，飞快跑远。它一跑，那臭味的魔力也紧跟着消เ失，挑嘴的野猫陆续离开，不挑嘴的野狗就开始撕扯尸体，喉头发出护食的低吼。
赵玉松被吼声惊醒，这才开始尖叫，直入云霄的嗓音差点把房梁上的小鬼震下来，几只野狗呜呜低吠，夹着尾巴跑开了。小鬼猛然回神，连忙飞下房梁朝大人院子里遁去。
无需他回禀情况，有姝已被赵玉松的喊叫吵醒，正披衣穿鞋，推门查看。王氏和赵知州也拿着烛台跑出来，一叠声儿地问怎么了。连最偏远的大房都被惊动，更别提与三房一家住得极近的二房与正院。
当有姝å扶着爹娘赶到时，赵家所有人已齐聚邹้氏的小院落。几个仆妇贸贸然冲进去，继而失声尖叫，嗓音比赵玉松凄惨千万倍。
“老太爷，老太夫人，邹氏她，她脑袋和胸口破了两个大洞，已经，已经死透啦！”一个胆子较大的仆妇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回禀完情况就钻入花丛里呕吐。其余几人已๐腿脚发软，摔倒在血泊里无法动弹。
老太爷和老太夫人从未闻见过如此浓郁的臭味，别说进去，便是在门外略站片刻也觉得脑袋发晕，又听说邹氏死相格外可怖，越发不敢入内，只派了几个身板强壮的家丁去扶大少爷。
赵玉林只披着一件外袍就匆匆赶来，听说邹้氏死了，且死时大哥在她屋里，当即什么都顾ุ不得，推开家丁往里冲，高声怒骂，“好你个ฐ赵玉松，简直畜生不如！不但利用我去陷害五弟，还深夜来勾搭我的妾室！旁人都夸你是翩翩君子，我看你是衣冠禽兽！今儿个ฐ我跟你拼……啊啊啊啊……”
余下的话被一连串尖叫声取代，他连滚带爬地跑出来，语无伦次道，“炸，炸，炸了！邹氏她炸了！”
被他推开的家丁此时也到เ了门边，往里一看，顿时再也不敢进去。
但看二少爷沾满黑血的亵裤ไ和鞋底带出来的烂肉，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光景。赵老太爷赶紧让人把几欲晕倒的老妻扶回去，与二儿子硬着头皮跨入门槛。
他两ä一个是家主ว，一个是赵玉松的亲爹，怎么着也得出这个头。又有几名血气方刚的小辈匆匆赶来，问明情况后一面讽刺二堂-哥胆小如鼠，一面跟着入内。但是很快，他们就再也说不出话，你扶着我，我扶着你，颤巍巍斜ฒ倚在墙角，竟连爬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自己้弄出来的动静，怎么也得看个明白。有姝不顾爹娘拦阻，施施ๅ然走进去。
屋内青砖已๐被黑血浸ฤ透，半干的血块上留下许多凌-乱足印，还有人跌倒后仓促爬起来的痕迹，看着十分瘆人。赵玉松瘫坐在血泊中，淡蓝ณ长衫已完全被染成黑红色，鬓发、头脸、前襟处满是喷溅状的血点，可见爆炸时他与妖物应该是面对面，所受到เ的心理冲击想必非常巨大。
有姝å没功夫去关注旁้人的心理状态，谁让他倒霉，偏选在这个时辰窃玉偷-ๅ香？他快走两步，平稳踏过血块，来到เ尸体旁。
因有小辈在场，老太爷和二老爷强撑着没失态，但腿脚却已๐经彻底软了，只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แ，冲赵玉松招手，希望他能自己走过来。看见信步而去的有姝å，两人目露震惊，又见他拿起一根鸡毛掸子去拨-弄尸体，越发骇然。
“你，你在干什么เ？”老太爷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看它死了没有。”有姝å头也不抬，用鸡毛掸子挑开堵塞在伤口处的肉沫往里探看。这具尸体有古怪！首先，被迅雷符击中ณ后，它竟没显出原形；其次，它外面这层皮肤十分新鲜，里面的骨、肉、血液，却已๐经完全腐烂，像是塑料袋包裹的一团垃圾。他之前闻到的臭味，想必就是这些烂肉透过皮肤散发出来的。
这究竟是什么妖物？有姝å越看越不明白，不禁摇了摇头。
他不觉得如何，屋里的人都已经受不住，想让他离尸体远点却不敢开口，想跑出去亦迈不动步，恨不能像个娘们儿一样厥过去。
“儿子，里面怎么了？快些出来吧，别看了！”王氏在外面叫喊。其他几房的妯娌也都纷纷唤人。
管家在二太太的呵斥ม下不得不带着一批人走进去，手里拿着棍棒、刀枪等物。
有姝见屋里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有尖叫的，有摔倒的，有晕厥的，还有吓尿的，一个ฐ比一个更不顶用，心里难免感到厌烦。他抿着嘴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似想到什么เ又停步，弯腰从靴筒里抽-ๅ出一把匕首。
本已经伸出手，打算让五弟扶自己出去的几个ฐ堂兄见他又转回去，且还拿着武器，不禁颤声问道，“五弟，你要干嘛？咱们赶紧ู出去吧，这一地狼藉留给下人去处理。”再不出去他们也要尿裤ไ子了。
有姝听而不闻，用刀柄将尸体紧锁的牙关撬开，捏住舌头一刀割断。
温热的液体浸透裤ไ裆，还有一股淡淡的骚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几个堂兄真被吓尿了，一下瘫坐在血泊中。便是见惯大场面的老太爷亦免不了露出骇然之色，颤声诘问，“你在做什么เ？为何要割掉她舌头？”
有姝不答，随手将舌头扔掉，又用赵玉松腋下的干净布料擦了擦刀身，这才缓步离开。中ณ午他曾经说过，若是再非议主子，定要割了它舌头，这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直到此时，受到双重刺激的赵玉松才猛然还魂，跌跌撞撞爬起来朝门口跑，边跑边喊见鬼了。
可不是见鬼了吗？好端端的一个人，眉心和左胸竟发出紫光，然后忽然炸裂，凡间哪有这等手段？他跑到花园，跳入荷塘，撩起水不停冲刷自己全身，然后扶着岸边的石头大吐特吐。
家丁被大少爷的尖叫声震醒，顾不上自己如何狼狈，连忙去搀扶各位主子。家里发生这等大事，除了身体渐衰的老夫人，其余几房都不敢离开。有姝å也没走，正脱掉被黑血浸ฤ透的鞋袜，让小厮倒水冲洗。
二婶娘追着赵玉松去了，三婶娘、四婶娘、五婶娘正围着他询问里面情况。他慢慢洗脚๐，缓缓搓手，表情一派淡然，却未曾开口回一个字，叫人恨得直咬牙。
在有姝惹了众怒之前，进入房间的几位爷们儿终于出来，若非家丁左ุ右支撑，怕是会软倒在地上。看见坐在一旁姿态闲散的五堂弟，他们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然后撇开视线，露出畏ั惧之色。他们不明白五堂弟如何能ม在血泊中保持镇定，如何有胆量去拨-ๅ弄尸体，如何面不改色地割掉她一截舌头。他，他果真是个正常人吗？
老太爷和二老爷同样不敢去看有姝å，随意敷衍两声就让大家散了。
这一夜，赵府灯火通明，闹闹哄哄，直到凌晨方渐渐恢复平静。女眷们不敢多问，回去后让丫鬟婆子整夜守在榻边，不许离开。男丁们则齐聚正院，商量该如何处理此事。
“有姝å，你为何要去割邹氏舌头？”老太爷洗了个澡，已看不出之前的狼狈，先就捉住有姝诘问，仿佛在怀疑他。
有姝挨着父亲落座，正用脚后跟有一搭没一搭地踢椅子腿-ๅ儿，平板道，“与其审我，不如先问问赵玉松为ฦ何三更半夜待在邹氏屋内，又看见什么。”
也对，赵玉松可是唯一的目击者，要想知道真-相问他就好，做什么问住得最远的大房一家？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赵玉松是去干什么เ事，老太爷不问大家伙儿也都明白。
本还蔫头耷脑的赵玉林这才想起之前那茬，揪住赵玉松便是一顿好打。
二老爷和三老爷连忙去劝，劝不住只得拉开他俩，一人给了一个ฐ巴๒掌。厅里这才安静下来。老太爷让家丁把嫡长孙架住，说要是不老实交代就上家法。赵玉松抵不住，终于将前后经过一一细说，末了晕倒在地上。
管家上前一摸，惊道，“不好，大少爷发了高热，许是被吓到了！”
在场诸人除了大房父子俩，谁没被吓到？老太爷无法，只得轻轻放过此事，然后下了封口令。邹氏死得十分邪门，又牵扯上嫡长孙，且嫡长孙还是明珠公主的驸马，若是这等丑闻传入宫中，赵家必会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