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们递东西，居然还被怀疑，真是狼心狗肺。”白秀麒咬咬牙。
因为缺氧而产生的窒息感正在一点一点地凸现，可是肚子里的龙魄并没有一点制造氧气的迹象。白秀麒定了定神，将河水吐出又重新า来了一次，还是失败。
白秀麒还真没想到เ她会如此爽快，忍不住愣愣地问了一句：“……为ฦ什么？”
由于饭店老板老蒋的私人关系不错，以前当白秀麒觉得无聊的时候，偶尔也会来夜总会逛一逛，所以他很明白李坤的这趟邀请究竟有什么เ目的。
湿地公园这边虽然环境宜人，但方圆几十公里没有像样的诊疗机构，最好的办法还是应该尽快把病人带到附近大城市去。
“……那它是会留在身体里，还是等几天之后排出体外？”
“我好怕哦！这么算起来的话，哥本身恐怕也算一件文物了。怎么เ样，白大画ฑ家打不打算把哥也上交给文物局啊？”
“可别ี，不想听。”白秀麒摆了摆手：“你现在解释的我就已经听不懂ฦ了。”
竟然连成了一条尸龙！
江成路却轻松一笑：“你就是老神吧？别ี紧ู张。我来这里就是想找个ฐ人。让那姑娘出来说说话吧，我这里有她男朋友带过来的口信。”
的确，天气情况也不容他们继续拖延了——看这雷鸣闪电的架势，大雨很快就会倾盆而下，万一身上的尸泥被冲刷干净，老神就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虽然对露舟表示ิ了信任，但是江成路也并非全无戒备——他走在白秀麒与露舟的中间，不仅留意着四周的动静，每走一步也倍加谨慎，以确保脚下并非沼泽。
他这一说，那个青年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抱歉哈，不是有意要给你造成困扰的。我也是被老神给控制了，不得已而为ฦ之。”
“看见了吧？”耳边传来江成路的声音:๘“累了就去休息，我没事的。”
他正想要问接下来怎么办，就听见水池子里一阵碎玻璃碾压的吱嘎声，紧接着一段段茶杯大小的嫩黄色团块从水池子里爬了出来，有些在灶台上打转，有的跌在了地板上，还有一些甚至钻进了一旁้的漱口杯和毛巾架上……就在白秀麒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江成路又在地上铺开了一大张报纸。
嘴上虽然否认着，但是李坤的表情说明了他显然有所隐瞒。终于，在白秀麒的逼迫下他彻底坦白：“好吧，我和她交往的时候用的是单独的手机号码，分手后直接剪卡了，所以一直都没有联系。”
这样也好，做个ฐ纯粹的朋友也不错。
“我去！这事儿以后再解释……”白秀麒真是百口莫辩：“总之我和李坤没有那种关系，你先把李坤救下来！”
于是小红就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一番心理建设之后，他终于一鼓作气把自己้剥得一干二净，一扭头，正看见江成路歪着脑袋在莲蓬ศ头下面冲凉。
“那不是我的钱。”江成路却摇头：“钱是用来维护公寓的，而且就算是拥有再多的钱，我也还是得住在玄井公寓里头不是吗？我对现在的状态已๐经很满意了。”
白秀麒把江成路赶进了一边的造型室，又接二连三地敲门把鞋子、皮带、外套塞进去。十来分钟之后房门重新打开，首先传出来的是皮鞋走在地板上的声响。
江成路回过头来比了个数字：“首先，一些植物昼夜的习性是不同的。比如昙花在夜间的能ม力就于白天，蒲苇或许也是这样。其次，陶川ษ可不是普通的警察。如果说普通人战斗力的为0่5鹅，那他就是五千鹅。”
白秀麒将这条线索默默地记进心里，接着就听见澡堂子的外间传来了小红响亮威严的催促声。
白秀麒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挠着头发起身，懵懵懂懂ฦ地来到เ走廊上向外看，清晨的玄井公寓，昨夜闪烁的灵光全都归于沉寂，只有远处传来阵阵鸟鸣。
看守玄井公寓是江成路的职责，但是他也说不清楚这个ฐ职责究竟是谁给他派发的。当时的玄井公寓比现在还要荒凉，根本就没有租客，江成路往往一连好几天都不说一句话，好像一个幽魂在公寓中来回走动着。
“被一种植物的花粉，风媒植物的。”
说也凑巧ู，手机开机仅仅几秒钟之后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振动的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江成路”。
事情发生在凌晨三点17分。
李坤“啧”了一声：“我恶心吗？你不知道有多少男的女的抢着要跳上我的床。”
困难而漫长的接吻终于结束了。此刻๑白秀麒的身上除了火焰纹黑纱之ใ外，不再有任何衣物。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手机的震动声。
红衣的少女像是在沉思，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只一眼就夺取了白秀麒全部的注意力。
“喔，好看。”
“安姐”全名叫安珊德，是所有住户中住得最高的——没有办法，绿植需要阳光，而被四面建筑紧ู紧包围的公寓大院根本没有办法满足这个基本需求。
东栋的南北两侧各有一个楼梯，远看起来活像是拧着的麻花。走近看才发现原来还真有两ä条——一条是台阶，另外一条则是滑道。
与梦中相见时的愤怒和激动截然不同，虽然只能看见大半张侧脸，但是白秀麒可以肯定男ç人此刻๑的表情是轻松甚至愉快的。
应着他轻轻的笑声，男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瘫坐在地板上，可是口中依旧反复地喃喃着：“别ี走……别去送死……”
不愧是女鬼，就是比凡人护士小姐镇定多了。
白秀麒掩耳盗铃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心想今天怎么เ就和小姑娘犯冲了呢？
最后，虽然耻归耻，但白秀麒还是让江成路一路给抱到了楼上。进了门，江成路刚想把人往炕上丢，却被白秀麒揍了一拳。
“放我到เ椅子上。”
倒也是。白秀麒刚ธ才在河里游了一圈，那河水还混着王题的血液，后来上了岸也只是裹了条速干毯，全靠自己的“内力”把潮气逼干。滋味好不好受、会不会生病另说，像白秀麒这种轻微洁癖的患者，能ม忍到现在已๐经是很不容易了。
澡堂子已经停水了，白秀麒也不想为了这件事打扰到小红的修炼。充分体谅到他的想法，江成路给他烧了一桶水擦身，接着又想到เ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趁他不在，白秀麒抓紧时间脱下衣裤ไ开始擦身，擦到一半的时候江成路就走了回来，手里头还拿着一个棒球手套大小、长满了绿苔、还在不断滴水的怪东西。
“你的脚要做个ฐ防水处理，这样明天早ຉ上就算是洗澡也不会有问题。来抬一抬，我给你包上。”
说着，他就把自己้手上那ว个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面，接着从水池上面抽出一把尖刀，将刀刃放平，向着准那ว东西的中部慢慢楔入。
只听“喀拉”一声，原本扁平的物体分作了两瓣——白秀麒忽然意识到เ这居然是一个硕大的蚌壳，
“你从哪里弄了来的？”
“楼下喷泉里啊。”江成路一边说，一边伸手将蚌壳彻底掰开，接着用指腹在淡黄色的柔软蚌肉上按压着。
这么大的蚌壳，藏在楼下那个脏ู得看不见底的喷泉里？
白秀麒对于那ว个喷泉绝对有印象，他感觉被工业园区偷偷排放污水的龙须沟都比它干净，那浮萍和绿藻多得简直要把水给吸干了，居然没想到เ还能养活这么大型的生物。
那边江成路已๐经摸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一点点地把它挤出了蚌肉。那ว居然是一枚拇指指甲â盖大小的珍珠，亮度很高，泛着一层金属般的银色光泽。
白秀麒已经懒得再去奇怪为ฦ什么江成路手里会有这样那样的宝贝了，他一边擦着手臂，一边看江成路重新打来一盆清水，将珍珠丢了进去。几乎ๆ就在遇见水的刹那ว间，珍珠竟然忽然像一大朵牡丹花似地绽开了，顿时撑满了整个瓷盆。
“这是——？！”
白秀麒忘记了自己应该保持见怪不怪的心态，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成路将这朵“牡丹花”从水里挑起来，满满展开变成了一大张薄如蝉翼、同时泛着银光的白纱。
“你摸摸。”江成路将纱凑到了白秀麒面前。
白秀麒狐疑ທ地伸出手来触碰，只觉得那白沙无比轻柔，仿若无物。更重要的是，它明明刚刚从水里面被捞起来，却是全然干燥的，表面上竟然连一颗水珠都看不到。
“听说过鲛ຑ绡吗？”
江成路拿着白纱蹲到了白秀麒的脚๐边，手一扬，将白纱覆盖在了他的伤口上。
白秀麒愣了一愣，很快就回想起了学生时代曾经在课本上学到เ过的典故——东海ร的鲛人会纺织一种神奇的轻纱，遇水不湿，这就是鲛绡。
眼下，那ว层白纱一贴到他的脚๐踝立刻就牢牢地吸附在了上面。因为实在太薄了，所以看上去就好像只是在皮肤上抹了一层薄薄的银粉。白秀麒曾经在海船上见过新鲜的带鱼，被捕捞上来的时候浑身就闪动着这种明亮的银色。
他问：“这就是鲛绡？所以说，东海真的有鲛人？”
“应该说是以前真的有。”江成路纠正他的说法：“至于现在有没有，谁都不知道。”
他说，这些鲛人的鲛绡遇水不湿，除了被制ๆ成鲛人的衣物之外，也被用来制成水晶宫的帷幔和器物。一些仙家渡海的船只、法宝，也是由上了浆的鲛绡制ๆ成的。
可是鲛绡离开了海ร水之ใ后，不出一旬ຒ就会分解消失，然而“压缩”起来以珍珠的形式保存在蚌壳里，却能ม保持百年乃至千年如新า。如今他在楼下的喷泉里养了几十头蚌壳，里头藏着的很可能是这世界上最后的几匹鲛绡了。
白秀麒一听，急忙咋舌：“这么贵重的东西干什么要浪费在我身上？！”
江成路却笑得坦然：“物尽其用，怎么就是浪费了呢？再说，那是我的东西，而你现在又是我的恋人，有什么เ浪ฐ费的？”
他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真是无心也动人。白秀麒心里又是“噗通”一下，赶紧ู低下头依旧ງ擦着自己้的胳膊，他似乎听见了江成路的一声轻笑，但是谢天谢地，那家伙没有再凑过来说些有的没的。
接下去，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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