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成路只装作看不懂ฦ他的意思，笑着将话题扯开去了。
江成路因为他认真的口气而笑出声来。
“到了那边以后，好好改造，争取立功，重新做人。”
紧接着，坐在尸榻上的翠莲开始升高——江成路这才发现原来她的下半身已经与尸榻融为一体，而其他的尸体与尸体之间也首尾相接……
江成路合上眼睛再度睁开，立刻发现刚才漂浮ด在水泽上的鬼魂们正跪拜在尸榻四周，张嘴将吸收的月光输送给这条半龙半蛇的生物。
江成路指了指天，又推了推着白秀麒的胳膊，示意他“赶紧跟上”。
不过目前来说，这一切都还不是白秀麒和江成路最大的威胁。
“应该说，我们大家都认识他。”江成路纠正了他的话，又指着窗外的青年：“就是这位给你送的黄水仙花。”
“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江成路呵呵一笑，开始了倒数：“等着哈，我数十下，十、九、八……”
白秀麒看见江成路把那团东西丢在水池里，接着就一屁股坐回到了边上。
“也许可以从王清枝身上下手。”白秀麒瞪了眼缩在一旁的李坤：“她出事都一个ฐ多月了，你难道都不知道？”
江成路一直微笑着，认真地倾听着每一个ฐ人的发言，似乎并没有对砗磲的话做太多的联想。看起来刚才澡堂子里的那件事，是已经被他给彻底地放下了。
“你是王清枝？！李坤的女朋友！”
江成路不想打扰她，于是放轻脚步想要从她身边溜过，可是身体还是带起了一阵微风，吹得油灯的火焰摇晃了一下。
身后很快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打开水龙头的声响。
“你是一个大富豪你知道吗？你的钱，多到เ可以把刚才那家小店买下来1้00……不，至少50่0่次。”
连白秀麒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反话，反正说出来感觉还挺爽的。他走过去，把手里的袋子一股脑แ儿塞进江成路怀里。
“两个解释。”
白秀麒点头允诺，又问砗磲：“这是我爷爷第一次画宗教题材的作品，也是最后一次。你知道他为ฦ什么会画妙音鸟吗？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江成路站在桌子边上摆着碗筷，外面买的早点已经准备好了，烧饼豆浆和油条，还算正常。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一阵，还是砗磲按捺不住开口问道：“我可是见多识广的哦，你不问我些什么吗？”
“感染？”白秀麒重复这个词：“被病毒？细菌？”
而李坤又在他的背后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保安们显然也已经习惯了他的到เ访，不必多费口舌，立刻๑熟练地调出了当晚的楼ä层监视录像。
“哈哈哈，吓你一跳！诶，我说你怎么也不配合配合？好歹也做出个被吓到的表情来满足一下我啊。”
他顺从的引导，扭动腰肢，积极回应，嘴角也流泻出甜腻的呻吟。
自己้究竟想要画谁？
那真是一件美丽到เ令人心头滴血的作品——乌发如云，白瓷质地的皮肤光滑而细腻，似乎带有体温。黑曜石镶嵌的双眸沉着地半敛，凝视着手中的红色拂尘。
“真是添乱。”
江成路指了指南栋的六层，顶楼果然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好像搭着一个ฐ温室。
管理员小江的房子就在东楼第二层。走到一楼的时候乐曜春重新将手里的垃圾袋放回到地面上，在他前面几步远的地方แ就是一楼的房间。
他的视线穿过斜前方แ鱼摊的立柱，落在更远处的猪肉摊上。那ว个从他梦里跑出来的男ç人就站在肉摊的边上，正伸手取下一串处理好的猪肉。
毫无预告的吻，带着醇厚的酒香灌入唇间。男人没有拒绝的理由，立刻伸手接住了向自己倾来的身体。
本着反正自己้在发烧，说点胡话也没关系的心情，白秀麒开始了喃喃低语：“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骑着一头怪兽，那怪兽一爪子把我给挠死了。”
江成路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呵呵。听起来挺蠢的。我骑着小怪兽，那ว你在梦里是什么เ打扮，奥特曼吗？”
“不，在那梦里面……我和你是情侣关系。”
白秀麒觉得这段话自己好像曾经说过：“可是后来，我被你欺骗了，死得很凄惨，很可能ม是死不瞑目。”
“那就更加不可能ม了。”江成路又翻了一页书：“哥怎么可能ม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受那种委屈。”
什么意思？白秀麒因为他的这个回答而微微一愣，心底里旋即涌起了一股苦涩。
“是啊，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在梦里，我问你为什么要那么เ做，你回答说我活该……呵呵，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是挺活该的。”
“……”
江成路怔了一怔，终于放下了杂志：“我的话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白秀麒苦笑：“你以为我以为你什么意思？”
“……别抬杠，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是在抬杠，是在发烧，在说胡话。”白秀麒又开始耍赖。
这下轮到江成路哭笑不得了：“我说你生了病，怎么เ好像嘴巴倒是伶牙俐齿了许多？”
白秀麒又“呵呵”笑了两ä声，心里头正郁闷呢，也就不去抬杠了。
就这样安静了两三分钟็，江成路忽然又主动问：“睡着了吗？”
“……着了。”白秀麒牙缝里挤出了两个ฐ字。
江成路嘿嘿一笑：“那也好，不是都说催眠中得到的答案更加真实吗。”
不等白秀麒反驳，他立刻就抛出了一个问题：“你猜我今年多大了？”
“……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白秀麒反问：“怎么现在倒是知道自己้多大了？”
“是不记得。”江成路点点头，接着又抛出了但书：“但是自从我叫江成路这个ฐ名字之ใ后，就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模样，一点儿没有衰老。”
“……”
尽管脑แ袋烧成了浆糊，但白秀麒觉得自己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自己能ม够长生不老？”
“倒也未必，总之至少比一般人类的寿命要长很久。”
说到这里，江成路把杂志丢到地上，挨着白秀麒的身旁躺了下来。
“长生不老固然很值得羡慕，但是你想一想，如果那些你深爱的人，一个一个地全都病了、死了，再怎么เ想念都见不到了，那么这样的长生不老又有什么意义แ？”
“……”
他这么一说，白秀麒倒是想起了去年才刚刚ธ过世的祖父。
能够明白那ว种想念的感觉，明明记忆还是如此鲜明，生活中还到处都是祖父留แ下的痕迹，可是人却再也找不到了，众生芸芸，却查无此人。
但有的时候白秀麒也会想，因噎ດ废食总归是一件愚蠢的事。人类从没有因为ฦ分娩的痛楚而停止生育，又怎么เ会因为ฦ害怕死后的孤独而拒绝接受美好的情感？
再说了，就算拒绝了爱情，那么友情难道就不可贵吗？看见昔日挚友一个个作古，难道就不伤心难过了？
于是白秀麒也将这两层意思说了出来，却只换到了江成路的一声叹息。
“我是死硬理性派的，你是鸳鸯蝴蝶派的。我们两ä个是没法沟通喽！”
“你才是麦当劳苹果派。”
白秀麒仗着生病又开始胡言乱语：“你就是没胆去爱而已，活得长又有什么เ意思？还不如公交车上搂搂抱抱的乡村非主流呢。”
他这个ฐ比喻倒是有趣，逗得江成路笑出声来：“也许是这样吧，但如果你能够站在我的角度，或许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抛出了一个ฐ古怪的问题：“如果我真的爱上你了，那ว你能ม不能接受，当你百年之后我会很快地忘记你，开始新的生活？”
白秀麒愣了一愣，心想这不清不楚问得又算是哪一出啊，心里头也跟着莫名烦躁了起来。
“……不能！”
他哑着声音恶狠狠地拒绝：“白蛟和翠莲都能一起投胎去呢，你要是真舍不得，就不能把我的转世给找出来？”
“谁给你的错觉，以为白蛟和翠莲转世之后还能ม够在一起？”江成路笑得有点无奈：“人海茫茫，更不用说三界ศ六道浩如烟海，又有多少的风能够两ä次吹过同样的沙粒？那不是单凭一点修为ฦ能够办得到的事。”
说着他按住白秀麒额头的那只手忽然微微用了点力气：“睡吧，睡醒了我们回家。”
白秀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觉得一阵汹涌的困意忽然袭来，无法抗拒。
这天中午，吃过午餐之后，白秀麒的体温勉强算是有些下降，于是被连着毯子一起裹着丢进了商务车的后座。三个人抓紧ู时间启程，总算是在傍晚时分回到了玄井公寓。
虽然曾经充分地表达过对于硬板的不满，但是白秀麒还是躺在了上面。
来探病的街坊邻居来了又走，跟遗体告别ี似的。韦香荼送来了能够安神压惊的药材，江成路麻利ำ地熬煮之后喂给他喝下，当天晚上烧就退了个ฐ七七八八。
白秀麒这病来得重，去得也很快。差不多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胃口大开，赖在上要江成路给自己煮ุ皮蛋瘦肉粥吃。
这两天，江成路对于他可谓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有的时候白秀麒回想起来还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千里迢迢亲自开车，跑去沼泽里解决了李坤那档子事儿，结果回来还做牛做马照ั顾自己。这是一种什么เ样高尚的情操啊？伟大的无产阶级情谊也不过如此了吧？
来而不返，非礼ึ也。
于是白秀麒就在心里暗暗决定了，等自己病好了，就为江成路做点什么เ事儿，实实在在地，改变一下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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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热身故事正式完结，第二部ຖ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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